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救人?”沈拓看气氛沉闷,点了根烟对我问道。自然是越快越好,但是子桑暝身上现在还有伤,怕是会有影响。我回头看了子桑暝一眼,正想说要不然他先回冥界疗伤,我先去,以我现在的能力,即便救不出人来,周旋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子桑暝皱眉,摇了摇头,道:“无妨,今夜就去。”“可是你的伤怎么办。”对冥界之人来说,后心伤几乎就是致命伤,幸好阳间刀刃对冥界之人并不会造成很大的创口,他们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这伤口愈合,这才没有酿成太大的问题,可即便如此,这一刀也足以让子桑暝在很长时间内无法用太过强大的力量,万一子桑炽专门针对他怎么办?子桑暝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心,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道:“这件事不仅仅是你要救人那么简单,子桑炽想要鬼玺,就肯定不会轻易把你妈妈交出来,我如果不去,他肯定还会刁难你,别想那么多,我没事。”我抿了抿嘴唇,自然之道子桑暝说的有道理,看来,他们两人之间还是必不可少要有一战了。当夜,我跟子桑暝展开云决一路直奔鬼婴所说的阴阳交汇之所,沈拓和段恒留在道观中负责看守整个道观的安全。其实这阴阳交汇之所,在冥界是一处森林,在阳间却是在一处繁华的城市,也就是酆都。人们常说酆都是鬼城并不是空穴来风。“每年农历七月十五,阴阳两界大门打开,枉死的冤魂得到默许,可以回到阳间来收取家人供奉,阳间冤死之人若没有依恋,也可以在这时从酆都进入冥界,或者归去枉死城,或者归去阴界。”子桑暝站在酆都城外冷声道。 子桑炽倒是会找地方,这阳间与冥界的交界处阴气还真是充足,我才只是初到这里就已经能感受到满山遍野的鬼气,对阴界的生灵来说,果真适合养精蓄锐。“我们要怎么找到子桑炽?”我看着诺大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潮汹涌,在这里找一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尤其子桑炽身上的鬼气现在不比以前,没有那么浓郁了,光是寻着气息找的话,怕是很难。子桑暝双眼微眯,朝四周寻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西南角,那里有一处办公楼。其实酆都城整的地貌算是平原,楼房基本能都是六层上下,看起来虽然很整齐,却也很低矮压抑,这样的城市构造是极容易积蓄阴气,很容易让人感觉心里压抑从而引发各种消极情绪。但是在西南角的那栋办公楼跟整个城市的建筑又是唱了个反调,周围一圈没有任何小区或者广场,它自己一枝独秀拔地而起二十多层,像是一只犀牛的角,不仅仅杵在那里看起来很有攻击性,而且他所在的位置对于阴气的走向也非常有影响,如同一个巨大的吸尘器,能轻而易举将整座城市的阴气聚集在一起为自己所用。“在那里。”子桑暝皱眉,沉声断定道,“整座城市的地脉已经发生变化,子桑炽是想从这里打开阴阳两届的大门,将这里变成另一个冥界。”“将这里变成另一个冥界?”我一愣,没有想通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他是想要把这一座城市都毁了?”子桑暝摇头,抬手在我眼前挥了一下,只见刚刚还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霎时间便被一层黑云笼罩起来,那些行走在街道上的人,虽然还是人形,月光下也有影子,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是冒着一股股浓黑的烟雾,这笼罩在整座城市的黑云,就是从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城市的兴衰走向是由人的气决定,这些人的身上显然已经完全没了生气,城市走向衰亡,是迟早的事情。”子桑暝将视线再次落在那巨大的办公楼上,“看来此次的事件不止是要救人,还要阻止子桑炽继续在这里聚集阴气。”真是不来不知道,没想到我们的任务还更重了。说着话,时间也渐渐向后推移,转眼间到了午夜时分,月亮悬至夜空正中,乌黑浓云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向上升腾而起,很快,便遮盖了漫天星子,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月亮,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盯视着眼前的一座鬼城。我们刚刚来到酆都西南角的那一栋办公楼前,脚还没落地,那办公楼中便亮起来一片灯光,子桑炽穿着一身西装,从大门处的一个镜子里走了出来,整了整衣领,笑道:“兄长跟嫂嫂亲自大驾光临,我这小地方还真是蓬荜生辉啊。”我现在看到他就是一肚子的怒火,一个拿老人当人质的小人,我没有时间跟他在这里废话,当即怒道:“你把我妈妈藏在哪里了,快点交出来。”