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让你受惊了。”镇远侯歉意的朝着游意一笑。
游意倒是没有受到惊吓的意思,其实她都是故意的。前世她在顾二手底下,也算是清楚顾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身没什么本事,却妄想拥有很多东西,还贪财好色。
如果想要对付顾二,甚至都不用刻意想什么办法。酒、色、财、气,任选其一,都足够让她致命。
游意有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前世是不是眼睛瞎了,竟然还在这样的人手下这么多年,而且对其还有隐约好感。
果然是见识不够。
游意赶紧看看自己相公。
恩,果然好看,根本不是顾二那个废物可以比的。
“怎么了?”顾郁延本就站在游意身旁,此时立刻注意到她的视线。
游意嫣然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看。”
顾郁延抿了抿唇想笑,碍于自己的父亲坐在上首。他伸手搭在游意的背后,温声道:“那就多看几眼。”
“撕——”镇远侯倒吸一口凉气,他真的是受不了了!
“意儿你早些回去休息罢,郁延你陪着意儿,今日有事爹帮你处理。”
说罢,镇远侯便起身,匆匆就要离去。
镇远侯府的政事,明面上还是镇远侯在处理,但暗地里其实早就交代给顾郁延了。今日镇远侯出面,倒算是体贴他们夫妇新婚了。
然而顾郁延看起来好像不太领情。
“父亲。”
“做什么?”镇远侯没好气的看着他。
“有要事需要和您商量。”顾郁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好像说的不是要事,而是在问镇远侯中午吃什么。
镇远侯神色却是严肃起来,他立刻转身,快走几步到了顾郁延面前,低声问道:“那人动手了?”
顾郁延缓缓点头。
镇远侯登时便咬了咬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要和顾郁延商量。然后刚长了嘴,却在看到游意之后……
“意儿,先回去歇息罢。”
那些事不应该让游意知晓,既是为了大事的稳妥,也是为了保护游意。
镇远侯这般想着。
然而面前这两夫妻,好像还是不怎么承他的情。
游意倒是有对他笑一笑,顾郁延这个不孝子,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臭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意儿也拖下水吗!”
“父亲,我知道那些事,所以我能留下来吗?”游意笑眯眯的说。
“还是意儿乖巧懂事……什么?”镇远侯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游意话中意思之后,顿时就震惊了,指着顾郁延道:“你这臭小子,为父是怎么和你说的?!”
面对暴怒的老父亲,顾郁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定的看着他,道:“梓衣早就知道,有些事还是她告诉我的。”
比如二皇子被栽赃的事。
这下镇远侯是真的有点惊吓了,只是他这份惊吓,多数是因为自己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儿媳妇儿。
但在震惊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警惕。
明明只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怎么会掺和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而且镇远侯也不是没有调查过游意,这分明只是一个自小居住在偏远小城的孤女,她又是怎么知晓那位,甚至还知道一些连顾家都查不到的隐秘之事的?
而且照郁延所说,四年前,还是游意救了他,会不会太巧了?
“父亲,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顾郁延对他的父亲很是了解,一看镇远侯那变换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神色冰冷的解释道:“梓衣没有任何问题,她之所以会掺和进这件事,是因为那位与她父母当年意外身亡,有极大的关系。”
“你怎么知晓这些事的?”镇远侯不太相信的看着他,眉头紧皱。
“父亲您忘了,四年前,我就在禹城。”顾郁延神色淡定的说道。
四年前,他虽然因为失忆,而记不得自己是镇远侯世子,但基本的智慧还在存在的,能看出当时还年幼的游意,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事实上,“那神秘势力与游意父母意外死亡有关”这件事,还是顾郁延从各方资料中分析整合出来,然后告诉游意的。
就如顾郁延了解他的父亲,镇远侯身为父亲,自然也了解自己的儿子。
听见顾郁延这般说,镇远侯便松了一口气,他儿子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人,既然说了游意身份没有问题,那就是真的已经确认安全。
镇远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自己儿媳妇。
然而此时的游意却是托着下巴,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你这丫头……”镇远侯有些愕然,忍不住问道:“意儿全然不在意自己被怀疑吗?”
