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袋顶着一张惨白的笑脸,嘴唇艳红像是涂了血,她这一声小殿下之后顺带着咧嘴一笑。笑得头皮都麻了。“你,你是谁?啊——别别过来!”小孩子往前上一步,我立刻向桌子上跳了过去,随时准备跳到对面。“小殿下不记得我了吗?呜呜呜,好伤心。”小东西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倒像是我对不起了他似的。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遇到过这样的,这样的小鬼!我急的脸都白了,赶紧向段恒和沈拓求助。结果转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个人在我对面正笑呢。“你们笑什么,赶紧帮我一下!”沈拓笑得烟都快咬不住了,道:“人家说的很清楚,是你不记得他了,我们怎么帮你?”我狠狠黑了沈拓一眼,你就气我吧!场面一下陷入一种僵局。小鬼在地上趴着哭,对面两个男人在笑,我站在椅子上,哭笑不得。我本来以为段恒是一个很靠谱的人,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他只是看起来很靠谱。果然跟沈拓师出同门!我又瞥了那个小鬼一眼,试着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你看他看到你都哭了,说明他一点都不可怕,你比他还可怕。面对这样的小鬼,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了,胎生灵也不是一瞬间就变了,既然沈拓跟段恒在你对面笑,那就足够说明这个小鬼是“纯绿色无公害”,怕个鸟啊!“那个,小鬼,你先别哭。”我战战兢兢重新坐回椅子上,上面一大片脚印都没来得及擦,“你说我不记得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提示,我们在哪里见过?”小鬼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顺着小白袍子的袖子抹了一脸,小腿在身前一咕噜,球一样坐起来:“小殿下还记得阴街的那家店吗?”阴街那家店?阴街的店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家?不过,我最近去过的,应该就是枉海归客。难道他是在那里面见过我?小鬼看我想不起来,急的不行,肉呼呼的小胳膊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就往我身上扑。而我正在想阴街上的店,没注意他的动作,大腿上突然一凉,我整个人差点又跳起来。就在这时,我眼前开始闪现出很多碎片一样的东西。那里面有一面走不过的墙,还有沈拓,和一个白衣服的赵雪,还有一个老头,和……一个巴掌大的小不点。那小不点的脸,和眼前这个孩子的脸,好像还有个**分相似。“小殿下想起来没?”难道他们是一个人?我犹犹豫豫地试着喊了一句,“你是那个小不点,我们寄放在那个老头子那的那个?”小鬼兴奋的想往我身上扑,然而小胳膊刚刚伸过来,腿不够长,卡在我的膝盖上了。“小殿下想起我来了,想起我了!”还真是他!“你以前不是才那么小吗,怎么一下变成这么大了,我这怎么认得出来啊!”我捏着他的小脸,眼睛里还有刚才吓出来的眼泪,可是心里已经不害怕了。人有的时候还就是这样,如果在野外遇见一匹狼,肯定吓得脚软,可是一旦看到那狼是你以前养过的,就算现在呲着牙朝你吼,你都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是殿下把我变成这么大的,殿下要我到阳间来帮助小殿下探查情报,可是我在到阳间的路上走失了,没有找到小殿下,结果还被这些人当成是阴间的逃鬼满世界追杀,呜呜,小殿下小殿下要为我做主。”一只鬼,在求一个人为他做主。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奇妙。我摸了摸小不点的头,一副好姐姐的样子,“好好好,我给你做主啊,不要怕了,那你怎么就落在段恒手里了?”我问的是小不点,结果回答的却是段恒。段恒看着小东西的脑袋道:“他一直跟着我,我觉得他很可疑,就抓来了,在车上的时候看出来这小鬼来头不小,知道的也不少,只是没想到,你们认识。”小鬼估计在段恒手里吃了亏,现在看着段恒的眼神还有点害怕。小声道:“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小殿下的气息,所以才跟着的。”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还有点舍不得了。当着他的面黑了段恒一眼,“别怕,没事的,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了。”小东西眼泪婆娑的跟我道了一声谢。“小殿下,我这几天在阳间探查,也查到了一些东西,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我们现在手里的线索一个刚刚交代,也不知道给的消息是不是真的,还有两个还没来得及审呢,现在什么线索对我们来说都是有用的。我忙不跌点头道:“有用有用,你说吧。”沈拓已经拿出了记录本,准备记录了。通过那个小不点的诉说我们知道,他在从阴阳门来的时候看到了那阴阳门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有一处旧伤,看痕迹差不多有个几百年了,而且在那附近还有剐蹭下来的黑毛。还有在这山岚市的一处深山中,还有一个鬼气浓重的地方,应该有很多死魂在里面。可以说这个小不点的第一个发现,正好解决了我们正在想的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蔓罗是最近才复活的,怎么一跃成了奉天教的教主了?“对啊,蔓罗是最近才复活的,可是月瑶不是,月瑶可从来都没有死!