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夜依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善穆轻咳了一声说:“坐吧!”
她淡淡嗯了一声,缓步上前,语气轻和地说:“舒大人家只有两个儿子,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女儿,三殿下难道不该解释一下?”
“既然知道了,还需解释?”对于她的质问,善穆有些不悦,他以为宁婉夜一直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的。
“知道了,是我多嘴。”宁婉夜何等细心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出来善穆刚才对自己那一瞬的不满。以后自己要成为他身后的女人,如果总是面对着如此深沉的他,怕是很难继续下去。
善穆见她低眉顺眼,却又目中清冷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淡笑,继而温和出口:“她不过是我的棋子而已,现在还有利用的价值!”花容要找甄家的人报仇,他们各取所需。
我也不过就是你的棋子……等到失去剩余价值,那么她还能以什么方式留在三皇子身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面对着权势和儿女私情时,分得很清楚。宁婉夜知道他不会把心放在哪个女人的身上,但不巧,她亦是如此。
“三殿下,太子……与我坦诚感情了。”她细声说了一句。
闻言,善穆手指微微一顿,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见她依旧是平淡如水的模样,随即勾唇浅笑:“那你应该高兴才是,太子妃?”
宁婉夜心里一阵微凉袭来,想到了太子应该很快就会被废了,她必须要为自己寻找另外一条路,斟酌了一会后抬眸看着他说:“若是有一天我无处可走了,三殿下该当如何?”
“你为我做了很多,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介意在府中为你留出一席之地,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这是善穆肯定的回答。
有他的这句话,宁婉夜心里也就放心了一些,看着善穆不温不火的俊颜,她微微一笑:“殿下的伤如今怎样了?”箭伤正好在心口,可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够好彻底的。
善穆淡然:“还好。”
话题回到了正轨上,宁婉夜认真地说:“先前宰相大人前来找过太子殿下,太子跟慕容小姐的婚事已然成了定局,慕容家会成为太子坚强的后盾,这个时候……三殿下打算如何?”
“你之前交给我的册子里,太子已经把慕容大人做的事都记录了下来,若是他提前在暗中动手了,我也不介意先把慕容家搞垮。”
“慕容大人身为文官之首,势必也勾结了不少大臣作为支柱,这一点三殿下要当心了。”
善穆回了一个笑意:“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可以对付他们!”
宁婉夜轻嗯了一声,两人又是一阵无言,善穆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着她说:“提醒甄宿威一句,让他自己小心!”
“嗯?”宁婉夜不解,但是见他并不想多说什么的样子,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时间飞逝如水,转眼间已经是大雪纷飞的十二月,没有几日便是三十了,太子等人都要进宫陪着皇上,而她又该何去何从?
翠云把披风为她系上,语气中带着一种不满:“姑姑也真是的,这大雪的日子里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手脚都已经冻得冰冷了,也不吭一声!真是故意要让人心疼!”
“翠云,你怎么越来越像是一个罗嗦的老妈子了?”宁婉夜勾唇一笑,冷清的眉眼之间染上了温和。
“姑姑若是能够照顾好自己,也不用奴婢多嘴了!”翠云哼哼道。
她的话惹得宁婉夜一阵轻笑,抬手捏捏翠云有些肉肉的脸:“你啊,若是真有一日不在我身边了,我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着,宁婉夜语重心长的轻叹了一声,眉眼之间染上了几分愁绪。
太子是在一月被废除的,如今距离一月也不剩几日了,但是一切都没有像前世一样发展,一时之间,她也拿捏不稳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这日,宁家来了书信,宁婉夜打开来看,原来是父亲的家书,看着在桌案前用心看书的太子,她缓步走了过去,轻声说:“殿下,我父亲他想让我回去过个大年三十,不知道可不可以?”
其实,就算她不说,善敢也打算让她回府的,闻言后,他便笑道:“从今日起你便可以回去了,年初十的时候回来便可!”
那也就是有半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不在太子府,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宁婉夜微微福身一礼,道了谢意。
回宁家的时候,善敢特意吩咐下人给她准备了一些年货,在宁婉夜不解的眼神中,说道:“你便收下吧,当作是我的一些心意!”
