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侍?”冯强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什么是鬼侍!”“鬼侍就是你的魂魄给我办事,做我的侍者,放心,我不会让你很痛苦。”子桑炽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刀尖直指冯强心脏位置。冯强吓的说话声音都变了,“不要,不要,你别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别杀我!啊——”他的呼救最后也没有什么用,子桑炽手里的那把刀还是刺进了他的胸膛,真正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瞬间呈一种喷射状从他的心口处喷了出来,最后还是死了。即便他在恳求子桑炽,但是这并没有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反而让子桑炽抓住了他的命门。冯强刚死的时候子桑炽给他下了一个咒,这个咒并不会害人,只是让冯强产生一种自己还活着的错觉,每天可以回家里,吃饭睡觉,上学。当然这种生活中经历的一切都是虚构的。唯有一种事情是切实的。那就是子桑炽的要求,给他炼制尸骨媚。冯强会在每天放学的时候到那个红灯区去,他的工作室就是他跟同学进去的那家店的地下室。每天十五具年轻女孩的尸体,冯强就在这些尸体中提取他们心尖上最嫩的那一寸血肉,之后放进一个烧杯里用一种从冥界的三途川中取出来的忘川水做为引子,一点点炼制成油状,之后再将那些油收集起来。尸骨媚的制作程序十分复杂,也十分考验技术,怪不得子桑炽会找冯强来做这件事。一年后,一小罐尸骨媚练成,子桑炽又把冯强派了出来,给他一具假身,装成一个化妆品销售人员,去卖那掺了尸骨媚的化妆品,并且用那些买了化妆品的人们做实验,检查尸骨媚在不同的年龄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而在这些人中,我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赵雪竟然也买过,而且买的还不止一次!之后的时间没有什么特别,都是些女孩子们在用过这化妆品之后性情大变,或者过不多时就直接死了。要说最成功的竟然就是赵雪的那一个。她的嫉妒完全膨胀到了一种难以自持的地步,最后把自己害死了。我也在这些实验的人中看到了尸骨媚如果深入骨髓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每个人的死状都是肠穿肚烂,而且在尸骨媚的毒发作之前还会有一个隐藏的发病期,在这期间中了尸骨媚之毒的人会将所有亲近的人以各种各样的方法全部杀死,而且杀死的原因都是能找到情绪变化的。或者嫉妒,或者占有欲,甚至还有一些是因为相爱的。他们对自己的爱人难以割舍,就对他下以杀手,之后又用各种理由找来殉葬的不相干的人,最后便是自己。我看的全身都是冷汗,再看冯强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不认识他了,我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个人,这个曾经那般老实的人会因为“自己的命在别人手上”而为那个人做出这种事情!他自己的命就是命,别人的命就是不会命了?咬着牙向后撤出一步,引魂术也在这时候解开了。冯强恢复了神志模糊的样子,蜷缩在树下念叨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冯强,你不能再留在人间了……对不起……在他的记忆中我没有看到尸骨媚的解药,说到底冯强只是一个棋子,按着子桑炽的要求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他倒是也老实,没有让他做的,他一点都没有做,那在他的身上想要找到解药的可能性就基本没有了。我净化诀掐在手上,阴书已经从意识中飞了出来,“冯强,对不起,你做了这么多害人的事情,我不能让你继续下去了,对不起。”“啊——”……“闫诺,学校门口!”我刚刚把冯强净化,精神状态还没有缓过来,沈拓的电话又打来了,“我们三分钟之后会到,你出来吧。”说完挂电话。子桑暝松开了抱着我的手,擦掉我脸上的泪水。此时天色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我要回去,黑无常会跟着你,有事情就在心里叫我的名字。”我点头,回头的时候黑无常已经在我身后。“辛苦了。”我对黑无常客气了一句,黑无常回礼。再回头,子桑暝已经离开。悄无声息离开了。“前面那辆车没有走大门,直接到了我们昨晚把尸体运过来的那条路上,司机还是那个女人。”沈拓远远跟着那辆中巴,脸色很不好看,“昨天运进来的是三具,现在运走的是七具,看样子他们并不是每次只运三具。”我想到了刚在冯强的记忆中看到的片段,对沈拓道:“应该是十五具。”沈拓一愣,“十五具?你怎么知道的?”段恒也愣了一下,不过他开口之后跟沈拓说的内容很不一样,“尸骨媚?每日处子之身十五具,取心尖一寸熔炼一年而成,这种邪物,没想到还会看到。”我开始还在奇怪段恒怎么会知道这尸骨媚,后来想想,子桑暝说过,这东西本就是来自道家的邪教,段恒这个正式道家弟子知道并不例外,至于沈拓,一个半吊子,不知道也很正常。那中巴车在一处乱葬岗前停了一次,有四具尸体身后跟着“阴魂死侍仪仗队”自己走了上去,在一座公墓前停了一次,与在乱葬岗同样的情景又出现了一次,还是四具尸体,两排仪仗队。“十五具,够了,下一站应该就是目的地。”沈拓一脚油门跟上去,前面中班车像是发现了竟然也跟着加了速度。“你慢点,他发现了你等下跑了怎么办?”