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最后的选择

“本来我以为和甄公子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知道甄公子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宁婉夜侧过头去，偏偏就是不看甄宿威的脸，有意这样说道。

甄宿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他真的不知道，为何每一次宁婉夜都一定会对他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仿佛根本看不到他对她的真心，和他对她的好一般。

再也忍不住了一般，今晚本来就是最后的选择。

甄宿威上前一步就猛然捏住了宁婉夜的手腕，那样纤细的手腕，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碎，只不过宁婉夜却是那种就算是你把她这个人都废了，她也依然会和你死磕到底的那种人。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甄宿威明明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但是现在的宁婉夜，却仿佛是刺猬一般竖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尖刺，而每一次攻击的对象都是他甄宿威。

就算是钢筋铁打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一次次的冲击。

“到底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要这样对我？你难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甄宿威紧紧握住宁婉夜的手腕，周围强势的氛围逼得宁婉夜不由得倒退了两步，她甚至不敢直视甄宿威的眼睛，这也是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

后面就是冰冷的墙壁，似乎是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宁婉夜只是紧紧的抿着唇，不喊一声疼，也绝对不开口说一句话，只不过她的眼神却压根没有对上甄宿威，这副倔强的样子，真的是既让甄宿威觉得心疼，却也觉得很过分。

这是甄宿威第一次居高临下的看着宁婉夜，她整个身子都小小的，几乎就要被圈在怀里一般，但是即使是如此，她却还是强撑着稳稳地站着，即使感觉到了甄宿威的气势迫人，也绝对不会低头认输。

甄宿威看着这个让自己爱惨了的小女人，这个角度甚至能够看到宁婉夜眉峰下面那轻轻颤动的蝶翼一般的睫毛，原本是真的打心眼里疼爱的一个人，却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以为我一直关注着你，为了你做了所有我能够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看到你如今这般对我吗？”甄宿威压抑着情绪低声吼道，但是他的心里也真的觉得很受伤了。

“究竟那善穆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而对我，你却要如此冷言冷语，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一眼，我真的让你觉得如此的不堪吗？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是什么？”甄宿威低吼道。

原本看到宁婉夜的时候，看着她好好儿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甄宿威的心情真的是最好的时候，但是每每都是这个样子，在甄宿威最为开心的时候，宁婉夜也一定会亲手把这个梦打碎。

即使她知道甄宿威是真的一心为了她这个人，但是她还是依然会如此。

甄宿威失控的把宁婉夜压制在墙上，此刻他几乎都忘记了宁婉夜的肩膀上还有伤的事情，他快要失去理智了，原本来的时候，他想着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虽然不是绝对的，但也绝不是很小。

但是看到宁婉夜如今的态度，他却直直的觉得自己的心，凉了。

甄宿威其人，本就是风流倜傥少年郎，更是战功赫赫的少将军，原本就是心气很高的人物，看着是惫懒随意的少爷做派，但实际上内里却是裹着一把潇潇君子骨，无论是于家于国，于情于爱，都是爱憎分明，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唯一勉强了一回的事情就是这一次对于宁婉夜的隐瞒，但他本来是为了能够让宁婉夜可以依赖而准备策划的这一切，但是也就这一次，他居然被宁婉夜拒之千里。

即使真是为了他的隐瞒，他的秘密，但是原本他以为，凭借着他对她所有的好，她至少能够看得见，至少能够对他留有情面，但是他没有想到，宁婉夜把他拒绝的这么彻底，仿佛是彻底的否定了他这个人，他何以安心？

宁婉夜如今被狠狠地顶在墙上，这也是第一次甄宿威对她如此粗暴，他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牵制着她的手腕，根本挣脱不得，她的眉头都跟着皱起来，却还是不吭声，只抬头直直的看着甄宿威，问道：“甄公子，你难道没有基本的尊重吗？这么晚了，你私自到我的闺房，做出如此无礼的举动，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别人看到的话，会作何感想？”

说着她使劲的扭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即使她知道这样最疼的人还是自己，但是出于此刻心中的逆反心理，宁婉夜只想如此，她肩膀上的伤口被带动着扯的生疼，硬生生的渗出了血丝，但是宁婉夜还是不以为意，倔强的非要逃离甄宿威的钳制。