“是,多谢太子殿下!”想到了不久之后他将要被废除太子身份,兴许会永远的关在这个府中,宁婉夜便回头多看了两眼。其实太子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只是这份真心中包涵的一切太过于复杂,她难以承受,更没法接受。
马车缓缓行驶在雪地里,从这里回宁家要经过一段悠长的密林,正当她若有所思的时候,马车忽然间一个晃荡,打乱了她的思绪。
翠云掀开帘子,斥责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可别把姑姑磕碰到!”
车夫歉意道:“姑娘,想必是雪太深厚了,这马车轮子卡住动不了了,这可如何是好?”
宁婉夜下了马车,站在雪地里:“既是如此,也没多远的路程了,我们便走回去吧!”
翠云跟在她身边,小心的搀扶着:“姑姑你可要小心点了,这雪滑的很!”
“翠云,你说我多久未曾回家了?”进宫到现在也有一年之久了,若说真正的回家探亲,这还是头一次。
“姑姑,要奴婢说,这哪里好,都不如在自己家里好,姑姑离家那么久了,是该回去了!”
宁婉夜淡笑不语,父亲迟早是要养老的,宁家也要交到自己手上,看来她必须得上些心思了。
有马蹄声渐渐靠近,宁婉夜回头看去,见来人是一身战袍的甄宿威,他刚打了胜仗归来。宁婉夜迎着他的目光,福身一礼。几月不见他似乎比以前还要多了那么意思沉稳。
甄宿威翻身下马,迈着步子朝她走近,而后伸出手来,薄唇淡淡扬起含了一抹温和笑意:“天寒地冻的,怎就这么徒步而行?”
看着他的手臂,宁婉夜有些反应不过来,像是很久未曾听到他的声音一般,熟悉而又觉得陌生。
宁婉夜原本想拒绝的,甄宿威却捉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臂上,声音中含着温柔,吐出的热气,暖暖地扑在宁婉夜的耳颈处:“不过是扶一下罢了,这有什么?”
见他都这么说了,宁婉夜若再多加推托倒是显得矫情起来,看着甄宿威冷俊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雾霾。便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语气中泛起淡淡温和:“如此,便多谢甄公子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开始叫自己甄公子了?甄宿威已经不想去纠正这个问题,双眼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漫天的鹅毛大雪纷飞而来,甄宿威一手撑着伞,此时的宁婉夜一身玫红色的长裙,长发如瀑布般披散的身后,发间用来装饰的发簪精美,却始终比不过这张脸的绝色。
侧眸看着身边的女子眉眼如画,甄宿威一声嗤笑,声音中添了一些微妙的情愫:“太子舍得让你回府了?”
他还真是不会放过任何讽刺自己的机会,闻言后斟酌了一会儿,转了个话题,回道:“甄公子刚凯旋而归,怎么不先去皇宫?”
“皇上难道还要管我先去哪里吗?”甄宿威挑着半边俊眉,语气中带着一抹不羁。
知道他不是喜欢被束缚的人,宁婉夜淡淡而笑,抬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掌心的冰凉袭遍全身,透骨的寒气也让她的心更加明净起来,唇瓣微微启开了一条缝隙,浅浅地道:“今日皇上在宫中为甄公子办了庆功宴,甄公子理应过去才是……”他这样随性的任意妄为,只会让皇上更加不满意甄家而已。
甄宿威知道她的意思,便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语气说:“皇上忌惮甄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若非是敌国大军压境,恐怕现在我也不能够出现在这里了。”
其实镇守边关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远离这些是是非非,也不必每日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不过……看着甄宿威悠闲的样子,很明显他是不会在意皇上怎么看的。
“婉夜,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只小东西吗?”沉默中,甄宿威忽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
宁婉夜微微点头:“记得,之前把它带进了宫中,之后还是送回了宁家,现在也是数月未见,不知是不是长大了一些。”
找到了共同语言后,甄宿威的情绪便没有那么紧绷,他笑道:“明日若是大雪停了,可否带着那只小东西随我一同出来走走,我们许久没有在一起说过话了。”
“甄公子,我……”
“若是拒绝的话就别再说了。”甄宿威只看她的表情,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是几月不见而已,她又比之前更加生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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