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四公子疼得不行了!”一个身着灰色布衣的少年对着青年男子,神色紧张道。
“你去找赵庆,叫他找大夫,怎么大夫到现在还没来?”青年男子焦急地对着身边身着褐色布衣的男子说道。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可能大夫不好找。”褐衣男子态度恭敬,声音低缓。
辛久夜无意偷听到他们的谈话,要怪只能怪她耳力极佳,突然她灵光一闪,走上前去,对着主仆三人说道:“我不小心听到你们在找大夫,我正巧知道附近就有一位神医。”
“在何处?”青年男子一听,面露惊喜,连自家的私事被他人听去了也无所顾忌了。
“就是我身后坐在黑马上,身着绿色长衫的男子。”辛久夜用眼神向对面三人示意,她身后的“孟德林”就是大夫。
青年男子听后,没有迟疑,立即向“孟德林”方向走去。辛久夜转身瞟了眼听了青年男子请求后,所表现出的冷漠神色的“孟德林”,悠然地回到自己的马车内,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这位公子,请你救救舍弟,来世我愿做牛做马,以报答救命之恩。”青年男子说完,随即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对“孟德林”行标准揖礼。
“孟德林”貌似充耳不闻,静坐于马上,面无表情地瞟了眼前方的马车,在青年男子再次开口请求后,他语气淡漠地回道:“令弟非病,而是染了邪祟,我身侧马车内的男子是位除妖大师,专治邪祟。”
青年男子一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怀疑这两个男子是不是耍他玩?都不帮忙,还互相了举荐!瞬间怒意上头,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还在痛苦之中,怒气立即被焦急取代,于是抱着一丝侥幸与希望,走向蓝衣男子的马车。
辛久夜在马车内听到了“孟德林”与青年男子的谈话,立即用暗语对他说道:“孟公子,怎么说你也是吃官粮的人,拿着民脂民膏,就该做点回报百姓的事吧。”
“呵,你应该考个功名,当个地方小官,专做为民请愿的事。”
辛久夜听着车厢外“孟德林”的调侃之词,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他那讪笑欠揍的表情。辛久夜掀起车幔,上半身探出一看,青年男子正站在她的车前,看对方的这表情,应该在质疑“孟德林”的话,正做着思想斗争,犹豫是否应该向她开口求助。
“二公子,,大夫来了!”褐衣男子跑了过来,对青年男子说道。
青年男子闻后,面露喜色,迅速转身,手提衣摆,小跑了回去。辛久夜放下车幔,回想之前发现的那股异常气息,开始揣测青年男子的弟弟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医术不精,对于这位公子的病情,无能为力。”
“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弟弟他没救了?”
“他的病情古怪,见所未见,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公子你快放开我,我还有还有好几位病人需要前去诊治,你不能只为你的家人而耽误别人看病吧!”
“大夫,你医者父母心,求你再看看,再想想办法,我给你跪下……”
“公子你这是强人所难,告辞!”
“二公子,你别伤心难过,我这就去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
……
辛久夜坐在马车内,听着前方的对话,能体会到那对兄弟感情深厚,她不禁有了恻隐之心,于是跳下了马车,向前方的马车走近。
“四弟,你再坚持下,我们驾车赶回洛阳,一定会将你治好的。”
“二哥……我很疼,车一动,疼得……更厉害,我不想动了……”
“这附近没有名医,在这里干等着,只会耽误你的病情。”
“二哥,刚才大夫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在我死后,替我跟爹说声对不起,孩儿不孝……”
“四弟,别说晦气话,你还这么年轻,刚刚定下亲事,你若走了,你的未婚妻怎么办?”
“我对不起她……”
“嗯哼,或许我可以救人。”辛久夜站在车外,清了一嗓,意图引起车内之人的注意。
褐衣男子一听,犹豫片刻才向车内的主子禀报,可能青年男子与其弟弟情绪低沉,聊天聊得太投入,没有听见辛久夜的声音,等青年男子在褐衣男子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发现是辛久夜时,脸色变了变。
“你是大夫还是……”青年男子对于自动上门的辛久夜持有怀疑态度,必须确认她的身份。
“不是大夫,但我却能救大夫不能救,或不敢救的人。”辛久夜面色如常,语气却相当自信。
青年男子见辛久夜成竹在胸,本想再质问几句,若她有心相救,为何之前推荐他人!结果辛久夜声音低沉地来了一句:“救人如救火。”
青年男子一听,神色一怔,二话不说,就让辛久夜上了马车。辛久夜一进马车,就看到一身高不到一米八的男子侧躺在车厢的一边,他背朝着车门,身上盖着毛毯,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而那毛毯将男子的腹部遮掩的严严实实,看来问题出在腹部!
