萧晚晴轻捷落地,犹如一只猫一般的毫无声息,她把武器一收,轻描淡写地说:“免得你死后毫无尊严地曝尸荒野,这是同事爱啊!”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呆立在一边的江路嘉。
王枫立刻转向后者:“组长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你在这干什么呀?”
江路嘉瞪着他,看着他活灵活现地站在自己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眼睛有神,脸色红润,完全不像刚才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在王枫脖子上摸了一把。
王枫顿时像杀猪一样嗥叫了起来:“夭寿啦~~~非礼啊!我被直男给摸啦!组长!组长!这算职场性骚扰吗?!”
在他乱七八糟的喊声中,江路嘉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还活着?”
那皮肤温热的触感,颈动脉勃勃地跳动着。
无一不告诉他,站在面前的王枫是一个大活人,彻头彻尾地活着,哪怕现在拖到医院去体检也是‘生命体征正常’。
“是啊,活着啊。”王枫理所当然地说,仿佛胸口要害位置被人戳个洞,鲜血流一地,心脏停止跳动半小时之后他翻个身拍拍屁股起来照样活着是正常人类都能做到,丝毫不值得惊讶的平凡事一样,“你有什么意见?”
江路嘉呼地一声转向萧晚晴,面色涨红,拳头都捏了起来:“那你刚才说那些,牺牲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萧晚晴压根没在意他的愤慨,两眼望天,凉凉地说:“哦……我习惯性地煽个情而已。”
她歪歪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揶揄地看着他:“是不是失败了?”
“是挺失败的。”王枫赞同,“你看我都尴尬得赶紧活过来了呢!”
“尼玛……”江路嘉简直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有王枫死而复生的庆幸和惊喜,也有被耍弄的狼狈,还有一种隐隐的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的羞恼,纠结在一起,变成一口闷气堵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
但是……似乎又没有什么发脾气的理由,一切似乎都完美地解决了,他们找到了出口,还抓到了外星怪物,这这恐怖的夜晚就要结束了!
他实在没办法,只好转身对着墙生闷气。
这里萧晚晴和王枫也不再针对他,走到蓝紫色的光圈旁边看着里面那个还在上窜下跳的小怪物。
“看起来像是猎户座炼煞星人……也就是俗称的恶鬼军团吧?”王枫摸着下巴说,“听说他们的能量波动一般伴随着战争爆发,怨气丛生,啊,科学的讲法是‘负面脑电波盛行’。很符合九十多年前中国的时代背景啊。”
被关在光圈里的小怪物失去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身子缩成一个球,力图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但是它现在的形象已经不是讨喜的白嫩小男孩,而是一个活像被剥了皮的山羊,要说同情心的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不,它应该不是自己过来的……”萧晚晴仔细观察着说,“是有人打开了星空之门,召唤它来到的。”
王枫大吃一惊:“组长你别瞎说啊,星空之门是被星际联盟禁止的黑科技!”
“但是在1969年人类正式加入星际联盟之前,地球是不设防的,也没有任何权力可以提起申诉。”萧晚晴讽刺地一笑,“1924年的时候人类甚至不知道该向谁去申诉吧,‘第三类接触’这玩意儿,也要双方坐下来平等地谈,才叫‘接触’。”
王枫难以理解地摇摇头:“可是炼煞星人是天生的屠夫,在星际联盟里属于被监管的对象,恶鬼军团所到之处,整颗星球寸草不生,它们生命的目的就是杀戮,如果真的是有人召唤,那么就是想毁灭地球啊。”
江路嘉不知不觉地听得入神,在墙上转过身来,竖着耳朵听这些‘老百姓自己不知道的身边事’。
萧晚晴一手按在蓝紫色光圈上,俯身盯着那个小怪物:“说,你怎么到地球上来的,召唤你的那个人是谁?”
小怪物暗黄色混浊的眼珠转了转,嘎嘎地笑着说:“根据星际联盟的规则,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你们应该尽快把我移交上层外事部门,我们星球的大使馆会把我带回家乡去处理的……不过不是以罪犯的身份,也许还是个英雄。”
萧晚晴无所谓地直起身子:“弄死吧。”
王枫心领神会地点头:“是啊!不然还要麻烦行动处那帮人来收拾残局,在下一班月球通勤车到来之前,我们还得在监狱里养着它,多不划算呀,尤其苦鱼那个前和尚,还老喜欢对着犯人念经以净化心灵,一念就几个小时……其实就是偷懒不干活!”
