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与贼偶遇一

　　一

　　又是顾里又是顾外，周明志成了个大忙人。

　　丈夫的累，让高庆美心疼了。她觉得，不能再在家里当闲婆，应该按时在厂里上上班，帮他一把。

　　高庆美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对各个车间进行了走访和调查。生产上，是比较正常的，第一道工序的清洗车间，按增产的计划投足了原料；第二道工序的熬胶车间，安装完了增加的设备；后边的几个工序也井井有条。职工们的情绪也不错，不光老职工们干劲足，新来的，也不偷懒。

　　职工们，都对高庆美持有一个好的印象，对她的再次出山，都抱着欢迎的态度。十来个中层干部联合起来，要设个大宴，好好庆贺庆贺。

　　周明志带着供应科的科长去了青岛，高庆美怕他们闹起来，压不下去，不肯接受：“去去去。厂里有规定，在工作的时间里，不能喝酒。你们无非是想以这个名义，掩盖掩盖。”

　　高庆东走了来。在这些日子里，受了好几个惊吓，他想借此机会好好乐一乐：“特事特办嘛。姐，得会周旋，他们都是厂里的骨干，不能得罪了。再说，刚来，就冷了大家的心，有点不好。我觉得，应该顺应民意，接受了。”

　　高庆美认真地考虑了考虑，点了头：“为了让你们开开心，可以破一次例。不过，得遵守规定，不许喝多了酒，闹出什么洋相。庆东，你留下，我想问你几句话。”

　　“怎么了？”高庆东以为，已被她抓住了个什么把柄。在处在安危未定的情况下，得时时刻刻警惕着，他睁大眼睛，密切注视着她的表情，“你要干什么？我又违反了哪一条？是不是有人告了我？”

　　“哼，不知，你干了多少坏事，一有了异常现象，就紧张。”高庆美牵挂着他的家庭，他与吴敏玲的离婚已成定局，后续的人，将是谁？

　　高庆东讲出了孙秀娟的名字，他说，她不一般，特优秀：“她是位好姑娘，绝对比那个姓吴的强百倍。你若是不信，你若是有怀疑，可以抽出几天的时间，好好调查调查。”

　　昨天夜里，周明志也夸了孙秀娟。与她接触的不多，缺少了解，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她真的优秀？先前的婚姻已失败，对这个第二次，得重视，高庆美想了一分钟，板着脸，认真地说：“庆东，在别的事情上，可以马虎，在婚姻大事上，不能犯糊涂。”

　　高庆东说了孙秀娟的不少好话，说她既端庄典雅，又实在贤惠。高庆美问起了她的家庭情况，家里的主要成员是干什么的。对于这个问题，高庆东还不了解，说她不愿谈这些事。高庆美分析说，她羞口谈家庭，可能是因为，存在着个不好的事情，需要查一查。

　　高庆美想见见孙秀娟，与她好好谈一谈。高庆东说，她上了一夜的班，可能已经回了家。高庆美要他把她叫过来，一起吃中午这顿饭。高庆东答应了，说，能打通她的电话。

　　高庆美说，与吴敏玲离婚，不一定是坏事。如若真的与孙秀娟有缘，建立了家庭，要好好待人家，决不能再让第二次婚姻出现了失败。以后要自重，过去的荒唐，不能再继续。

　　姐姐来厂参与管理，不仅会得到她的袒护，还能从周明志的手里夺来一部分权力，省得他在厂里一手遮天，高庆东笑了几声，老老实实点了头。

　　很少见他这么老实听话，高庆美趁机问他为什么与一个岁数不大的女孩发生了不正常的交往：“听他们说，你正在用自己的车，教她学驾驶，能用这么好的车，当教练车？”

　　她说的是朱萍，正为她的工作愁着找周明志呢。高庆东编排说，与她的相识，是在街上偶然遇上的。当时，她找不到工作，正在街上挨饿，“姐，她是从远处来的，无依无靠，挺可怜。你，得发发慈悲，为她在后勤部门找个好一点的工作。”

　　高庆美信了他的话，说，为人，就得应该多做些善事：“你做得对，在这方面，应该向你姐夫多学习学习。你把她喊来，叫我看看能干点什么。”

　　高庆东乐滋滋地跑过去，嘱咐了朱萍几句，要她好好表现表现：“这次的谈话，关系着你的今后，要装出一副可怜相，打动她的心。”

　　朱萍表现得挺不错，她先向高庆美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带着悲伤地样子讲了自己的“不幸”和求职的渴望。高庆美对她产生了同情和好感，愿意给她找个能接受的工作。

　　“姐。”见她肯帮忙，高庆东高兴了，急切地提出来了个要求，“听他们说，财务科里缺了人。朱萍的手指头比较细，长着一双数钱的手。最好，要她在那儿干下去。”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在需用钱的时候，不用犯愁。

　　财务科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不能把一个不了解的人派过去，况且，朱萍又是个外省份的人，高庆美当即摇了头，说：“叫她回去等着。我这就抽出时间，给她安排宿舍。”

　　“好好好。”见姐姐的态度很坚决，高庆东没敢坚持，拉着朱萍离开了她。

　　都想巴结巴结高庆美，来赴宴的人超过了六十个，进行得，很热闹。高庆美不饮酒，高庆东唱了主角。昨天，收下了那个不怕死的铁头；今日里，把朱萍的工作基本上解决了，高庆东的兴致非常高。

　　孙秀娟以为，高庆美把她找来，是为了要她不再纠缠高庆东。她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一边不敢动。饭后一谈，才知道，估计错了，那颗吊着的心松弛了下来。

　　高庆美急着见孙秀娟的目的，是为了探探她的想法。如果他们两个真的铁了心，应尽早地让她把制胶的全套技术都掌握起来，为以后参与全厂的管理打下基础。她认为，用自己的亲属管理企业，牢靠一些，用外人，心里总是不踏实。

　　在高庆美的再三追问下，孙秀娟红着脸说了说与高庆东的相处。当获知，在五年以前，她就爱上高庆东以后，高庆美立马激动了。高庆美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好听的，表示，会好好待她：“秀娟，你放心，我就这么一个弟，不会亏待了你。”

　　高庆美的热情和率直，暖热了孙秀娟的心。她，为能遇上一个这么懂事理的人而兴奋：“姐，谢谢你的支持！如果真的有了那一天，我会尽心尽力地，给家庭，一个好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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