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LULU伸出一只手,简单地命令:“手机。”
LULU不敢怠慢,往卫生间外面瞅了一眼,小声地说:“在我手包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要什么就拿走吧,我保证不说什么。”
安瑞和用死鱼眼白了她一记:“放心,我既不劫色也不劫财。”
他转身走到包房里,在门口附近找到LULU金色的名牌手包,粗鲁地打开拉链,翻过来往茶几上一倒,里面的小东西稀里哗啦地全掉了出来。
他拿起其中的新款果七手机,一看还需要指纹开锁,回身对LULU叫了一声:“过来,开机。”
LULU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一步一步地蹭过来,不大情愿地伸出手指去划开了屏幕。
安瑞和埋头翻着,打开微信朋友圈,飞快地查看着一条一条的微商信息,鄙视地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佛牌?九尾狐?桃花符?粉水晶爱情阵?古曼童?我说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读书工作,结婚嫁人,好好的日子不过,成天就想着被男人包养当个只会张嘴吃的寄生虫!都像你们这样,还怎么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再说了,九年义务教育都白学了吧?破除封建迷信,科教才能兴国,人得靠自己双手劳动挣来幸福生活,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能信吗?纯粹是骗钱的!就骗你们这些梦想不劳而获的傻大妞,看看你这朋友圈……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卤煮啊?”
LULU鼓起勇气辩解说:“网上骗子是很多,我也上过好几次当了,但这些都是真的,我好容易筛选出来的,是朋友圈里很有名的店!”
“呵呵。”安瑞和冷笑了一声,“要是假的,顶多就让你破点财,要是真的,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这时候他已经翻到了那个微商‘女巫的杂货小店’,里面现在空空荡荡,没有新货,也没有别家那样慷慨激昂鼓动人心的宣传词,页面上只有一盏古朴的欧式风格油灯,是一只被铸造成树枝样的黑铜灯座上吊着一团暗淡的火光,在他注视的时候,那团火光就跳动了起来,忽明忽暗,好像被一阵风吹过,在枝头摇曳着,却怎么也不肯熄灭。
“什么时候上新?”安瑞和问。
LULU紧张的看着他:“圣诞节前刚上过一次,应该是新年那天再……”
“行了我知道了。”安瑞和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又扔到桌上,然后在那一堆东西里精准地找到一个玻璃小管,拿起来晃了晃,“就是这个吧?”
“这个你不能拿走!”LULU陡然紧张起来,本能地伸手去抓,“我不能缺了它!我花钱买的!”
安瑞和轻轻一晃就躲了过去,站直了身子,他个子高,举过头顶之后,LULU就只能绝望地蹦跶着去够,却根本够不到,他嘲笑地说:“你靠这个从老张那里骗的钱已经不少了,不算亏本,还指望用这个继续去钓男人,让你花天酒地?醒醒吧傻瓜!什么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不劳而获,得到了超出你能力的东西,以后连命都没了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LULU也急眼了,失去现在的奢华生活,被打回原形的恐惧压过了对安瑞和的害怕,两眼发红,不顾一切地扑了过来,又蹦又叫,伸出尖利的指甲向安瑞和身上划去,“还给我!你们有钱人根本不懂我们过得多艰难,要是再回到从前那样,租房子,没钱打车,要什么没什么,我情愿去死!”
安瑞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近乎疯狂的样子,手下一推,略微使了点力,LULU就踉踉跄跄地被甩到了沙发上,头发甩到飞起,蓬乱地遮着一张苍白的脸,牙齿咬得咯咯响,仇恨地看着他。
“恨吧。”安瑞和无所谓地说,把欧派掏出来,操作了几下,在屏幕上写下了一个日期,年月日,精确到了分钟,然后一边说一边转向了LULU,“来,看一下这个时间。”
LULU脑子里一片混乱,刚想抬头去看,就听到背后的房门咔嚓一声,被钥匙打开了,门外传来张长雨爽朗的笑声:“LULU小宝贝儿,等急了吧?走走走,我们去——”
声音戛然而止,张长雨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里的场景。
他身后有几个朋友正走过来准备下楼,看到他这个样子,免不了也调侃两句:“怎么了,张总?金屋藏娇,藏出什么来了?”
“哎呀,这里面的小美人儿不知道是打算怎么迎接张老弟呢,活色生香啊!瞧瞧他脊梁骨都直了。”
“快走快走,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好尴尬呀!”