“我行的端做得正,怕什么。”游意笑嘻嘻的说道:“再不济可以等父亲去查嘛。”
事实就如顾郁延所说的那样,就算镇远侯去查,也是那个结果,任谁也查不出端倪来,毕竟那时她真的只是一个痴傻儿。而唯一有矛盾的,便是她突然变聪明,并且懂得医术毒术之事。
游府的暗卫不会背叛她,而仅有两个背叛的人,便是向大和荷香。
可惜,这两个人,早禹城的地底大牢中,死的连骨灰都不剩下了。
所以这世间谁都不会知道她的秘密,至多只会以为她有天赋异禀,不学自会医蛊毒三术,再有陆寻然模糊视线,便更不会有人怀疑。
镇远侯不知道这些内情,听游意这般自信,便真觉得刚才是他自己想多误会了。
“是父亲想错了,意儿可别怪父亲啊。”
“没事,父亲的怀疑是合理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游意表示很大度。若她是镇远侯,也会这般怀疑一个来历不明的儿媳妇。
镇远侯顿时更加愧疚。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他怀疑了,定然心中委屈,只是不说而已。
这儿媳妇娶得多好啊,性子好,又长得漂亮,以后定然能给顾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不知道为什么,游意突然觉得有些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不是冷了?”顾郁延担忧的看着她。
游意皱了皱眉,感觉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来了一阵风,现在好多了。”
“不舒服便不要撑着了,我们先回去,那件事迟一些时候说,也没有问题的。”顾郁延有些不放心。昨夜折腾的那么晚,游意的身子又不好,若是再吹了风,确实很容易生病。
“我真没事。”游意摆了摆手,哭笑不得的说:“那么重要的事,怎么能拖。”
镇远侯在一旁沉着脸。他夫人去世的早,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看别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有事赶紧说!别让意儿冻着了。”
顾郁延也想赶紧回去,便长话短说,道:“昨夜有人给梓衣下毒。”
“等等!”镇远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谁敢给意儿下毒?臭小子你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简洁,适当的扩展一下!”
让快些说的是他,要求详细说的,还是他。
着急送夫人回房的顾郁延不耐的皱起眉头,冷声道:“昨日我去宴客之时,有个丫鬟在糕点上下毒,然后趁机让梓衣吃下了。”
“意儿吃下去了!?”
顾郁延淡定的点点头,道:“吃下去了。”
镇远侯震惊之后便是慌乱,着急道:“请大夫看过了没有?!”
然而他的儿子和儿媳妇却依旧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淡定的看着他焦急惊惶。
不过镇远侯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除了一开始有点着急,但在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之后,便很快就淡定下来了。
这臭小子那么着急他媳妇,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游意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是毒药的?”
若是发现是毒,那么只能有人吃下去,并且毒发了,才有可能发现罢?
然而顾郁延摇了摇头,道:“我辨认不出来,是梓衣发现的。”
镇远侯皱眉,奇道:“意儿还有这样的本事?”
“父亲,只是小毒,没有大碍。”游意托着下巴,笑嘻嘻的说道:“晚辈不才,刚好懂得一些医术和毒术。”
她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了一些,于是镇远侯也就以为游意真的只懂得一些皮毛。
直到顾郁延拿出了一个白玉瓶来……
“你把这药丸拿出来干什么,还不快些藏好。”镇远侯疑惑道。
能够预防百种毒药的,对于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来说,那是千金难求的。昨日顾郁延拿出来的时候,镇远侯便有些不舍得,还是顾郁延说这药丸不难的,他才服下的。
等等……不难得?
镇远侯不是什么蠢人,刚才只是被接连的事打击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现在思维稍微清明了一些,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药难道是意儿配制的?”
游意看了看顾郁延手上那个白玉瓶,很是熟悉,确实是她常用的那种,而镇远侯也提到了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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