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意千寻打了个喷嚏。
这大冬天的,从水里爬出来,湿透的衣裳竟被冷冻吹成了冰块,穿在身上硌得人生疼生疼。
才走到小院的木门外,就听见从屋内传来低声呜咽的声音。
意千寻轻蹙冷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甚至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云珠那小丫头又哭了。意千寻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云珠坐在门槛上,一双小手不停地抹着泪花,低声抽泣着。
瞧见意千寻,云珠小丫头抬眸看了眼,撅起嘴嘟囔道,“你谁啊你!我这儿没吃的!要讨饭去别地儿讨去!”她跟小姐都还吃不饱呢,哪里还有闲钱给小乞丐呢!
意千寻一愣,敢情云珠这小丫头没认出来自己?
少女又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原本好好想喜服如今破破烂烂的,一双绣花鞋也满是泥渍,发髻纷乱,脸上也沾着泥水,怎么看都像个刚从泥地里出来泥娃娃,也难怪云珠会把自己当成小乞丐了。
“云珠,是我啦。”意千寻轻哼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云珠抬起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仔细看了意千寻一会儿,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小姐?”
“回屋了,坐在这里干嘛。”意千寻瞟了她一眼,率先踏进屋内。
“真的是小姐!”云珠啊呜一声,立刻扑向意千寻,“您去哪儿了?!奴婢以为,以为您不要奴婢了呢!呜呜呜……”
云珠哪哪都好,就是太爱哭。
意千寻被尖锐的哭声吵得有些头疼,但转眸看见云珠一脸担忧之色,心下一暖,又不忍心对她发火了,立刻转移话题道,“我先去换身衣裳,云珠你快给我弄些吃的来,我都快饿死了。”
“饿了?!奴婢去给您熬碗鸡汤补补身子!”云珠立马从门槛上爬起来,欢快地跑去厨房。
昨日用那几粒珍珠换了不少银钱,她买了些米和两只鸡,正好一只留着下蛋,一只拿来炖鸡汤。
……
吃饱喝足后,意千寻懒懒地伸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空气里还弥漫着鸡汤的香气,舌尖上残留着鸡腿的美味,这可以说是意千寻穿越后第一次吃上了有肉的“大餐”。
正当她打算美美地睡一会儿午觉时,却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云珠被意千寻突如其来的动作下了一跳,眼眶又立刻湿润了起来。
“自从几个月前,小姐醒来,就像大变了个人一样,说话待人全都跟以前不一样了,时不时地还蹦出一两句她听不懂的话。难道是小姐的病开始变得严重起来了吗?
“云珠,我出去一趟,你先做好晚饭等我回来!”
说罢,不待云珠回答,意千寻下了床,穿起鞋子就冲出门外。
她忽然想起来,昨日从岳家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还没拿回来,全都被她藏在西街的一个小巷子里。这都过了大半天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还在不在,千万不要被人给捡走了啊!她还指望着用这些东西当本金呢!
意千寻跑得飞快,一溜烟地就跑到昨日被孟琳琅打晕的那条小巷。左看看,右翻翻,都未能看见包裹的身影。
不对啊,她明明记得自己就是藏在这个地方的啊!
正当意千寻抓耳挠腮地苦恼之时,一条大黄狗拽着一个红色的布袋慢悠悠地在意千寻眼前闪过。
等等,这不是……
意千寻一个激灵,这分明就是她昨日用来包住那些珠宝的桌布的一角啊!
尾随在大黄狗身后,意千寻一路跟着它来到一处低矮的小窝外,待大黄狗走进小窝后,意千寻也要跟着进去。
“汪!”大黄狗发现入侵者,大为恼怒,转身朝意千寻狂吠起来。
“我就是进去看看,就看看而已。”意千寻嘿嘿一笑,打算绕过大黄狗钻进矮窝中。
“汪汪汪!”
大黄狗自不会让步,坚决守护自家小窝,不让意千寻踏入一步。
拉扯之间,意千寻果然在矮窝之中看见了她昨天的包裹,看来是被这大黄狗当作实物拖到自个儿窝里去了。”喂喂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偷了我东西,还对我狂吠!还有没有狗德啦!“意千寻双手插腰,对大黄狗大骂道。”汪汪汪!“大黄狗才不管那么多,它只知道自己窝里有好多肉骨头呢,可不能让这臭丫头给抢了去!”嘿!我这暴脾气!“
意千寻一撩袖子,忽的,少女双眸一眯,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那股特殊的香气。
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啊……
浓郁而不刺鼻,清新中又带着一股醉人的香气。她若没有记错,这会使用这个香味的人是……
浓密而纤长的蝶睫抬起,意千寻目光警惕地朝四周扫射一眼,便看见几十米开外,正向这边走来的两道欣长身影。
意千寻勾唇一笑,呵呵,果然!能用如此骚包香气的人,整个天京除了孟琳琅,估计就没有第二人了吧。
“喂,黑炭脸,我说你非拉我去,好歹也跟本公子说说话吧!不然这一路也真是有够无聊的!”孟琳琅不断把玩着手中折扇,朝身旁的季白抱怨道。
“孟公子想说什么?”季白冷着张脸,淡淡说道。
“唉,我真是服了你了。”孟琳琅一收折扇,敲了敲季白的头,“你说你这么无趣,以后哪个女人能忍受地了你?”
