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城里人还信这个?”男人嘲笑地说,“世界上哪有鬼,那都是假的!骗人的!”
火苗儿有点惆怅,感觉九局以后的伪装任务变得有点艰难,再也不能轻易栽赃到鬼神头上欺骗老百姓了。
这时候魏先生开着车经过,停在了路边,看见火苗儿在跟人说话,不敢打扰,也不想像个司机一样下车等,只好摇下车窗,对她笑了笑。
那个男人看着魏先生的车,两眼发亮:“这车真得劲!比我堂哥那辆还新!”
他这时候又重新审视了一下火苗儿,态度微妙地改变了:“那是你爸?”
“不~~是。”火苗儿微笑着摇头,“是来接我的,我得走了,拜拜。”
她最后的嫣然一笑,把男人迷得有点头晕眼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跟她摇晃:“拜~~拜拜。”
火苗儿转身走开,就在男人被她还迷得思维不清的时候,忽然回头提醒:“我说的都是真的哟,这房子……不干净。”
“别,别胡说!”男人半天才回味过来,气急败坏地对着呼地一声开走的汽车骂道,“你家里才不干净呢!”
一个低沉的男声忽然插进来:“虎子,你跟人家小姑娘瞎咧咧啥呢?”
“没,没啊!”叫虎子的年轻人赶紧转头说,“她走过来,站咱家门口往里看,我寻思是邻居呢,就多聊了两句……东哥,不怪你在北京城里不想回去,这城里姑娘真不得了,瞧她穿得那样,那腿——”
“不是邻居家的。”黄大东打断了他的话,面沉似水,“根本没见过。”
说着他狠狠地瞪了堂弟一眼,低声道:“我家才出这么大的事,你嫂子现在凶多吉少,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跟人搭话,也不怕……”
虎子唯唯诺诺地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说那不是她爸……是不是就是你们常说的傍大款,***啊?真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胡说!”黄大东简直暴怒了,“你能不能改改脾气,成天跟个农村碎嘴老娘儿们一样传闲话,你管人家是谁,干什么的!自家事还没理清呢!”
“不能怪我啊,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看穿得气派,长得好看,心可坏着呢。”虎子急忙给自己开脱,“你猜她刚才说啥,她说咱家黑气弥漫,要闹鬼!说堂嫂子会回来找你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黄大东忽然怔住了,两天不眠不休,黑眼圈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忧郁:“她,还会回来吗?”
虽然受害者的尸体没有找到,但是根据作案现场的出血量的计算结果,基本上已经判定了这个人的彻底死亡。
黄大东这天到警局来,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他一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缩起身子,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惹得心肠软的女警都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在场干警纷纷表示‘一定要加快缉拿工作,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
根据被抓住的那个嫌犯的交代,他们搜查了主犯在北京的住处,可是原来两人就已经打算好了作案之后远走高飞,出租屋虽然还续着租,但是里面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一副没人回来的样子,另外有一队人马已经到了主犯的原籍居住地,但也扑了个空,一无所获。
负责证据的警官把徐芳然随身物品交还给家属,黄大东抱着那堆物品,又哭了个昏天暗地。
萧晚晴坐在面包车里的监控仪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一言不发。
“萧组长,有什么发现吗?”情报处的人员忍不住问。
萧晚晴的目光落在黄大东的左手尾指上,淡淡地说:“有。”
江路嘉再度回到学校去聆听导师训教,导师对他的论文大纲倒是没什么挑剔了,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医学论文,最重临床试验和数据,你这个屋子的大梁是已经建起来了,但是一砖一瓦要搭好,你的实习进行得怎么样了?搜集了几个临床病例?我怎么听说你去了一个很远的医院实习?这样不行啊。病人少了的话,就没有动手的机会,更加搜集不到数据。”
作为学生,江路嘉唯唯诺诺地听从了老师的训导,然后表示还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研究一下,导师一听如此好学上进,大发慈悲让他尽早走人了。
如果老师知道他是去借山海经,聊斋,阅微堂笔记……估计气得就该发病了。
这些书,医科大的图书馆里是不全的,只能去国图,江路嘉骑着车子一路风风火火,好容易在闭馆之前赶到了,抢劫一样地借出了书,赶着人家关门的点儿跑了出来。
夜晚即将降临,夕阳西下,大批爱好图书的首都群众从国图里纷纷散散地走出来,说说笑笑地走向地铁口,江路嘉因为连续攻击了一天,现在胳膊还是酸疼酸疼的,背包里塞了几本书,更是沉得要命,呲牙裂嘴地落在最后面,调整着带子,试图找到一个尽量舒服的方式。
他无意中抬眼往下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人群中刚才有个女人回了一下头,虽然只是半边脸,但看着有点眼熟啊。
难道是学校里的学妹?不对,看皮肤状况,没有化妆,是素颜,虽然保养的好,但也应该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了。
眼花看错了?
