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佯装听不懂桥姬这话的意思,告了声退,结果人还没有回过头去,又被他给拉了回来。桥姬重新摆上笑脸着看我,“不要那么快就走,我还有话没有说完。”你有话没有说完,但是我现在实在是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我挣开桥姬的手,“将军恕罪,属下还有公务在身,不能再耽搁了。”桥姬眉毛一挑,哦了一声,倒是没有再拦我,只是在我身后幽幽说了一句,“真是,还想有个人能跟我说说话,回忆一下往事呢,一千多年前的事情,一直闷在心里都快发霉了,也不知道跟谁说好,刚刚看你不是对瞑殿下的陈年旧事很感兴趣吗?”我脚下顿时停住,心里明知道他是故意在用这件事勾我回去,我现在应该继续走,并且最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我就是一步都挪不开了。桥姬噗呲一声笑得更加张扬,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转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道,“新人就是新人,还真是不会隐藏什么情绪,既然感兴趣就过来跟我一起说说嘛,又不是什么秘密。”不是,秘密?可是,既然不是秘密,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跟我说过,从来都没有人表现出来?桥姬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抬了抬眼睛,靠在树边道:“毕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能知道的都是这冥界的老骨头,狡猾着呢,这种稍不留神就会给他们惹来麻烦的事情,人家根本就不屑于拿出来当谈资,也就是我这种没有事情做又仗着有些军功在身的,当然,要不是刚才在气头上,我也不会说。至于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为什么没有说出来,很简单,冥界之人,五百年就要入一次轮回,基本知道以前事情的那些‘其他’人啊,都去轮回了,就算是已经完成轮回,回来冥界的人,因为孟婆汤的影响,也把那事情忘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诶,你不要在那边站着嘛,很容易被巡逻发现,过来过来。”我像是听到了魔咒,听着桥姬的召唤一步步走大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坐下。桥姬笑了笑,随手摘下一根草梗吊在嘴里,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做出了一副回想的样子。“那件事,在当年还真是轰动呢。”子桑暝做的事情,没有几件不轰动的。“诶,你肯定想不到吧,为了能得到那战神的欢心,瞑殿下还屈尊降贵的把自己弄成了一个俘虏,在那人的府上住了好长时间,硬是用尽了各种办法,生生俘获了人家的芳心,在当时一传开,就成了美谈。那时候什么蔓罗,什么慕雪楠,都是还没有修成人形的小精怪,哪里能跟人家比。”我强行让自己镇定,表现出一副再听别人故事的表情,跟着桥姬笑了笑,又很配合的符合了一句,“是啊,没得比,能得到殿下垂青的人,一定是是个不同凡响的人。”对了,他们一直说那人是战神,我也曾经是战神,也没有听说六界还有其他的战神,而且,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的记忆里似乎只记得我曾经有过战神的头衔,为什么关于当时具体的记忆,一点都不清晰,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就好像是一段记忆从中间被切开了,然后就是我投胎到第一世时候的情景。嘶,为什么一想到这里就开始头疼!我捏了捏太阳穴,好半晌才缓过来一点,桥姬还沉浸在他的回忆中。“我那时候还没有去枉死城,也还是个才修成人形的小精怪,刚刚离开神兽的统辖到外界闯荡,正好赶上那一场旷世之战,两界死伤惨重,冥界的战力在那战神的攻打之下几乎快要全军覆没,老冥王多次亲自率军迎敌,但是就像是碰到了诅咒一样,每次碰到对方的战神亲自出击,即便是强大如同老冥王,也是要甘拜下风的……”说着说着桥姬看着天空忽然不说话了,我还没有听到后来,没有听到子桑暝跟那战神之间的故事,回头下意识问了一句:“那后来呢?”桥姬似乎就在等我这一问,转头朝我嘿嘿一笑,“后来简单啊,当时还年轻的子桑暝殿下出击迎敌,结果也是神奇,没用了几个回合,他就跟那战神打了个平手,只不过,冥界军队还是在对方的攻击之下溃败了,这在战场上是一件很无奈地事情,将领很强大,但是手下的士兵并不足以撑起将领的强大实力,那么最后只能是以惨败收场。”