江路嘉看见萧晚晴看向自己,似乎有征求意见的趋势,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我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新人菜鸟,我没意见。”
“很好,既然群众的意见如此一致,那么就这么办吧。”萧晚晴伸出手,五指一收,蓝紫色的光圈受到了感应,开始慢慢地向中间收拢,一寸寸地逼近外星小怪物的皮肤,烫的发出了滋滋的怪声。
“等!等等!”小怪物嘶叫了起来,“你们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星际联盟正式成员吗!怎么能动用私刑!这是违法的!”
萧晚晴面无表情地说:“我的特勤组秉承着这样的一贯方针‘如遇抵抗就地格杀’,你是外来户,大概没听过吧。”
她五指收紧,蓝紫色光圈犹如一张大网,紧紧地缠绕在了外星小怪物的身上,深深地勒进暗红色的肌肉中去,小怪物疼得大叫起来:“我说!我说!是有人召唤我过来的!但是来的时候传送程序出了点问题,我没有看到是谁!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地下!那时候还不是地下室……后面有人来盖起了这栋建筑!我不知道之前是什么!也不知道叫我过来干什么!我都说完了!”
它一口气喊出了这么多,光圈在身上弹动着,萧晚晴仔细观察了一下,放松了手指,小怪物松了一口气,刚要坐到地上,就被一把带着蓝光的短剑从颈侧直刺了个对穿,它瞪大浑浊的黄眸,抽搐着,却因为气管被破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晚晴拔出短剑,抖去上面的不明液体,淡漠地说:“我说过了,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看着外星小怪物扑地震颤,抽搐着死去,尸体逐渐僵硬,王枫不自然地说:“组长,你也不怕吓坏新人。”
萧晚晴侧头看了看江路嘉:“吓着了吗?”
江路嘉赶紧摇头:“组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圣母,敌人死在眼前,总比自己人死在眼前的好。”
“哦,觉悟很高嘛。”萧晚晴表示赞扬,“我还以为我要掏个糖葫芦安慰安慰你呢。”
江路嘉干笑了两声:“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最善于做心理建设。”
“行了,王枫,收拾残局。”萧晚晴头也不抬地说。
“怎么又是我啊。”王枫嘀咕着,从胸口内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圆筒,走上前去,熟练地抓起外星小怪物的脑袋,对着嘴部直接插了半截进去,过不多久,拔出来说了一声:“好了。”
这时候地下室里风平浪静,刚才沿着走廊蔓延过来的血池也无影无踪,空荡荡的,除了一具外星尸体和三个地球人之外,就只有那道水波一样的暗红色光幕还在维持原状。
“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出去的事了?”江路嘉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醒,“我的猫还没喂呢。”
“好理由!”王枫击掌赞叹,“组长,是你来还是我来?先说好我刚才死过一回啊,你好意思让我上吗?”
萧晚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忽然凝神:“什么声音?”
江路嘉觉得自己可能是受刺激太大,出现幻听了,他怎么隐隐约约听到了苦鱼念经的声音?
“南无 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哆地夜他 阿弥利都婆毗……”
苦鱼的声音透过面前的暗红色光幕,一阵一阵地传来,沉稳坚定,**肃穆,充满悲悯度世的情怀,让人一听就能慢慢安静下来,去思索,去冥想……
然而下一秒钟,一道强光就直射而入,撕开了光幕,接着强大的吸力从外面袭来,把封着整面墙壁的暗红色光波一扫而空,就像是吸尘器吸走咖啡渣那么干脆。
光膜消失之后,出现的不是墙壁,而是一个椭圆形出口,通往外面的庭院,看上去十分正常。
江路嘉简直想掀桌,这哪里正常了!地下室的墙后面,难道不还应该是地下吗?
但这一切都确实发生了,就这么毫不在乎地呈现在他面前。
鼻子里呼吸到的是北京夜晚带着尘世烟火气的空气,微风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彻骨的寒意那么地真实,更让他感动的是眼前看到的三个熟人:苦鱼席地而坐,闭目诵经,火苗儿穿着一件宝蓝色丝绒大衣,抄着手站在一边没事人一样地旁观,安瑞和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站的最近,探头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哦,你们还都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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