这最后一声怪里怪气的,引得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张长雨也被这一声给惊动了,一张胖脸迅速地泛红,额头青筋直蹦,咬牙切齿地怒吼:“给我滚出来!”
路过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暗想难道那小美人不甘寂寞,真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暗度陈仓,给老张搞了一顶绿帽子戴?这个时候无论是装没事人一样走开,还是过去看热闹,好像都不大合适。
还真应了这句话‘好尴尬呀’!
正在他们进退不得的时候,张长雨猛地转过身来,怒气冲天地对着略带矜持地落在后面还在跟人不紧不慢说话的安志学叫道:“老安!你养的好儿子!”
安志学停了一下,因为提到儿子,到底有点紧张,急忙截断了谈话,大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这时候房间里的LULU眼珠一转,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放声痛哭着,从沙发上跳起来就一瘸一拐地直扑张长雨,冲到怀里死死搂住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张先生,是他!是他强迫我的!”
张长雨看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巧笑嫣然,妆容精致的爱宠一会儿不见就变成了狼狈不堪的模样,长发凌乱,脂粉不施,露着一张苍白的素颜,两眼哭得都成了桃子,不知道刚才在这屋里被姓安的小子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顿时男子气概爆升,伸出胳膊一把搂在了怀里,怒道:“不要怕!我在呢!”
说着他瞪向安志学,一字一句地说:“老安,今天这事你得给我个交代。”
安志学拧着眉头,也觉得有点棘手,要是换了平时,不过就是一个带来玩玩的小宠物,作为男人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至多调侃几句当个玩笑,什么事也不至于闹得他们之间失和,毕竟目前两家还是战略同盟的关系。但是看张长雨的样子,分明是十分紧张这个模样平常的小金丝雀,甚至不惜为了她破坏规矩,本来打算聊三四个小时的‘经济论坛’要好好讨论一下后五年的发展大计,他因为LULU不在身边,心不在焉,草草了事,弄得大家都只能提前结束离开,这时候又爆出这样的丑事……
不大好办哪。
安瑞和一只手拿着欧派,另一只手把玩着手里的香水小管子,垮着肩膀,一脸无所谓的漠然,甚至还有点不耐烦地说:“吵死了!别说得跟我对你干了什么一样,什么叫我强迫你啊?有本事现在报警,真闹上法庭我还说是你主动勾引我呢!”
张长雨怒火万丈地瞪着他,又转向安志学:“看见没有!他还不认账!”
“我认什么啊我认?”安瑞和冷笑了一声,“我就看她不顺眼,想知道这个往脸上擦了二斤粉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哦,压着她洗了个脸,看一看素颜,这也算‘强迫’是吧?那报警啊!赶紧报警啊!警察蜀黍来了我还想问问呢,让人洗个脸算什么罪?能判我几年?”
他那一副嚣张的纨绔子弟样子活灵活现,简直欠扁到了极点,别说张长雨都快气昏了过去,连几个朋友都觉得这孩子真有点猖狂过头,实在应该好好管教一下。
安志学沉声说:“混账东西,还不闭嘴!”接着歉意地转向对张长雨说:“张老弟,对不起,出来之前这孩子在家里跟我闹了一顿别扭,一直憋着脾气,就想找个事发泄一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是他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哈!”张长雨都给气笑了,感觉到LULU在怀里嘤嘤哭泣,胳膊又保护性地搂紧了一点,讥嘲地说,“老安,你道歉算怎么回事啊?当事人连个屁都不放,这也叫道歉?你们父子俩闹不和,回家掀开了吵去啊!拿我的LULU出气算怎么回事?不给我面子是吧?”
安瑞和‘切’了一声,懒洋洋地说:“张叔叔,我也是为你好,给你验个货嘛,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滑脱了,这种货色你也当个宝,你睁开眼仔细看看,这妞妆前妆后就跟整容画皮了一样,low到家了,你也肯要,真不是老眼昏花,都看不清楚了吧?”
张长雨被他一激,气得血一下子冲上脑门,说话都说不利落了:“你,你……你好……”
安瑞和唯恐天下不乱,还火上浇油地继续刺激他:“你也一把年纪了,老老实实赚钱,保养身体,还能多活几年,多为国家做几年贡献呢,何苦到处拈花惹草,找这种小狐狸精来消耗身体,还不是原装的,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啪!”
安志学看他越说越不像话,怒从心起,再也按捺不住,大步冲了起来,不由分说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安瑞和脸上,打断了他的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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