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方才他没有想到,但是事实却也的确如此,若是宁峪知道宁婉夜不见了会怎么办?也许宁峪只不过是一个尚书大人,位子不算最高,但也绝对不低。
但是在这个成功的关键敏感时刻,是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如今皇帝对于他第三个儿子好不容易看重起来,这个时候若是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要让善穆功亏一篑。
善穆很看重皇位,这前半生所有的时间,他都把精力放在了皇位身上,难道要为了宁婉夜而做出威胁自己得到皇位的事情?
善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很明显的犹豫了,爱江山还是爱美人,这个界限一直都划的十分的分明。
而善穆的犹豫,显然也说明了他的答案。
“那皇妃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善穆不动声色的问道。
齐思嫣观察着善穆说话的语气,最终才试探一般的说道:“至少今晚殿下不应该大张旗鼓,惊动他人,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臣妾来做,臣妾定然会暗中调查,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殿下觉得如何?”
分明就是贼喊捉贼,但是齐思嫣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得体自然。
怜星和一月自然是觉得这样很不妥当,但是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是两个丫鬟都知道的事情,善穆自然就不可能还没有理解了,但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的犹豫和徘徊,却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很重视宁婉夜,因为她真的是自己极为得力的一个助手,若是失去了她,的确会在他个人的事业上造成很大的遗憾,但是同样的想法他在很久以前就说过,若是宁婉夜连自己都无法很好的保护的话,那么她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而如今,善穆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
如果宁婉夜真的连自己的命都顾不好,还真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帮忙,不管如何,定要在最快的时间理给我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善穆便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转身就走进了书房。
齐思嫣高兴的连声在身后说是,她也知道善穆此举的意义在哪里,当然,若是只要能够成功的拖住善穆这一晚上,那么其余的便都不用担心了,只要过了这一晚,宁婉夜没有下落,那么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那都无济于事了。
死要见尸?齐思嫣觉得自己还能够做到,活人她能够让她变成死人,至于死人,把尸体带回来还是轻而易举的。
倒是苦了一月和怜星,根本不知道善穆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前一秒还说要和她们一起出去找宁婉夜,这才过了多久?态度居然如此大变,根本让他们反应不过来。
倒是齐思嫣威风极了,轻描淡写的就把她们轰了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一月和怜星心里现在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她们两个丫鬟身份都不能够轻易出府,眼看着就要没了法子,她们也只能够兀自在院子里打转冥想,暂时说不出什么了。
而甄府,却一直都是灯火通明。
如今的甄府,甄宿威便是最大的家主,这一切本都是他说了算。
但是即使今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整个大厅明亮如昼,不仅是正中间那颗难得的价值连城夜明珠的作用,两排竖着的椅子周围,更是燃着极粗的墨蜡蜡烛,以至于整个大厅看起来,的确是明亮无比,几乎连一个暗淡的角落都没有。
在那烛火的光线下,依稀还能够看见那一排排檀木椅子上反射出来的蜡烛光芒。
整个大厅看起来都是阔而不凡,品而不奢,的确很有那大度的风范,不愧是一代名将的住宅。
此刻甄宿威便正坐在那主位之上,之前束起的那一头墨玉一般的长发,此刻已经散落了几缕下来,正慵懒的垂在脸颊之前,看着颇有几分撩人的味道。
那一张精致不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有些痛苦的表情,甚至连那一双剑眉都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是强忍着疼痛,但是即使是如此,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瓶瓶罐罐的盘子,一股浓烈的药粉味道,而甄宿威一边的袖子已经挽起,露出那几道不算浅的刀口,新鲜的竟然连血液都还没有完全凝固住,也或许是因为上了药粉的缘故,才不至于那么触目惊心。
甄宿威面无表情,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好看的凤眸却因为低低垂下的头颅而看不清究竟是什么表情,他只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依旧固执的把药粉洒在那伤口上。
几乎是每一次上药,他的手指便会无意识的缩紧几分。
“早就告诉过你,药不是这么上的,若不先消毒的话,就是我再好的药给你也没用!”玄凝公子合上扇子,恨铁不成钢一般的夺过了甄宿威手里的瓷瓶,没好气的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要和谁置气?”
