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我搬进了南郊行宫。
南郊行宫坐落在州城边上,说起来也是过了宁州城,虽说是郊外,但却不是那么的荒芜,毕竟是皇家行宫,不会差到哪里去,只不过,太过浮华,太过锦丽,几乎和一个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里清净。
还有我喜爱的锦鲤池,还有姐姐和宫儿都在这里陪着我,我便就觉得开心不已了。
望着那湖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倒也觉得心里清净了,我看向对面坐着的宫儿,淡然道:“记得宫儿最喜欢锦鲤了,从前都没有如宫儿所愿,现在也算是补偿宫儿了。”
宫儿微微笑了一下,俏皮道:“哪有什么补偿不补偿的,姐姐就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
看到宫儿这个样子我就安心了,不再是那个冲动情绪化的宫儿了,本来宫儿应该是安逸的,可是因为这些事情的无端发生,宫儿也跟着姐姐他们颠沛流离,或许这对宫儿来说是一个印记,也是难以忘怀的过去。
所幸的是姐姐她们能够活着,这便是我心里头最大的放心了,我也跟着宫儿自然笑了一下,言道:“宫儿的嘴是越来越甜了呢。”
“姐姐说笑,打趣宫儿。”宫儿的样子还是笑盈盈的,说起来,宫儿与容修之间的事情,也快要到了吧,这样一来,我就更加的安心了。
而就在此刻,宫祭沉声告诫:“慎儿,你可要多多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淡然笑了一下,看向宫祭,她还是爱操心,自从刚搬进南郊行宫,姐姐就一直在叮嘱着我,也是怪让人觉得有些尴尬的,不过,更多的是暖意,我笑着回答姐姐:“我知道,没有什么大碍。”
姐姐这才放心,淡然道:“可一定要小心,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是万万不可以再去做那些危险之事了。”
原来还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只可惜,我虽然现在自己没有去做那些事情,也终究是有人会帮我去做的,反正勾勾手指,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要为我去做那些事情,也倒是奇怪了,你得势之时,即便加在你身上的风言风语在怎样多,还是有些人会倾倒在你这一边,也果真是树大招风。
但我对有些事情不感兴趣,他们所要的只不过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势和金钱罢了,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他们,反正都是一些残羹剩饭,赏给她们也算是我尽力了。
我还是微微笑了一下,回答着宫祭:“姐姐放心就是了,慎儿心里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姐姐突然问道:“对了,慎儿,茹芳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回来呢?”
我还以为姐姐要问什么呢,原来是问起了茹芳,我笑了笑,坦然回答着姐姐:“茹芳呀,她现在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姐姐还是一头雾水,再次问道:“怎么说?”
“茹芳她呀,嫁人了。就嫁给了秦汉良,还是我亲眼送走茹芳去秦家的,她的下半辈子也总算是有了个着落。”我是以一种欣慰的口气说的,是啊,茹芳曾同我一起长大,昔年里的美好时光都是茹芳同我一起度过的,说起来,心里也是不免伤感的,可是毕竟茹芳她总该要有自己的生活,我的选择是对的。
我从未后悔给予茹芳这样的选择就是错误的,我后悔的是,茹芳没能够在陪在我的身边,这或许是我最遗憾的了,也谈不上后悔。
姐姐扑哧笑了一下,言道:“茹芳这丫头,嫁给了秦汉良,也是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你给茹芳丫头的陪嫁之礼可否风光?”
提起这个,姐姐看起来还要比我操心,也是,茹芳这个丫头人人见了都喜欢,最主要的就是茹芳善良,忠心,对于姐姐来说,自然是要上心的,其实对我而言,我对茹芳的情感也早就是亲人一般了。
现在姐姐这样问我,我也好回答啊,我坦然回答着姐姐:“我将茹芳纳入了宫氏族谱,也就是说,茹芳已经是我们宫家的人了。不光是我的妹妹,更是姐姐你的妹妹。这算是我给茹芳的第一份陪嫁之礼。那么这第二份陪嫁之礼,也自然就是我将父亲的酒楼当做陪嫁送给了茹芳。第三份,就是将茹芳彻彻底底的送离了我的身边。这样,也好让她安安稳稳过下去,这便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是啊,茹芳过的好,便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姐姐莞尔一笑,握住了我的手,坦然道:“茹芳这丫头跟着宫家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所得这些应该是理所当然的,慎儿做的也是很好。只不过,慎儿可有去见过父亲?父亲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见你。”
宫祭问道这里,我随即怔然,苦笑了一下,回答着宫祭:“姐姐,父亲那里,我还未去,你们去见过父亲了就是好的。”
父亲?什么父亲?
提到这里,我心底终究愤愤不平,到底是谁在一直随同别人打压着宫家,又是谁出卖了宫家,还不是我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自从一开始,他要压下贞儿之死之事,让我不要去查,我原先以为,他是在为我考虑,可是后来,我渐渐了解了这其中一个究竟,以及一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些真相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我不想去见他,我把他送到宁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罪魁祸首,我不想要姐姐他们看见自己的父亲,其实就是背后主使。我这么自私,为的就是让他能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别人的挑唆是不算什么的,他心底的欲望贪念才是最重要的,父亲他,为了填满这样的无底洞,一开始就背弃了他自己的本质,如今,他虽然已不再去做那些事情了,可是他私底下接见的那些人,也全然都是令人厌恶的。
到最后的最后,我居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内奸居然就出在我们宫家,更是我的父亲,真是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他心心念念又如何,见不见,也全然都无所谓。”话已出口,我才意识到了覆水难收,刚才因为那种情绪,而直言不讳的断言,也的确是也没有拿捏好。
可是我越想心平气和的去说,就觉得无比恶心。我竟然不知道我的父亲居然会如此模样,即便我想要去尽力去掩饰什么,可是无论怎样,我掩饰的了表面,却掩饰不了内心的那种厌恶之感。
如此沉重的话题叫我深感疲惫,适当的时候就更不要提及,这样只能叫我再次想起那种惺惺作态的模样。
而宫祭是一头雾水,她皱眉疑问:“慎儿,你为何会说的如此刻薄呢?是不是你与父亲之间发生了什么过节呢?”
“过节?何来过节这一说。只不过是我变化多端罢了,反正我起起落落的样子你们都已经见过了,那么姐姐你应该就会知道了吧。”我是笑着说的,我笑得如此僵硬。
这样的我是空白的,我不明白这样的局限可以走的多远,我与父亲之间的关系是否能够和好如初,我是否可以抛弃那些从前。
我也想去相信父亲,可是我的确是做不到的,这样根本就不公平,我已经放弃了所谓的公平,给了他一个奥安好的晚年,如果他在这样下去,那么,我也只有能够是大义灭亲了。
只见姐姐心中疑虑,还想要问什么,我即刻断言:“姐姐,我乏了。”随后,我又对身旁的青之花言道:“扶我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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