江路嘉身为整形美容外科医生,对人类的面孔有着清晰的划分记忆,这是他吃饭的本事,虽然现在当上了国九局特勤组的菜鸟,但是也没丢下,他很确定,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张脸。
他急着跑了几步追上去,完全不顾自己的行为有点痴汉的嫌疑。
但是这时候涌出国图的人太多了,大家目的明确,基本上都是往地铁口走的,一拥挤,很快就失去了目标,他凭着本能往前越过人群,挤到差不多的位置,看着面前一个长发穿黑色羽绒服的姑娘,装作无意地碰了一下。
对方很警觉,立刻捂住了口袋,然后略带不满地回头。
江路嘉露出一个自觉憨厚的笑容:“对不起啊。”
撞错人了,这个姑娘也就二十一二,浓眉大眼,苹果脸上还带着两团冻出来的红晕,显得格外可爱,完全不是他刚才惊鸿一瞥里那个面色白腻,温柔贤良的女性。
奇怪,他这辈子也没认识过‘温柔贤良’的女性啊,这种熟悉的感觉从哪里来的呢。
女孩子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了,江路嘉站在原地苦苦思索了一会儿,身体还被蜂拥而过的路人撞了好几下,也始终不得其所。
一直等到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他才醒悟过来,觉得站在原地吹风,为的只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简直是有病,一看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赶紧跑回去骑上自行车,往局里赶去。
回到地下室的时候,他刚没精打采地推开门,就听到南瓜的报警声:“嘟嘟!警报!警报!生人味儿!生人味儿!”
“走开!”他一推迎面气势汹汹滑行过来的南瓜的大头,“想装不认识我?你怎么啦?重装系统了?”
南瓜并不罢休,围着他嘟嘟地闪着头灯,就像他第一天来特勤组的时候一样。
江路嘉被它叫得心烦意乱,无奈地抬头道:“你们谁行行好,管管南瓜呀。”
一抬头,发现组员们正盯着他,个个目光炯炯。
“干什么……?”他陡然就怂了,弱弱地说,“我就是回了一趟学校,去了一趟图书馆……我发誓我还是我本人!没有被什么外星怪物附身,也没有——”
“闭嘴。”萧晚晴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安瑞和放下咖啡杯,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机械比人可靠……南瓜是不会弄错的。”
“哇!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江路嘉看见他们一个个地围拢过来,吓得大叫,“我真的是江路嘉!不是别人!没有别人!”
萧晚晴逼近他,冷冷地说:“你当然是江路嘉,但凡你有什么变化,军师早就在你踏入九局大门的那一步就将你当场格杀了。”
江路嘉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们,南瓜,什么意思?”
萧晚晴没说话,把手表靠近江路嘉,在他身上来回扫描着,终于等移动到他左臂的袖子的时候,手表也发出了微弱的滴滴声,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你闻闻自己袖子上有没有什么味道。”她下命令道。
江路嘉不敢怠慢,赶紧举起袖子,来回闻了半天,迟疑道:“男人味?”
所有人无语地看着他,萧晚晴不耐烦地说:“不要说自己没有的东西!一点都不好笑。”
“哦……”江路嘉向上伸出手臂,彻底放弃地说,“我反正闻不出来。”
安瑞和返身从自己桌上拿出一只笔样的机械,将一头接触到江路嘉的大衣袖子上,然后江路嘉感到一股小小的吸力从‘笔’里传来,很快,蓝色光幕在头顶弹出,上面密密麻麻地开始列他看不懂的数据。
安瑞和放开他的衣袖,收起仪器,抬头看着最后的结果,怔住了。
“组长,你怎么看?”他不大相信地问。
萧晚晴面无表情地说:“除非中国区还有第二只脱离监控在外游荡的虫子,否则就是这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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