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素姑姑教导着着我:“小姐,明日皇上召见,你的言行举止都要注意。”
“是,姑姑,宫花明白。
莲素手里拿着好几件衣服,她只挑了一件宫装,随后她便说:“明日你就穿这件淡白色宫装,头发一定要绾起。”
我实在是没有心力打扮,撇过那件衣服,断然回绝:“不了,姑姑。”
“明日你一定需得妥妥帖帖的进宫,万万不可使着小性子!!”
我一向都很敬重莲素姑姑,可是今时今日我不得不咄咄逼人,我下了逐客令:“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了,姑姑您忙您的去吧。”
莲素姑姑微微叹了叹气,将手里的宫服放在了桌面上,还不忘看几眼那身宫服。莲素姑姑也是操着心的:“我知道小姐您的脾性,如若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劝你了,可是你一定要知道措辞举止一定要规规矩矩,不能让别人看了宫家的笑话。”
“宫花知道。”
窗外的一切都是黑洞洞的,似乎今晚也没有圆月,黑云挡住了可以看得到的视线,呼呼的狂风像是在叫嚣般,卷起的沙石打向门边,噔噔作响,只怕这会子花也会被吹得不剩几株了吧,雨隐隐就要来了,我像木头般麻木的坐着,一动不动。
仿佛坠落般,跌入无底的深渊,忽略了如今,只念念记得曾经的过往。姑姑行刑前的一天晚上,就是这样的模样,风狂,雨急。
在这漆黑暴雨的夜晚,还有人在长街上缓缓行走,黑布罩面的眼神是如此嗜血,脚下的垂雨连跟着一起走来,裤脚湿了大半,明晃晃的长刀刻印着死亡。他静静安安的潜入了相府,下一步就是见血盛开,在这雨夜里当血洒满,该是怎样的一副血茚的画卷。
“咚咚。”
“咚咚”
很有规律的敲门声,没有急匆,没有用劲。
屋内的人一点也不耐烦:“谁啊!!”
“梅清溪。”
说出的这个名字让屋内的相英赶忙开门,“哐!!”
男子狠狠捏着相英的脖子,直撞在桌子上,响声巨大,可是在这刻,谁又能听得到呢,雨声夹杂着风声,就像是天助的伪装一样。
相英残喘的说:“你,你不是,梅清溪!!!”
男子没有答话,手劲越来越大,就在相英快要断气的时候,男子忽然放开了。
“咳咳!!咳咳!!
男子的声音很有磁性,如同清泉般滋润人心的说:“我自然不是梅清溪。”
相英开始警惕,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猜想着什么,相英质问:“那你又是何人?!是不是宫花派你来的!!”
“自然也不是。”男子的回答中带着讽刺。
相英急急的顺着心口,像是抓狂般:“那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
“杀你的里有很多,要不要我一一说给你听!!”男子的怒气盛起,未等相英答话,男子立马开口:“第一条罪状,背叛。第二条,不忠。第三条,贪念。第四条,欲望。第五条,该死。你的命就是用来祭的,现在,就用你的血来祭你所犯过的错吧。”
男子说完话,就用长刀就刺向了相英的胸口,他甚至都来不及说最后一句话,就这样瞪着双眼,死在了自己的寝室。
血洒满了一地,从桌子旁沿着轨迹流到门边,男子笔直的坐在凳子上等待着。时间好像很缓慢,雨声渐渐没了,风也肆虐完了,男子扬起嘴角笑了,他揭开了黑色的面罩,眼睛如同钻石般耀眼,深谙的眼底很平静,五官更像是宁国的人,秀气文雅实在不像是一个杀手却冰冷孤傲充斥着全身,让人不禁打寒颤。
褪去了血迹满满的黑色夜行服,里面是衣服是上好的冰蚕丝绸,内里的白衣上绣着月季花,乌黑的长发被束起,身上的一股暗香袭人,好似刚刚从风花之地出来。
男子临走之际,看来看相英的尸体,轻笑戏谑的说:“好像已经冷了下去,死的透透的了吧。”
这个男子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一种狠心,可是无人知道这名男子是谁。
雨停了,太阳似乎也才刚刚崭露头角。
门外的脚步声急急,我知道是茹芳来了。
“小姐,宫里的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马上就来。”
铜镜里的我未化任何的妆容,头发也是散落在肩,衣服是一件白的不能在白的锦服,外面也是套着白色的披风,绣着芍药。
我被茹芳小心翼翼的扶上了马上,随后茹芳也跟了上来。
“小姐,你的身子怎么样了?”茹芳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不适。
“无大碍。”