段恒几下那乱葬岗的位置和那公墓的位置,叮嘱了沈拓一句。而我越感觉距离最后一站近了,我的心越是紧张的不行,手捏着沈拓的肩膀都快给抓脱臼了,给沈拓疼得一个劲儿的呲牙咧嘴。“我开车呢,闫诺你松手!”转了个弯,汽车开进了一处桂花繁殖园。这个地方我以前还跟燕南和安安来过,就是为了给我妈妈采摘新鲜的桂花。我眼前一亮,暗骂自己真是笨,这里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个季节能采到新鲜桂花,整个岚山市也就这一处地方。中巴车进了繁殖园之后又向山里开了一段,明明只有一条路,中巴车还是七拐八拐,显示故意在院子中绕路似的,很明显,我们跟车的事情对方已经知道了。“还继续跟?”段恒问了沈拓一句。其实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找到那尸体的最后一站,跟到这桂花繁殖园应该就算是完成目的了,如果继续往前跟,我们很有可能会跟进对方的老窝,到时候如果没有被发现还好说,如果被发现了,那估计就要面临一场恶战。我们只有三个人,并没有胜算。沈拓咬了咬牙,还是踩下了刹车,此时已经是清晨五点钟,太阳正好从东方照进来,桂花上露出颗颗晶莹的露珠,阳光经过露珠的反射,朝车内照了进来。看到这光影动的时候,我心里忽然一紧,在那束光落在我眼睛之前本能的侧了一下脸,躲过去了。但是沈拓跟段恒没有躲过去,两人瞬间僵住。我赶紧挪到后车座中间位置,对着沈拓和段恒的脸,一人一个耳光,“喂!看路,快走!”两人像是中了什么邪才清醒一样,缓了好半天才有反应。“靠!什么鬼东西!”沈拓脸都白了,汽车开的一个飘逸,差点撞到旁边的树上。“不要看树上的光影,尤其是露珠上的!”我一边戴上墨镜,一边对沈拓和段恒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看出那露珠上的问题,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能感觉到那光有问题。“不早说,现在已经看完了!”我这才从后视镜中看到沈拓和段恒的眼睛出了问题。两人眼睛像是被辣椒水泼了一样血红血红的,沈拓更是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看东西根本睁不开。刚才那一下漂移根本就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实在没有看到路。我心里一紧,“你下车,我来开!”立刻出门把沈拓从驾驶室中拉了出来。“唉,你会不会开了!别把我车给撞了!”“都什么时候了,要车还是要命!”我还是刚上高一的时候,考的驾照,考完之后就没有摸过车,能不能开走,全看造化了!黑无常在这时候出现在了车外,朝天空洒出了一个巨大的黑网,像是渔网却并渔网要大很多,几乎可以遮天蔽日。“小殿下,出了园子朝东走,让那两个人去土地庙洗眼睛。”“好。你注意安全!”还好土地庙不远,还一路是直到,我出去开了五分钟就到了。这一路上段恒疼得已经两腮紧紧绷住,沈拓的眼睛里更是已经流出了一片血泪。“你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坚持住。”一个急刹车,我差点直接开进土地庙里面。“有人吗,有人吗,快来人啊!”土地庙的门是老式的红木门,手拍在上面声音不大,我光是拍门就拼了命了,手掌没一会儿就红出了一个大圈。很快,门开,一个小孩子扎着两个朝天辫子站在门口,“你找谁!”“我找这里的土地,我朋友受伤了。”小孩子皱了皱眉,“你们先进来吧。”我赶紧去叫沈拓和段恒。结果开门一看,两个人已经晕过去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搬得动他们两个?看着他们脸上的血迹,我急得都快哭了,“小朋友,你能不能找一下这里的大人,他们晕过去了,我搬不动。”小孩子一脸不耐烦,“谁小朋友!进不来就是不进,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说罢竟然要关门!“别关门,求求你,救救他们好不好!”砰!红木大门在我面前关上。轰!红木大门又在我面前被碎成渣。子桑暝在那碎屑中现出身影,刚才那趾高气昂的小孩子此时正缩在子桑暝的脚下,颤.抖成一团,“不,不知殿下大驾光临,请殿下赎罪!”子桑暝声音都带着冰霜,道:“把那两个人治好。”小孩子几乎是从门里爬出来的,“是是是,小神立刻就去。”我这才知道这个小孩竟然就是土地。子桑暝这时候忽然转过目光看向我,神色阴寒道:“闫诺,你是我子桑暝的妻子,就算是太上老君在你面前,你都不用低声下气,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声‘求’!”“……”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一声不敢吭。沈拖跟段恒被土地神拉近了屋子里洗眼睛,子桑暝把土地拎出来之后没一会儿又回去了,我自己坐在土地庙的院子里回想子桑暝刚刚那句话,总觉得有些委屈。我当时不是太着急了嘛,再说,我也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孩子”为难。算了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这事又不是一次就能改的。还不如看看阴书,查一下有没有刚刚关于那桂花上的露珠的描述。结果就在我召唤阴书的时候,我身上顿时出了一层白毛汗。我的阴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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