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意很是无奈,“这是一种跟踪的虫子,能够随着环境不同变色,你且将瓶子口打开放在小丫头的头发上片刻,它自己便会爬出去的。”
大部分蛊虫都是喜欢血肉的,若是有新鲜血肉,它自然是不会待在瓶子里。何况这蛊虫是本命蛊的子蛊,比较一般蛊虫,更是聪明了一些。
本命蛊千变万化,也能化作子母蛊,刚才那白色细丝就是它的子蛊。子蛊躲藏在一人身上,只要这人不是逃到天涯海角,游意就能利用银白,感知到子蛊的位置。
“好了,把这假死药和蛊虫都给那小丫头拿去。”游意摆了摆手。
相比于子蛊的无害,游意配制的药效果更加猛烈。表面上看和那假死药差不多,但实际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假死药只是让服用的人看起来好似死去,但内脏和血肉在一定时间内都是被保护住的。而她配制的药,却没有这种效果。
简而言之,只要服下药,那么服药之人便已经算是死了,几日之后就算是服下解药,她体内的内脏也是已经受到了损害。
“如果我不救你,那么你已经死了。”抬头看着朦胧月色,游意喃喃自语,似是安慰似是叹息,道:“我给了你一线生机,若是明日有人带着解药去救你,你便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只是那服药的喉咙,却是肯定不能要了。
没有地位的人就是这般可悲,连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像这个小丫头,又好似前世的游意。
……
游意第二日醒来之后,便见香芸一如既往的睡在外间。
“小姐,您吩咐的事已经做好了。”她凑到游意耳畔,低声道。
亏得他们现在不在游家,这宅子是新买的也没有其他下人,所以主仆两人要做什么都不必太过遮掩,躲避旁人。
游意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了眼手腕上的银白色小蛇。
并没有动静……
看来昨夜并没有什么意外。
用了早膳,院子里果然不见了昨日打扫的人。
游意又松了一口气,心情难免舒爽了一些,思索着:“今日干什么呢……”
但就在这时,香芸却是一脸犹豫的凑了过来。
“小姐……”
游意皱眉,“何事?”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前日瞒着您做了一件事。”
这下游意有些震惊了,愣然道:“你说什么?”
暗卫是绝对忠于主子的,不要说背着主子做什么事了,如果主子没有吩咐,他们甚至都不会离开一步距离。
“您前些日子差点被……后来顾公子又和您提亲,我就……”
“你就?”游意深吸了一口气,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忍不住肃声道:“给我说清楚!”
香芸面色一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话说完了,道:“嬷嬷曾吩咐过,若是您在京中有看的上眼的公子,便让我传信回去,她要亲自来京城主持婚礼。”
“所以你就传信回去了?!”游意瞪大了眼睛。
香芸干笑着点了点头。
“这事有什么好说的!”游意怒火瞬息间便勃发了,怒声道:“我和顾家只是合作关系,哪里算的上是……是看的上眼!”
“前日送的信,应该还未到嬷嬷手中,你现在再去送一封信。”游意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缓和了情绪,才继续说:“你回信,让嬷嬷不必来,禹城还需要她主持。”
游府的暗卫除了游意之外,就只听向嬷嬷的话,若是她离开了,那会很麻烦。
然而……
“已经晚了。”香芸一脸尴尬,看都不敢看游意,低着头讷讷的说道:“暗卫有专门的通信渠道,现在嬷嬷定然已经看到信了。”
而看到心中内容,以容嬷嬷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再耽搁,即刻便要启程。而一旦启程了,以她老人家的速度,过两日应该就能够到了。
游意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暗卫有专门通信渠道,速度极快。这事她是知道的。毕竟禹城与京城隔得那般远,若都是以游意来时的速度送信,那便是黄花菜都凉了。可是,这不代表香芸能瞒着她,用那专门渠道汇报这等事情。而且……
“也就是说,若不是嬷嬷快到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这件事?!”