甄宿威看到宁婉夜如此动作，看到她隐忍皱紧的眉头，终于还是不忍的松开了手，但是对上那双淡漠的眉眼，他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问道：“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宁婉夜得空从墙边退了出来，她只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就迅速离开了甄宿威的身边，谨慎的望了望外面，发现几乎所有的丫鬟都没有发现屋子里的动静，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但是避重就轻，她并没有说这个话题，只淡淡的问道：“究竟今天甄公子过来，是为了什么？”

听到宁婉夜这样问道，甄宿威这才蓦然记起今天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但是眼下这种局面，这种话，他还真的有必要问出口吗？

他丢盔弃甲，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来做这个赌注，究竟真的值得吗？

但是此刻，即使是如此，他却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望，看着宁婉夜静默的坐在梳妆台前的身影，自嘲的笑着说道：“也许你会觉得我很荒谬，今天晚上来居然只是为了给你说这样一件事情，但是在你眼里，也许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可笑的。”

宁婉夜没有转过头，只不过铜镜里却能够倒映出甄宿威的身影，只单单是看了甄宿威一眼，宁婉夜就觉得他脸上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里猛然一动，这也不是她第一次看到甄宿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但是一次次，伤他的时候她却还是不留情面。

“你想要说什么？“宁婉夜淡淡的问道，脸上不带丝毫的表情。

甄宿威屏息，即使是脸上真的露出随意的表情，但是心里还是难免小心翼翼，他缓步上前，在她不远的地方站定，只为了能够让自己看起来更洒脱一些。

“如果我对你说，让你放弃这里的一切，跟我走，去很远的地方过平常人的生活，你会愿意吗？“

甄宿威没有看宁婉夜，语气到最后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是很自信自己的提议了。

宁婉夜顿了一下，声音才传了过来：“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你的将军之位，而是去做一个平凡人？“

“是！只要你愿意的话，这个将军当或者是不当，又有何妨？“甄宿威果断的说道，直到现在他才发觉，原来面对宁婉夜的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如此的冲动，甚至不带丝毫的犹豫。

因为这是他的爱情，他不需要隐藏，他不需要掩饰，若是宁婉夜愿意和他做一顿游历山水的快活夫妻，这才是他理想的生活。

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甄宿威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让他觉得是不是宁婉夜都已经答应了？让他怀疑如今自己站在宁婉夜这里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实的？

宁婉夜一直都没有说话，甄宿威正思量着要不要问她一句。

就听到宁婉夜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开玩笑了，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

“为何不可能？不过是个将军之位，为了你我能够放弃，本来我一直也并不喜欢这些权谋之争，如果能够像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生活才是我向往的，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难道你不觉得吗？”甄宿威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宁婉夜不为所动的表情，兀的问道：“莫非是你，无法舍弃现在这一切？”

“不错，我的确无法舍弃，再说，我为什么要舍弃呢？”宁婉夜闭了闭眼，这才轻轻输出一口气，转头看着甄宿威不咸不淡的说道：“我想要的唾手可得，在即将收获的时候你让我放弃，莫非我是疯了？”

“这些真的就对你那么重要？宫中的生活你也见识了，经历了，难道这些你真的还想要再体验一遍？“甄宿威不敢置信的问道。

宁婉夜的所作所为和看法，让他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宁婉夜双眸微微眯着，却带着一种别有的冷漠和黑暗，甄宿威没有经历过她曾经的生活，自然不能够理解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对于曾经输掉一条命的人来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要拥有什么才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生存下去。

“只要你说一句，我现在立马就可以带你走！我不是开玩笑，难道你还要这样满身是伤吗？“甄宿威看着宁婉夜，焦灼的问道。

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打赌，但是现在，宁婉夜的一个决定真的会让他感到无比的动摇。

他原本就是真的想要带她走的，不管是到哪里，只要是她愿意，那么他就愿意。

随心所欲，这才是活的潇洒，人生的最高境界。

他向往的从来就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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