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凄凉的感觉

宁婉夜无力的笑了笑，声音轻颤的说：“我……我不会走的……”

“由不得你！”善穆低声说了一句，拉起了她的手臂。

宁婉夜挣扎着往后退去，可是身子却软软无力的倒下，善穆眼眸一眯，瞬间就搂住了她的腰身带入了怀里，感受着她小小的身子在怀里颤抖，心口莫名的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你放开我……”宁婉夜的挣扎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善穆更加收紧了五指，随后扔掉了伞，将不停挣扎着的女人打横抱起，大步的往前走去，声音不温不火的说着：“听话，你这样做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要糟践了自己！”

“可是，可是周素她还……”她的手紧紧攥着善穆的衣袖喃喃道，分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善穆没有再跟她说话，他住的宫殿没有人把守，从后门进去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出来，善穆当下便抱着宁婉夜从那里走了进去。

将宁婉夜轻放在床榻上的时候，立马吩咐侍女准备热水，她这个样子如果不暖一暖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病倒了。

翠云和一月都回宫了，却都没有看见宁婉夜，两人着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个时辰之后，在几名侍女的帮助下，宁婉夜总算是换洗干净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窝在了床榻的一个角落里，双眼没有焦距的不知道看着哪里。

“她怎么样了？”

侍女低垂着眼睑回答：“姑姑她……她来了葵水，所以身子很虚弱！”

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吗？听到侍女这个回答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真想狠狠的走进去将她骂一顿，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这么做。

最后，善穆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熬好的姜汤亲自端了进来，坐在了她的身边，半晌之后才悠悠的说：“一个人在走向她想要的那个位置的时候，一路上都要经过无数次的磨难，她需要踏着别人的尸体，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所以，现在你清醒一些，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就让自己失控了。”

小事？活生生的人命在他的眼里居然只是小事？宁婉夜想要挣扎着起身却被善穆按住了肩膀，目光灼灼的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打晕了你？”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她声音嘶哑地问着。

“我不拦着你，就任由你在那里淋雨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可是现在是不是要让我失望了？”

宁婉夜哪里还在意他会不会失望，她只知道这一刻周素在受刑，她平素最怕疼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这么冷血的一个人，哪里会在乎别人的生死，他所在乎东西永远只有自己。

“我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是人一旦有了权利之后，才能决定一切，相反的是，没有权利的人，就只能听天由命！”

善穆强行喂她喝下了热腾腾的姜汤，脑海中回想起刚才侍女说的话，目光有些怪异的扫了她几眼之后，低声说：“身子不好，就不要淋雨，在这个皇宫中没有谁会为你而担心。”

“呵呵……”宁婉夜笑了，她转过头目光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么你呢，你现在是不是也在可怜我？”

“没规矩！”善穆低沉着嗓音吐出三个字之后，站起了身子：“今晚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从后门离开便是了。”

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之后，宁婉夜也不知道这一刻心里是什么感觉，那种抓不起握不住的无力感，她真的毫无办法。善穆说的没错，权利，在这个宫中只要有了权利之后，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娘娘，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珠儿有些担心起来，此时地上的人已经没有什么气息了。

善琇更是烦躁了，她想要的只是这个宫女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是宁婉夜给自己下毒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将所有的刑罚都用了，周素居然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如何能让她甘心？

“不过就是用了点刑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贱婢罢了，哪里来那么金贵的身子，把人弄醒了继续打！”善琇说完后，转身坐在了软塌上，即将天明了，可是她半点困意都没有。

珠儿看着浑身是血的周素，暗自吞了吞口水，都已经这样了还要她从哪里下手？当下，她怯怯的朝着善琇投去了一瞥，善琇手中的杯子随之砸了过去：“本宫让你继续，是聋了还是哑了？”

“奴婢遵命！”珠儿不顾受伤的额头，低头说着，只觉得这一刻的兰贵妃太让人恐惧了。

珠儿看地上的人半天都没有了反应，不论怎么用水去泼都再不会动一下，当下心口一紧用手指去试探了一下，瞬间又收了回来，跌坐了地上声音颤抖的说：“娘娘……她……没有气息了……”