香芸沉默不语。
但这态度,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游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心脏和脑袋一起疼了起来。
“小姐,小姐,您别急。”香芸看她这幅要昏过去的模样,连忙上前搀扶,安慰道:“嬷嬷也只是来看看而已。”
“看看!?”游意狠狠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现在京中什么局势,我恨不得让你都离开此处,你竟然还将嬷嬷也引过来了……”
说到这,游意颇有种气都喘不上来的感觉。
香芸本还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搀扶,此时见她这模样,连忙将游意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姐,您别着急,嬷嬷那般厉害,京中的事……”
游意刚喘了口气,就听见香芸这话,登时便忍不住狠狠瞪了她一眼。
京中局势跌宕起伏,向嬷嬷再厉害也只是孤身一人,京中那些要么是如游修然一般的人精,要么就是大权在握的宗室皇子,最差如顾郁延和路苑杰这样的权贵子弟,随口一句话便也能够让她们受苦受难。
“所以你是前日送的信?”沉默了片刻,游意突然问道。
香芸犹豫须臾,点了点头。
“嬷嬷应该什么时候能到?”游意又问。
香芸在心中计算了一番,不太确定的说:“若是没有其他事情耽搁,再过三四日应该就能到了。”
这速度已经算是极快了。当初游意前来京城,乘坐的是马车,便是耗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嬷嬷要来,那么婚事便不能草草开始。”游意揉了揉额角,觉得脑中一阵疼痛,“左右今日无事,你和我今日且去顾家一趟,将此事与顾郁延说清楚,也不必说明白了,只道家中有长辈来处理婚事,他自然是会明白的。”
香芸因为做错了事,此时心虚的很,听见游意还肯差遣自己,心中一喜,便是连连点头。
“且去安排马车罢。”游意无奈非常。
她本来这几日都不想见到顾郁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可现在却不得不去当面见上一次了。
事关婚事,对方还是镇远侯,只派丫鬟过去,怎么都是说不过去的。
游意摆了摆手,满脸皆是疲惫。这疲惫让她看见满院子的药草,都提不起兴趣来。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顾府之中,也发生了一场争吵。
只是与游意主仆二人之间堪称平淡温和的“争吵”相比,顾家这场吵闹,可以说是火爆非常了。
“不行!我告诉你,这事老夫绝对不会答应的!”伴随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喝,是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布置华丽屋内,此时一片狼藉,处处都是破碎的瓷器碎片,还有摔倒的桌椅。
然而却没有仆从丫鬟敢进来收拾,他们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归其原因,却是因为屋内的两个人。
“父亲,这事您必须同意。”顾郁延依旧是那副君子如风的模样,只是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仅有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时,眼中会有几分无奈之色。
可惜,这份无奈之色隐藏的太深,让一点都不心细的中年男子直接给忽略了。
“不管你如何说,这事绝对不行,至少现在不可以!”中年男子被气的气喘吁吁,他想要再砸一个杯子,却发现屋内已经没有完整的瓷器了,一时间便有些尴尬。
好在此时这里也没有其他外人,仅有的也是他那个天性冷然的大儿子。
镇远侯看着面前站着的,如同青松一般身形笔直的青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以往他这个儿子虽说性子冷了一些,但从小听话,且文武双全,甚得他心。但近些日子也不知被什么迷了心窍,一直忤逆他不说,今日竟然还要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入门。
“游意不是来历不明的女子。”说到这里,顾郁延抿了抿薄唇,道:“当年若不是她救了我,如今我怕是连尸骨都不存了。”
“瞎说!你会长命百岁的!”镇远侯好似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就差跳起来了,当年之事一直是他的心病。若不是他决策失误,导致顾家出了叛徒,也不会导致唯一的嫡子差点出事。只是……
“郁延,你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是被谁救了吗?”
镇远侯本也是个性子爽快的汉子,但这么多年在朝堂上混下来,多疑的毛病多少也生了一些。京中有多少女子想要嫁入他家,镇远侯是很清楚地。有的是为了权势,有的单纯是因为他这个儿子。而在如今这般敏感的时刻,突然有个女子冒出来,说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无法让人不多想。
镇远侯看着顾郁延的眼神怪怪的,就差直接问一句,“儿子,你莫不是被人骗了罢?”
“游意没骗我,这些事我是自己回想起来的,我的失忆症已经好了。”至于是怎么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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