躺着的男子的身边跪坐着那名灰衣少年,在青年男子的示意下,灰衣少年给辛久夜让出了位子。辛久夜半蹲着小步走了过去,跪坐在躺着的男子身侧,而青年男子跪坐在一旁。
“四弟,你转过身来,让……大夫看看。”青年男子对着躺着的男子柔声道。
男子闻声,缓慢地转过身,突然几声惨叫从他口中迸出。
“疼……疼死了……”
辛久夜见转过身的四公子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双手正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叫之后咬牙忍痛。她立即将他身上的毛毯掀开,发现他的小腹鼓起,如同怀了六七个月孕的女子,她猜想到什么了,想扯开他的衣服确认下,却被青年男子阻止了。
“你这是干什么?”青年男子惊愕地看着辛久夜,语气带着怒意。
“不看,怎知病因?”辛久夜冷声回了句。
“看病,不是把脉确诊吗?”青年男子反驳道。
“那你就看他疼死吧。”辛久夜收回了双手,语气淡淡地回道。
青年男子见辛久夜真甩手不干了,顿时不知所措,纠结了片刻,最后他自己亲自动手将他弟弟的衣服解开,默认让辛久夜查看。
辛久夜探头一瞧,哎呦我去,怪不得不让她看了,怪渗人的,万一她看后还治不好,那么他们家中有人得怪病而死的秘密可能就会被泄露,影响了家族名声,到时候后代们娶亲嫁人都艰难了。
辛久夜盯着那漆黑,且布满诡异的纹路的腹部,这纹路有点像大脑皮层下凹的沟,正常皮肤与非正常皮肤间的边缘界限非常清晰明显,有种错觉,这位四公子的肋骨之下的整个腹部,都被这被类似大脑组织的黑色物质填充了,他是中了尸毒啊,还是经过精密加工后的妖怪的尸毒。
辛久夜看着躺着的四公子,其面部因疼痛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她随即出手用手指点了他腹部的几个穴道,见他面色缓和了,估计疼痛停止了,于是辛久夜开始询问问题了。
“你这状况出现多久了?”
“一个多月。”因疼痛停止,四公子吐字发音较为清晰。
“那这一个月里你吃了或喝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没有”四公子侧头看着辛久夜,眨了下眼,弱弱地回道。
没有?进去体内除了吃喝就剩……对了!辛久夜倾身靠近黑腹上,嗅着气味,这举动弄得车厢内的其他几人甚是尴尬。
“你这个月是不是换了熏香?”辛久夜端正身姿后,看着四公子问道。
“没有……”男子说完后,眼睛眨了又眨,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过这一个多月,我佩戴了一个香囊。”
“香囊?让我猜猜,这香囊的香料是来自动物身上的?”辛久夜听“香囊”二字,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是的,是灵猫麝香。”四公子没想到在这种境况下,居然遇上懂香料的人,面露惊讶之色。
“那个香囊呢?”辛久夜神色突然严肃道。
“难道我四弟的病与那个香囊有关?”青年男子突然出声疑问。
“不可能,二哥,那是……”四公子一听他二哥如此一问,情绪有些激动地否定。
“四弟,别急,我只是猜测,先听大夫怎么说。”青年男子立即出声安抚自己的弟弟,并将他的衣赏重新系好。
“是不是,得拿出来看看才知道。”辛久夜收敛表情,悠悠地说道。
“赵诚,将我的香囊拿给大夫看看。”四公子语气平静,似乎坚信他的病与香囊无关。
那位灰衣少年就叫赵诚,他从行囊中拿出一个锦盒,根据他家主子的眼神示意,将锦盒递给辛久夜,辛久夜一看这做工精致的锦盒,就明白了这香囊对这位四公子多么重要,估计是他心上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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