甄宿威抿着唇,没用说话,但是搭在那桌面上的手却是青筋微微隆起,一看就是明显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倒是说话,如今这个状况,不能说不严峻。你必须要有个定夺。”玄凝看着甄宿威不知是何表情的脸庞,沉声说道。
方才周尧只身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甄容倾被扣在宫中了,听到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甄宿威真的动了怒。
原本不管是如何,他做事情一向是有分寸而懂得压抑自己情绪的,真正能够让他失去理智的事情也只会有两个,不是他的家人就是宁婉夜。
但是今天晚上,显然是两个的事情都撞到了一块儿,怎么能够让他再克制的住?
挥手让周尧下去了,甄宿威却开始深思起来,自己现在究竟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容倾被扣在宫里,但是只要我们这边不生事的话,容倾是不会出事的,皇上做这件事情,不过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态度。”
冷静下来,甄宿威如是说道,他知道现在皇上是什么态度。
“难道你的意思是,容倾被扣押当做人质一般的存在,那么我们就得按兵不动,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玄凝不敢相信的问道。
“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方式。”玄凝最后说道。
“你可知道,即使是你不做什么,善穆那个小人可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他想要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可就是你,别傻了!”玄凝轻蔑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对于容倾来说,我们目前需要的的确是按兵不动,毕竟她在皇宫里,我不可能不顾自己的妹妹!”甄宿威闷声说道。
玄凝没有说话,只看着甄宿威的脸色,半晌才拉起一旁放置的一小瓶最烈的酒径直就着甄宿威的伤口就倒了上去。
“那么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打算要你的那个心上人宁姑娘了吗?“
原本是为了消毒而用的烈酒,就这么直接的倒在了甄宿威的伤口上,本来那伤口就很深,这样的感觉比起那烈火炙烤着皮肤的灼痛感好不到哪儿去。
饶是甄宿威,也克制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听到宁婉夜的名字的时候,他不由得沉声问道“这件事你说她做什么?”
“我不信你自己不清楚,”玄凝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才说道:“难道你以为就这么放任善穆那个小人登上皇位的话,你那个宁姑娘不会跟着上位吗?你以为到时候你还能够留得住她?”
甄宿威咬着牙冠,兀自给自己上着药,淡淡的说道:“目前婉夜一直似乎和那三皇子走的很近,但是在我看来,婉夜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如此,她没有那么看重名利,即使是善穆登基,也断然不会如此。”
但是即使是如此,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甄宿威还是觉得很不踏实。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的那位宁姑娘有苦衷?”玄凝轻轻地笑了一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药瓶,看着甄宿威,嘴角不屑的勾起来:“你以为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走的这么近,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所谓的苦衷吗?”
他看了甄宿威一眼,缓缓地说道:“这个宁姑娘的野心不小,就你如今的样子是不可能满足她的,就算是为了她,难道这唾手可得的江山,你要放弃吗?“
“我没有说我要放弃,但是在我看来,婉夜不是这样的人。”给自己上完最后一道药,甄宿威还是十分笃定的说道。
宁婉夜在他的心中,不管是纯洁的,淡漠的,狡黠的,狠辣的,她终归都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女子,若是真如玄凝所说,也不过是为了权势和利益才和善穆之流搅合在一起,他是不可能接受的。
他还隐隐记得曾经宁婉夜对他说过的那一层苦衷,虽然他真的不是记得很清楚,但是他记得这件事情,所以宁婉夜,绝非如此世俗之人。
玄凝没有说话,半晌只看着甄宿威。
的确,这个所谓叱咤风云,威风不凡的护国大将军,在牵扯到感情的问题时候,还是会变得和一般人一样的呆傻,或者说更傻。
“要不要我们来打一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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