她一个枉死牢的城主,想要离开冥界,或者阴阳门上偷偷开一个小口,简直就是不能再简单的事情了。她连给蔓罗养魂都做得出来,在阳间坑蒙拐骗出一个宗教,给他的家主积攒信仰之力,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一连串把我的猜测跟沈拓和段恒两个人说了,段恒因为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表现还是很淡定,可是沈拓却一巴掌拍翻了桌子上的笔记本。“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中心的奴仆?真是祸害!这月瑶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啊。”“……现在说奉天教呢,说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你正经点好不好!”真是,一个是古代的奴隶,一个是现代的病,咋就能联系到一起去,还这么和谐的?沈拓真是个人才。“我怎么就不正经了,你看啊,那个奴隶,也就是那个叫什么月瑶的人,给他的主子——那个蔓罗成立了整个什么奉天教,以前呢,那个蔓罗不在,所以谁是教主,不重要,现在蔓罗活了也成了教主,那他的第一个下手肯定还是他的他的奴隶啊,那他的奴隶得在什么位置上才算最合适。”我眼前晃过了三个字,“大护法。”沈拓单挑一下眉毛,“就是啊,那这个月瑶肯定就是大护法了!”想到这里,沈拓在办公室的话筒上敲了一下,示意李珂过来,结果顺便吓得苏醒砰地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小东西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笨呼呼的扭头过去看,一看到苏醒,小手指嗖的一下指出去:“那不是枉死牢的小门童吗?”这话喊得我一愣,还有意外收获?我忙问他,“什么小门童,你认识那个人?”小东西摇了摇头,道:“算不上认识,只是在阴街的时候见过他,他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总是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育我,后来我一气之下给他困在阴街一个月,等他哭着求我了,我才给放出去,算不上认识。”小东西的眼睛与我们不同,我们看到的就苏醒本人,但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肯定就是那个人的魂魄本源。那就是说,苏醒其实是被附身了?还是被一个小仙童附身了!怪不得,我们这么多人都看不出来他的异样。诶?可是为什么紫夜没有说?小东西对我道:“紫夜殿下在阳间有很多不方便的事情,对待鬼物可以生杀予夺,但是对有神职在身的,不管是神职多小都不能随便指认,这是地藏王为了防止冥界之神和其他的神祗在阳间相互争执而订立下的规矩,毕竟相对于鬼和人来说,神职要少的多,每一个都来之不易,殿下要是想要惩戒这些逃出来的神祗,都得将他们羁押回冥界才能动手,否则在阳间施展出来的法力会大打折扣的。”小鬼已经晃晃悠悠爬到了我的身上,小孩儿的脸孔满是一片天真,要不是脸色实在太白。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个冥界的小东西。我在他的小脸上捏了一把,“你这一次可是立功了。”小嘴唇一噘,很是得意道:“我厉害吧。”“厉害厉害。”我毫不吝惜对他的夸赞。“你要是能把那个小门童给弄出来,那就更厉害了。”沈拓也在那小不点的脸上捏了一下,看起来不重,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一下还给捏哭了。“哇啊——你不要碰我!”沈拓一个大男人,前二十九年估计没试过这么近距离的把小鬼给掐哭了的经历,此时整个人愣愣的杵在地上,竟然还有点手足无措了。我一下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看你刚才笑我,该,糗大了吧。”我揉了揉小不点的脸上被沈拓捏了的那一块,一边笑一边好好的哄,“不哭不哭,他不是故意的,掐疼了吗?”然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对于小孩子,尤其是在哭的小孩子,最好的办法不是哄,而是晾着他,晾一会儿自然就好了。可是如果一旦开始哄了,那后果只能是越哄越糟。就像现在这样。小东西的哭声几乎从办公室一路传进走廊,李珂进来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在哄孩子,沈拓窘着脸直愣愣站在墙边像是罚站,还有段恒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事不关己。李珂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特意出门看了一眼这里确实是他要来那间办公室,这才好好走进来,关上门。结果也噗呲一声笑了。毕竟能看到沈拓这么吃瘪的机会不多,不笑一笑有点对不起这个机会。“沈哥,今年过年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我挂门上。”沈拓没好气的瞪了李珂一眼,“你小子想干啥。”李珂差点笑抽过去,“辟邪啊!”这回连段恒都没绷住,摇着头笑了。然而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不管当时的心情怎么样,一定要有一个心里准备,就是不一定什么时候要出警的准备。我们这里小孩还没有哄好,办公室的门被一张黑得像是锅底一样的脸打开了。“沈拓,李珂出警,幼儿园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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