子桑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双手在胸前一摆,苦笑道:“嫂嫂这话从何说起,我哪里藏了人了?你妈妈现在是非常自愿的要住在我这里的,你让我怎么交!”“卑鄙!”我可以相信我妈妈现在不想跟我走,但是说我妈妈是自愿留在这里的,我才不信,肯定是子桑炽给我妈妈用了什么恶毒的咒术,“我警告你子桑炽,我妈妈要是受了一点伤,或者精神上有一点问题,我跟你不共戴天!”子桑炽终于收了一脸笑容,冷下表情来看着我,又将视线落在子桑暝脸上,道:“跟我不共戴天,我的好嫂嫂,您现在也不是跟我很友好的问话吧,你看看你们夫妻两个,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我还没有说什么,你们就先问我要这要那,好像我就该两手沾满鲜血,杀人都不眨眼似的,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说实话,他这个表情加上他现在所说的话,光是看着还真容易让人有一种误会了他的错觉,好像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我在杜撰,在污蔑他。可他当真是对不起这一份“误会”。子桑暝没有再给子桑炽说话的机会,一道白虎咒落下,子桑炽瞬间被困在了一片云雾的牢笼之中,惊雷闪电接连落在他的身上,莫说他现在灵力已经大不如前,就算是从前的子桑炽,对上现在的子桑暝也是没有什么胜算的。子桑炽双眼怒瞪着子桑暝,竟然愣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音,“子桑暝,你不要得意,这鬼王袍现在在你身上,总有一天我会把它扒下来,到时候抽筋扒皮的苦,有你受的,哈哈哈……”冥界之人的身上的衣服看似跟我们穿在身上的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却都是身体的一部分,有些灵力强大的人可以把衣服自行脱落下来,但是也要确保这“衣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就会对身体和灵力造成很大的伤害,如果强行去除,也就真的会如同子桑炽所说,相当于是抽筋剥皮了。子桑暝冷笑,道:“鬼玺,鬼王袍已经认主,莫说你根本取不走,即便是取走了,你也用不得,老头子这位置注定了不是你的,挣扎无用,莫不如好好修行,争取能早日洗脱一身罪孽回冥界,也免得守着阳间的阳气灼身之苦。”子桑炽大吼一声,像是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想要吓退面前的人,“子桑暝,我会有今天这样的田地还不是你害的!如今你得了鬼玺鬼王袍就想让我自寻死路,想得美,当年的事情我不会忘,这个仇,我更不会忘!若不是你耍了手段,来阳间的人应该是你!”他这一通挣扎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我一直以为他回来阳间是老冥王的决定,至于为什么是他也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可是现在看来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白虎咒白雾更浓了一分,子桑暝右手虚握成拳,“利用亡魂,甚至不惜千万亡魂魂飞魄散,耍了手段的到底是谁!?我现在不想再跟你争执这千年前的乱事,说,闫诺的妈妈在哪里!交出来。”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我跟子桑暝用尽了手段想要得到我妈妈的消息,但是子桑炽不是咬紧牙关不说,就是如同刚刚一样,说一些无关的事情,从千年前,到前些天争夺鬼玺的事情全部拿出来说了一个遍,一直在重复子桑暝是耍了手段才能有这个鬼王的位置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挣开白虎咒外围的烟雾牢笼,一把扯住了子桑炽的衣领,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快说,我妈妈在哪里!说啊!”子桑炽一看是我,竟然扬了扬嘴角,一抹嘴角的献血,“天地之间如此之大,总有一个地方是她的藏身之处,不要急,到了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的,不过你们可要当心,我如果死了,您们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你应该不想让老人家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孤独终老吧?”我终于明白了电视上,那些被绑架了家人的人看到绑匪时的无力和愤怒。你真的恨不得杀了他,但是家人在他的手上,你却连重一点的手都不敢下,就像是狠狠一拳搭在了棉花上,那种挫力感让整个心脏都跟着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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