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若是如此。”游意好奇的问道:“那叛徒岂不是早应该出来为非作歹了,然而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游府的暗卫搜寻范围并不止于禹城,在向嬷嬷的带领之下,暗卫们却是手段尽出,有的时候游意想要知晓京城的情况,也能够在第二日得到,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若是江湖甚至这天下间有什么大事发生,游意没有理由会不知情。
“按您老的说法,那叛徒每次出手动静都特别大,然而看您老能这般清净的住在山谷之中,想来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陆寻然摸了摸短须,道:“没发生大事,自是因为这孽障之前没有了作孽的能力。”
游意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好奇。
“你师祖当年也不是白死的,好歹也是教导那叛徒那么多年,就算是因为一时不忍而落败,但那叛徒也是得不到好去,最后是受了重伤逃离的。那重伤就算不至死,也能够让他难受个十几年了。”说到这里,陆寻然的语气之中无不快意。
游意有些了然,皱了皱眉道:“十几年……您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已经恢复了?”
“这个为师却是不确定的。”陆寻然摇头,叹气道:“为师的资质其实比不上那叛徒,那叛徒乃是你师祖当年费尽心思找来的,天纵奇才也是不为过。当年你师祖下了一味几乎无人可解的毒来,然而为师也不知道,以此人的天资,这么多年是否已经找到了压制之法。”
游意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禹城那个神秘的炼蛊师。
“师父,如今您并不确定那叛徒所在,且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若先去禹城打探一番。若那神秘炼蛊师真是那叛徒,再行准备动手也不迟。”她建议道。
陆寻然双眉微皱,反问道:“禹城?可为师以什么名义前去探查,依你所言,那处势力密布,为师一人怕是无法得出什么线索来。”
先前游意说起那炼蛊师的时候,便顺便提了一下禹城这些年的势力分布,故而陆寻然也是清楚的。
“师父您多虑了,这几年田新翰的势力已经被叶良骏他们吸收的差不多了,即便是还有其他的,也是躲藏起来,一时之间不敢出来。所以如今禹城只有叶良骏背后的势力与那神秘组织对抗,而您若是去了禹城,我自是会有办法的。”游意信心满满的说道。
陆寻然满眼皆是不信,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会有什么办法?!”
“师父!我虽外表年轻,但加上前世,可是活了快三十年了!”游意不服气,道:“这几年,若不是有你徒弟暗中操控,这禹城可没有如今这般势力分明。”
陆寻然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依旧不太相信的样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游意无奈,谁叫她的面容形态太过有欺骗性了呢。此时解掉面纱还好,五官妖艳,看起来倒不像是一个良善女子而更像是一个妖艳贱货。但蒙上面纱,只剩下一双眼见之后,便是龚文耀都能被游意骗过去,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您现在不信便罢了,待得见了实情,您便相信了。”游意也不想解释,只觉得就算解释了,怕也没有什么说服力。
她看着陆寻然,道:“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明日应该就要回去车队,您此处不若与我一起出去,到时候我修书一封,好让您混入禹城之中?”
“什么叫混入!”陆寻然拍了拍游意的脑袋,笑骂道:“为师做事还要你来安排?”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左右您现在没有目标。”
陆寻然并没有用力,游意并不觉得疼痛,便坚持自己的想法,道:“且去了禹城,若是您查出那人就是叛徒,我游府现存的势力,也可以帮您。”
“胡闹。”陆寻然断然拒绝,道:“为师怎么可能消耗你的手下,此事乃是师门之中的事,不能假手与他人!”
游意无奈,“师父,只是你一人,会很危险。”
她知道陆寻然这话说的,其实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什么“师门的事”,那严格算起来,游意现在也是“神医”一门,自也是有资格去清理门户的。陆寻然这般说,完全是因为不想要用到游府的那些暗卫。
先前游意曾与他说过,那些暗卫与她已经算是家人一般的存在。爱屋及乌之下,暗卫对陆寻然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试问谁会贸然让自己的家人去尝试危险呢。
“若那神秘炼蛊师真是那叛徒,便更不能让他人参与。那叛徒心狠手辣,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寻常人若是遇见,也只是送死罢了。”陆寻然很是坚定。
眼见劝说不过,游意便只能暂时妥协,“罢了,此事先不提。左右您先去禹城一趟查探,去了也总要有个歇息的地方吧?便先住在游府,算是我这个徒弟孝敬您的,可不许拒绝。”
陆寻然皱眉,却又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游意见状,再接再厉道:“您住着,不需要用到暗卫,只当是个临时居所便是,若探查出那炼蛊师真是门中叛徒,您再动手,我绝对不会让游府的人出手帮忙的。这样总行了罢?”