闻言后，善琇也是一怔，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就是处死了一个宫女而已，皇上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吧？这么一想之后，善琇的情绪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慌什么慌，给我让人扔去宫外的乱葬岗上，看着她本宫都觉得晦气！”

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宁婉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后门离开，善穆在暗中看着她渐行渐远之后，内心里忽的多了一些疼惜，她就算再聪明，也始终是个柔弱的女子而已。她所需要的不止是帮助自己，更要磨练她本身，如果宁婉夜为了一个宫女的死就失落了下去，那么从今以后就当作是他善穆看走眼了。

“姑姑……”

“小姐！”两道声音传来。

一月快步走来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小姐，你怎么样了？”

翠云连忙把被子打开，将宁婉夜扶上了床榻上，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住：“姑姑一夜未归，奴婢和一月都担心了一夜！”

宁婉夜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她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她恍恍惚惚的看见身边有身影在闪动，睁开眼睛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是谁，她惊讶道：“周素、秀儿，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周素走过来站在她身边，笑着说：“小姐，奴婢又能继续服侍你了。”

秀儿也乖巧的点点头：“对啊对啊，奴婢原来还说要跟周素姐一起伺候姑姑的呢，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宁婉夜觉得不对劲，猛然想到了秀儿不是死了吗？这么一想，宁婉夜一阵冷汗，迅速的从梦中惊醒，撑起身子来。

守在一旁的一月见她不太对劲，快步走过来：“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秀儿明明死了，可是她刚才竟然梦到了周素跟她在一起，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梦，当下，宁婉夜快速的穿起了衣裙：“一月，皇上是不是上朝了？”

“小姐，现在已经是午时了，皇上早就下朝了。”

午时了，那么周素呢？周素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宁婉夜疾步走了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善琇，谁料想善琇一见到宁婉夜，当即就转身往另一边走了。怎么那么晦气？居然会碰到她？

宁婉夜一急，快步就追了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周素呢，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什么周素七月的，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让开，别挡了本宫的路。”善琇眼神有些闪躲。

“你不要装傻了，如果你不说周素在哪儿，那我们就到皇上那里说道说道。”宁婉夜现在压根就不给她一点尊敬的态度，而善琇仿佛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大概因为善琇做了亏心事，她也害怕失去暴露。

善琇正了正色后，趾高气昂的说：“好啊，去就去，不过是处死了一个企图谋划本宫的宫女而已，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不成？”

处死？

这两个字回荡在宁婉夜的耳朵里，她上前两步扣住了善琇的手臂：“你把她处死了？”

“大胆，你快松开本宫！”善琇有些害怕起来，此时宁婉夜的眼神像带着地狱的寒气，如同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饶是善琇再刁蛮，也有些心中没底。万一宁婉夜发起狂来，伤到了她的皇子可怎么办？

珠儿见状，连忙喊了两个宫女上前来，将宁婉夜给拉开了，又道：“那个宫女处处对娘娘不敬，昨夜已经把尸体扔去乱葬岗了！”

“你居然把她给处死了？”宁婉夜脑袋里一片空白，善琇，她居然杀死了周素？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周素如今就成了一具尸体……

宁婉夜还在发愣着，善琇眼尖，早早的瞧见了皇上往这边走过来，立刻就捂着小腹喊：“本宫的肚子好疼！”

“娘娘，你没事吧？”珠儿很配合的跟她演戏，目光转向了宁婉夜后，冷冷的说道：“你居然敢推我们家娘娘，你不知道她肚子里有皇子吗？”

宁婉夜早已经听不见她们说什么了，直到自己被几个侍卫押着跪在地上的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见了一脸阴寒之色的皇上，昨晚如果他肯出面的话，周素也就不会死了。

“你可知罪？”皇上不温不火的声音说着。

“婉夜何罪之有？”宁婉夜淡淡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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