“对了,殿下就是当时那一战,将对方战神的面具摘了下来,发现对方是个女将的。”后来的事情就有些狗血了,子桑暝看到了对方的真容,从那之后茶饭不思,专心研究怎么才能跟对方开战,并且不管自己带多少人,败成了什么样子,就是凭着自己的力量也一定要将对方的军队击溃,逼的那战神亲自出门。如此反复了几次,冥界实在是没有兵力再跟着子桑暝一起去冒险一睹美人,老冥王决定撤军了,而在子桑暝知道撤军消息的当天夜里,这位心记美人的殿下把自己五花大绑送上了人家的俘虏车。“你说这算是不算是一段佳话!”桥姬说的兴奋,几乎快要手舞足蹈,双眼里都是星星,像是又一次回到了那个战场,看到了那风流又英勇的少年。只是在我眼里,这一切不过是他跟别人的过去,一段美好又足以让人撕心裂肺的追爱故事。桥姬完全没有看我是不是在听,说到这里竟然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继续讲述,道:“殿下跟着这位战神一道去了另一界,一呆就是一百年多年,当时有人说子桑暝殿下是不是就要留在那里陪着美人再不回来了,那这冥界是不是就要归炽殿下了,还有人说瞑殿下是不是去了之后就被战神送上了断头台,身死魂消了,总之当时那一段时间,关于瞑殿下的猜测,满城风雨,什么样的都有。”但是现在子桑暝就好好地站在这一片战场上,说明当时的那些猜测也只是猜测,并不是真的,桥姬顿了顿,看向现在外面成群的大帐,还有有条不紊的军队,声音忽然沉了下来,道:“也亏的是子桑暝殿下,任冥界在各种各样的猜忌中筹备着炽殿下的承位祭礼,他竟然在这时给老冥王飞来一封密函,要老冥王带着七千冥王亲兵到冥界边陲等他,只需等候十天。他说他要回来了,并且还不是空手回来的。”老冥王得知子桑暝没有死自然很是高兴,一高兴就停止了承位祭礼的筹备带着七千冥王亲兵连夜赶到了边陲,然后在他们抵达的整整第十天,子桑暝殿下准时出现,他一个人,架着一辆马车回来,而那马车里坐着的正是那位战神。桥姬终于说完,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段故事中,明知道那个男主角是我的孩子的父亲,我未来,不,也许不会成为丈夫的男人,却说不上有什么悲喜。也许是,死心了,或者,要有个先来后到,总是要妥协的?可是,我就真的甘心吗?甘心的话为什么拳头攥得这么紧,我自己都不想松开。一块石头就在我的掌心,我握的太紧,石头划破手心,血都顺着指缝流了出来,说来也奇怪,竟然不疼。“喂,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你可不要再拿出去说了,我就是生气,过过瘾,看你激灵,就跟你说说,这件事若是从你嘴里说出去,被子桑暝殿下现在的夫人知道了,有你好日子过,那位娘娘可不是吃素的,人家当年啊,不,不仅仅是当年。现在,可也是一位战神呢!对了,你说子桑暝殿下看上这位娘娘是不是就是因为她也是战神的身份?还真是个痴情的人。”是啊,还真是一个痴情的人,今天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还有隐藏的这么深的一面。不过还有件事我想不通,既然子桑暝已经娶了这位战神,就算是这件盛势冥界的很多人已经不知道了,那为什么我没有见到过这位——姐姐呢?桥姬又朝林子外的巡逻兵看了一眼,努努嘴,“守卫还挺严,不愧是饕餮带的兵。”你是想趁机夸一下饕餮,想让我带话过去化干戈为玉帛吗?我肯定会把意思给你带到,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先把我心里的这个疑团解开,那位千年前就进了冥府的娘娘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任凭子桑暝跟我这样亲密,她难道就可以容忍?还是说,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子桑暝,当年会嫁过来也是有隐情的?桥姬瞥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道:“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呢,那场盛大的仪式整个冥界都知道,但是见过战神真人的,却只有子桑暝殿下一人,战神嫁进了冥界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大冥王殿,从来不踏出自己的寝宫半步,要不是偶尔能听到从墙内传出来的说话声,估计都会有人以为瞑殿下根本就是娶了个失魂之体回来,不过,这最近的几百年,那说话的声音还真是听不见了……”话没说完,饕餮从营地中朝这林子走了过来,桥姬脸色微变,朝我摆了摆手,道:“行了,就说到这里了,扫兴的人来了,我得走了,喂,你等下不要跟他说在这里碰到过我啊,我还不想跟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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