陆寻然想了想,反问道:“你确定不会让他们出手?”
“自是确定的,他们都听我的。”游意连连点头。
“那好吧。”就如游意所说的那样,去了禹城他还是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而且他此行危险性很高,若是去住在什么客栈里,以那叛徒的心狠手辣,很容易连累普通人。如此算来还是去游府的好,至少那些暗卫都是有武艺在身,这样若是出事情来,至少能抵挡一会儿,好让他动手。
见陆寻然同意,游意自是很高兴。
“那师父您收拾收拾罢,明日我们便出发!”
事实上,哪里需要什么东西收拾呢。陆寻然和游意一样,出门在外除了一些银两之外,带的最多的便是各色药物。
“你且去休息罢。”陆寻然一边搜寻药物,一边挥手道。
游意也不在意,莲步轻移,便出了药房,缓步走回她的小竹楼去。
……
清脆的鸟鸣声传入耳中,隐约有透亮金黄的光线晒在眼皮上。
游意即便是紧闭着双眼,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香芸,什么时辰了?”
立刻便有回答,“小姐,已经卯时,陆先生已经来催过一次了。”
游意一惊,下一刻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双眼瞪大,问道:“我师父他已经来过了?”
“是的。”香芸低头称是,又道:“现在路公子正陪着陆先生,好似在整理什么东西。”
“路苑杰陪着他?”
“是。”
游意得到肯定的回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这可不是一惊一乍的,而是前世陆寻然便有这样的前科,也是事先说好要一起出谷的,结果第二日游意不过是起的迟了一些,再去找他,便完全找不到了。
甚至连个纸条都没有留下。
若不是那时药房之中少了一些陆寻然常常用的药材,游意怕是会以为自己的师父是被山中的精怪给抓走了。
否则怎么可能消失的那般干净。
不过这次还好,有路苑杰陪着,想来也不可能消失到哪里去了。
“且服侍我洗漱,咱们今天要离开此处。”
香芸一点都不惊讶,上前来将游意从床上扶起来,而一旁已经摆放好一应洗漱的物品。想来这谷中一行四人,游意是起的最晚的。
然而游意一点都不为这点而不好意思,淡然自若的洗漱干净。
而此时香芸也正好将两床床铺收拾好,正好放进衣柜之中。
小楼就那么大,虽说有两层楼,但陆寻然一开始建造的时候,便只打算了一栋楼给一个人住,不可能会有其他仆从之类的存在,所以这小楼里空余的空间固然还有很多,但用来休息的,确实是没有多少。昨夜香芸便是打的地铺。
游意一开始倒是想让香芸与她一起谁,那床榻虽然不宽,但她们二人都是女子,身形瘦小,挤挤也是足够了。
然而香芸却是宁死不从,那坚贞不屈的模样,让游意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别。难道她其实是一个登徒浪子,正在调戏一个小娘子不成?
被自己的想象激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又见香芸实在不从,便是只能从了香芸,让她打地铺去了。
“他们去哪了?”游意一边下楼,一边随口问道。
“就在后山那边。”
这里的后山,所说的便是昨日抓鱼的池塘那里,也是陆寻然给他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怎么去那里了……”游意嘟囔了一声,到底还是往后山去了。
到了后山,果然见到了陆寻然和传闻“陪”在他身边路苑杰,两人正在钓鱼呢。
游意面色有些古怪,轻手轻脚的靠近,便听到了一番对话。
“这钓鱼便是静心忍性,放平自己的心态之后,行成一种古今无波的姿态,这鱼才有可能上钩,否则如你刚才那般毛毛躁躁的,便是那鱼都是蠢得,也不会咬到这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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