季白一愣,随后淡漠道,“季白只要服侍在主上身边就好,娶妻生子什么的,一切都听主上的安排。”
“……”
孟琳琅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地闭上了嘴。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秦牧羽那妖孽,手下的人也都这般奇葩无比。就比如这季白,明明人长得奇黑无比,取名字却取了一个“白”字。这么看来,他们主仆三人之中,倒属玄色的个性最为正常了。
“对了,玄色为何不去?你干嘛非拉着我去?”孟琳琅颇为郁闷,他本还在翠金楼享受红绡帐暖呢,谁知就被季白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给拉了出来。为的居然只是安慰一个容貌尽毁的女子,孟琳琅真怕自己会被恶心得将昨日吃得饭都给吐出来。
“玄色有要事,脱不开身。”季白冷着一张黑炭脸道。
“说你笨,你果真就是笨!玄色哪里是要事缠身,分明就是不想接受这烂摊子,就你这个榆木脑袋,傻乎乎地接下这档子破事。”孟琳琅又抬手拿折扇敲了敲季白的脑袋。
一提到这个,季白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本以为这次定能找到主上一直寻找的血玉,谁知他们竟都被这女子给骗了过去,最后还没从她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被她抢先一步,自行了断了。
二人的声音从远处幽幽传来,看见孟琳琅,意千寻恨得牙痒痒。这臭小子害得她进了万蛇窟,九死一生的,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他!双掌一握拳,正欲上前暴揍孟琳琅一顿,但下一刻,才提起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唉,不行,今日她是来取珠宝的!这东西还是早点拿回去的好,要是被别人先弄走了,那她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况且自己一人对付孟琳琅已是十分吃力,更别说孟琳琅身旁还有一个包公一般的黑炭脸,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一打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意千寻怎么会干?
罢了!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姑娘今个儿就放你一马!
意千寻撅了撅嘴,四下张望一番,发现除了面前的狗窝之外,还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得了。
该死!
意千寻啐了一口唾沫,思考片刻,一脚踹开大黄狗就钻进矮窝之中。
“汪汪汪!汪汪汪!”而大黄狗眼见自己的地盘被人霸占,就吠得更厉害了。
“走啊,走开!快走开!”意千寻瞪大了双眸,朝大黄狗挥手。
可奈何大黄狗不领情,即便被意千寻狠狠踹了一脚,但还是坚定不移地要守护自己的地盘,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咬住意千寻的衣袖,想把对方从自己的地盘给拽出来。
耳边脚步声由远及近,意千寻这下是进退两难了,双手合十,委屈地看向大黄狗,低声哀求道,“狗兄,抱歉了,就借用一会儿你的屋子!拜托!拜托!”
“汪汪汪!汪汪汪!”大黄狗高傲地扬起头颅,表示自己拒绝。
意千寻咬住下嘴唇,十分苦恼,要是这狗把孟琳琅引过来就完蛋了!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催眠过那些蛇,说不定催眠术对着大黄狗也有用?
这一下顿时给了意千寻生的希望,她扯下挂在脖颈处的玉佩,朝大黄狗晃了晃,“来来来,看这里,看这里。这是肉骨头,你呢,先去别的地方,一会儿这肉骨头就是你的了!”
一听意千寻不给它肉骨头,堪堪才安静下来的大黄狗登时就怒了,双腿一蹬,如脱弦之箭般猛地就朝意千寻扑了过去。
一人一狗在低矮的狗窝内打得昏天黑地,暗无天日,谁也不让着谁,意千寻那袋包好的金银珠宝也散碎了一地。意千寻登时怒了,我靠!你敢毁我钱财!双眼一眯,立马就把大黄狗珍藏的那些肉骨头全部踩烂!大黄狗一瞧,心疼地嗷呜一声,撕咬意千寻的衣服更加疯狂起来。
“哟呵,你居然没死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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