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菇在熟悉的草药气味中醒来,发现自己竟枕在白鸟腿上。
大祭司的祭袍罕见地卸去了,素白里衣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那里的黑纹明显消退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与他掌心相似的金色脉络。
白鸟:“光影共生。”
白鸟注意到他的视线,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发光的纹路,
白鸟:“不乖的信徒,现在你真正成为我的弱点了。”
窗外传来雨声。
平菇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重伤的卡卡被带到禁阁时,也是这样的潮湿气息。
当时白鸟站在神坛阴影里说“请令寻归途”,声音比现在冷漠千百倍。
“卡卡的事……”
“明日就可以启程去霞谷。"白鸟截住他的话,手指无意识缠绕着平菇的一缕白发,“但有个条件。”
平菇屏住呼吸。
他看见大祭司耳尖泛起极淡的粉色,像终年积雪的山巅映上朝霞。
白鸟:“回来后……”
白鸟转开脸,喉结滚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雨幕中,平菇偷偷勾住大祭司的衣角。他想起昨日在古籍室偶然翻到的预言——
『当圣洁者染尘,当流亡者归乡,光与暗的平衡将被打破重塑。』
书页边缘有熟悉的字迹批注——或许平衡本身就是谬误。
远处传来高马尾诗人的笑声,那位总是肆意浪漫的诗人最近常往雨林跑。
平菇眯起眼睛,看着雨林长老又一次“偶然”路过禁阁训练场,雪白的发梢在雨里闪闪发亮。
平菇:“雨妈长老又来找高马尾了?”
他故意大声说,偷偷感受着白鸟瞬间绷紧的肌肉,
平菇:“您说他们什么时候会——”
白鸟:“云且。”白鸟难得直呼其名,耳尖红得能滴血,“安静。”
少年大笑着扑进庄严的大祭司怀里,羽翼交叠时发出簌簌声响。吊坠中的金光明灭,如同黑暗中悄然点燃的小小火种。
平菇恍然站起身,却没有松开白鸟的手:
平菇:“祭司大人,至少让我今天陪您去圣殿。”
白鸟:“今天不行。”
白鸟看似无情地摇头,
白鸟:“雨妈长老和她的……同伴要来商讨边境防御。我需要你代表禁阁接待他们。”
接待?
平菇皱眉:“那个流浪诗人高马尾也来?”
白鸟:“嗯。”
白鸟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白鸟:“听说她正式向雨妈长老求婚了,信物是一把用永恒玫瑰打造的竖琴。”
永恒玫瑰?
看来她们两个是命定的浪漫姻缘啊。
平菇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平菇:“真不敢相信雨妈大人会看上那种轻浮的家伙。”
白鸟:“爱情有时候就是不讲道理。”
白鸟轻声说,目光掠过平菇的脸,又迅速移开,
白鸟:“去换正装吧,客人快到了。”
平菇点头离去,走到楼梯口又回头:
平菇:“凛冬大人,今晚……能一起去观星台看星星吗?”
白鸟背对着他,良久,他微微颔首:
白鸟:“如果暗影稳定的话。”
平菇绽开笑容,快步下楼。
他几乎从未见过冷静庄严的大祭司在他转身后露出的那副慌乱又纠结表情。
接待工作比平菇想象的还要麻烦。
雨妈长老一如既往地端庄优雅,纯白的长发间缠绕着雨林特有的荧光藤蔓,手里从握着一柄镶嵌着生命宝石的法杖。
而她身边的高马尾则却完全相反——同意洁白的头发扎成标志性的高马尾,耳垂上挂着夸张的金环,腰间别着那把传闻中的玫瑰竖琴。
高马尾:“小王子长大了啊!”
高马尾一见面就揽住平菇的肩膀,
高马尾:“上次见你还在白鸟大人身后畏畏缩缩地躲着,不肯见人呢!”
平菇尴尬地挣脱:
平菇:“欢迎来到禁阁,两位。祭司大人正在准备会议,请随我到接待厅稍候。”
雨妈敏锐地注意到平菇的用词:
雨妈:“白鸟大人?你以前都叫他哥哥的。”
平菇耳根发热:
平菇:“那是;小时候不懂事!”
平菇:“请这边走。”
高马尾凑到雨妈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雨林长老掩嘴轻笑。平菇假装没听见,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确实,七年前他刚来禁阁时,曾整日跟在白鸟身后叫“哥哥”,直到某天白鸟温和但坚定地告诉他,大祭司不能有血亲,请他改称身职。
那一刻,年幼的平菇第一次尝到心碎的滋味。而现在,另一种更复杂的情感正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每当他看到大祭司在晨光中祈祷的侧脸,或是深夜伏案工作时垂落的蓝白长发,胸口就会涌起一股既甜蜜又痛苦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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