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78年9月的云南大凉山深处,暴雨冲刷着伪装成林场仓库的水泥建筑。
李望月趴在实验台前,透过防护镜观察烧杯里沸腾的黑色液体。这是她连续工作的第三十六个小时,白大褂袖口沾满了碳粉和酸蚀的破洞。
"六号样品再调高十摄氏度。"白宝辉的声音从通风管道另一头传来,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记录介电常数变化。"
二十平方米的实验室挤着六张工作台,墙上贴满了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最显眼处用红笔圈着"933"三个数字——这是"启明计划"的代号。
二十五岁的李望月是团队里最年轻的研究员,华中科技大学材料系的天才毕业生,本该去德国留学,却在这里与世隔绝地研究着一种能改变导弹弹头材料的碳晶体。
"望月,你去休息。"白宝辉递来一杯浓茶,镜片上反射着酒精灯跳动的火焰,"明天还要测试新型粘结剂。"
她摇摇头,把茶推到一边。窗外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了贴在墙上的合影——十个年轻人站在国旗下,胸前别着校徽。照片角落已经泛黄,但李望月清秀脸庞上那对酒窝依然清晰可见。
爆炸发生在凌晨三点十二分。 "硝酸甘油比例错了!"有人尖叫。李望月只记得自己被气浪掀飞时,白宝辉扑过来把她护在身下。
刺眼的火光中,她看见实习生张明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割开了喉咙,鲜血喷在写满数据的黑板上。 随后便失去意识。
当她在醒来时,眼前出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闻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李望月缓缓抬起手,发现手上缠满绷带。
这是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白教授和张明他们呢?”这是李望月醒来第一句话。“张明因抢救无效已经牺牲了”医生说道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接着他又说:“其余的研究员由于保密原则已经被分批次送往不同的医院了。”
三个月后,李望月的伤已经完全康复,期间她一直在思考实验失败的原因,发现爆炸可能并不是因为硝酸甘油的配比错了,而是有其他原因。
有天李望月躺在病床上,她的房门被敲响北京来的特派员宣布项目暂停。李望月想追问组织下一步的安排却被告知返回武汉后才能得知。
次日清晨,李望月收拾好行李,抱着装有研究资料的铁皮箱,在暴雨中登上了返乡的大巴。她不知道的是,这辆开往武汉的破旧客车,会把她带向比实验室爆炸更可怕的深渊。
在车上一个看起来面善的男人坐到她面前问她:“小姑娘,哪里人呢?”李望月看到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防备心,她回答说:“湖北人。”
男人说:“诶呀我们是老乡啊。”李望月见此和男人聊起了天。到了午饭的时间男人说:“小姑娘我这里多带了几个馒头要不要一起吃呀?”
李望月看了看钱包,没剩几枚硬币了,如果买完饭就剩不了多少钱了,于是答应了男人的邀请。
吃完第一个馒头李望月感到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当再次醒来时,李望月发现自己被铁链拴住手脚,她拼命挣脱束缚,可是铁链丝毫未动。
这时满身酒气醉熏熏的男人从外面推门而入,猥琐地凑近李望月说:“大学生,你以后就是我王仁的婆娘了。”
李望月被吓了一跳,拼命挣脱。可是她哪里是一个彪形醉汉的对手。当晚王仁就对李望月实施了强奸。
从此以后王仁每天对李望月殴打家暴。她也想过逃走,但是每次逃走都被同村人抓了回来,久而久之她也不想着逃跑了。
直到有一天。王仁用铁链拴住女人脖子时,还在骂骂咧咧地嫌两千块钱买贵了。
"大学生有个屁用!"他朝缩在墙角的身影啐了一口,劣质白酒的气味弥漫在低矮的土坯房里,"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李望月蜷缩在稻草堆上,手腕上的淤青已经发紫。她的眼镜早被踩碎,眼前模糊一片,却仍死死攥着半张烧焦的纸片——那是从933计划手册上撕下来的页码,上面画着碳六十四面体的结构图。
当王仁的皮带抽下来时,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用树枝在地上画起奇怪的符号。围观的村民纷纷后退:"疯了!大学生疯了!"
没人注意到,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正是能让导弹耐高温涂层的分子结构式。
凌晨两点十七分,尧青被砸门声惊醒。 "王晴雯!给老子滚出来!" 玻璃窗在重击下嗡嗡震颤。尧青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母亲:"妈,锁好卧室门,报警。"
他抓起床边的铁衣架,心脏在胸腔里猛烈撞击——但这次不是因为疾病,而是愤怒。
木门被铁锹劈开的瞬间,王晴雯的尖叫声从客房传来。尧青冲进走廊时,正看见王仁拽着王晴雯的头发往门外拖。
月光下,男人脸上的疤痕泛着狰狞的光,酒气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学校老师了不起啊?"王仁抡起铁锹,"老子教训自家丫头..." 铁锹擦着尧青耳边砸在门框上,飞溅的木屑划破了他的脸颊。
在柴房救陈晓燕的场景与此刻重叠,但现在的尧青不再是那个会被一拳打晕的病人了。
他侧身避开第二击,抓住王仁的手腕反向一拧——这是矿上培训时学的防身术。
"啊!"王仁惨叫一声,铁锹咣当落地。尧青趁机把晴雯推到身后,自己挡在两人之间。胸口的手术疤痕隐隐作痛,但他站得笔直。
"你知道拐卖人口要判多少年吗?"尧青的声音比夜风还冷,"李望月是国家级科研人员。"
王仁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埋藏二十年的名字像炸弹般炸得他踉跄后退,但酒精很快催生出更疯狂的怒火。他抄起灶台上的菜刀:"放屁!那是我婆娘..."
警笛声由远及近。王仁举刀的手僵在半空,突然转身扑向缩在墙角的晴雯:"贱种!是不是你..."
尧青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右手成刀劈向王仁持刀的手腕,左臂顺势勒住对方脖子。两人重重摔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尧青的手背和胳膊被碎石硌得生疼,却死死压住挣扎的王仁。
"爸!"晴雯突然尖叫。 尧青转头看见菜刀闪着寒光朝自己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瘦小身影猛地撞开王仁——是李望月!不知何时挣脱锁链的她,此刻像护崽的母兽般挡在尧青面前,枯瘦的手指竟精准地扣住了王仁的手腕穴位。
"α型碳...六十四...键角..."她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手指却像钳子般越收越紧。王仁痛得松手,菜刀当啐落地。
警车刺眼的灯光照进院子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疯癫多年的李望月,正用树枝在泥地上画着与二十年前实验室里一模一样的结构式。她的女儿晴雯跪在旁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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