定是昨夜感染了风寒,今日面色才如此憔悴吧。
茹芳替我将衣服紧了紧,关切的说:“小姐如果感到不适就告诉我,我立马让车夫停下带你去看。”
这个时候似乎还好,撑着对茹芳说:“我知道了,茹芳。”
马车很快,就像是疾驰而行,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路颠簸,我可能撑不住了,我断断续续的对茹芳说:“茹芳,让车夫,停一下。”
茹芳怕车夫听不见,扯着嗓子大声的喊:“车夫!!车夫!!!赶紧停一下!!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
“吁~~”
马车停了,我胃里就跟翻搅一样,情况可能不太对,我赶紧找到空旷地方,“呕。”
我吐了,好像好受了一些,茹芳马上顺着我的背,提我擦了擦嘴,茹芳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关心。
茹芳想了想,突然问起车夫:“车夫,皇上让我们几时进宫?”
“酉时。”
茹芳拖着我的手说:“现在是巳时,时间尚早,小姐我马上带你去看郎中。”
“好。”
“车夫,你赶紧拉我们去这里就近的医馆。”
车夫犹豫了下,看了看天,也看了看我才说:“好,好。”
马车走过的地方卷起丝丝灰尘,好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像样的医馆。
“小姐,到了。”
“扶我下来吧。”
茹芳扶着我走进了这家医馆,看病的人似乎没有多少,倒是很怪。
茹芳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个人影,便叫了起来:“大夫!”
“来了。”回答茹芳的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只见这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身穿淡粉色衣裳的女子,头发束起绾着一个随云髻,随性大方,当我看向这个女子容貌之时,我有些惊吓,这个女子不就是安沅吗?她不是宗正寺的人吗?怎么又会在这个小小医馆?
安沅也好想看见了我,着实也被惊了下,她渐渐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开口说:“发热轻,风寒。”
想不到安沅也会看病,怪不得当日她不听劝即急匆匆的走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职业。
安沅配着药方,突然问我:“急不急?”
我看了看外面,现在已是未时了,我对安沅说:“时间有些紧张。”
安沅停下了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走了出来,交到我的手里:“这个是能治风寒这类的良药,早中晚付下一颗就好。”
我说起话来也不是那么有劲:“我知道了。”
茹芳赶忙对安沅说:“好,谢谢太夫。”
“该做的事,不用谢。”我见过的安沅好像一直都是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表情。
茹芳问:“多少钱?”
安沅直直决绝:“不用了。”
茹芳最不喜欢占人便宜,反驳说:“这怎么行呢,太夫你说多少钱?”
安沅没有对茹芳发脾气,而是细心的说:“不用了就是不用了,看你们有急事,还是早些赶路吧。”
我眼看茹芳还要死磕到底,我便阻止说:“茹芳,既然大夫都说了不用了,我们还是赶路为好,就当是欠这位大夫一个人情。”
茹芳听了我的话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恩,小姐说的是。”
“我们赶紧启辰吧。”
“等一下!”我们走到门口便被安沅叫住。
我回过头问“怎么了?”
安沅悄悄在我耳旁说:“相英死了。”
相英死了?我没有派人去杀他,难道是容修?不会,如果容修行动的话自然是会告诉我的,那么安沅又是如何知道我与相英的关系呢?
我想安沅告诉我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的神色还是一成不变,也在安沅耳边说:“谢谢。”
上了马车,我想车夫定是要赶得,因为时间不多了。
车夫甩着鞭子:“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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