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商越全部的血。”白发男子目光一沉,那声音阴沉得仿佛来阴间最为阴暗处。
“可不用想都知道,我不是商越的对手啊!”辛久夜气馁道。
白发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却平和道:“商越有个弱点,他与参宿转世者注定不能共存在于同一片天地,否则妖力锐减,修为无法提升,而且,他与参宿转世者走得越近,妖力削弱得越厉害,最严重的情况就是……被逼会原形。”
“你所谓的‘走得越近’指的是‘关系越好’吗?”辛久夜挑出对方所言含义模糊之处,因为这也是关键点。
“……可以如此理解。”白发男子眸光又一沉,似乎这话刺到他的某处软肋。
“那我去哪儿找参苒转世者?”辛久夜可没自信自己能肉眼识别出谁是什么星宿的转世者。
“你不用刻意去寻找,参宿转世者生来就是商越的劫数,他们注定会相遇,再相杀,你坐享其成即可。”白发男子悠哉道,仿佛只是谈风论月。
“怎么说你妻子也是参宿的转世者,难道你就忍心看到你妻子的转世陷入险境?”辛久夜怎么觉得白发男子太过于冷血无情,不似他留给自己的最初印象。
白发男子突然起步前行,冷淡道:“即使是同一个灵魂,黄泉梦断,浮生往矣,她已不再是参苒。”
辛久夜紧随其后,轻声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能拿的起放的下,是好事。”
白发男子默不作声,继续前行,辛久夜跟在其后,欲与其保持平行,就得以竞走的速度。
“君琰,我腿没你的长,你能不能走慢点。”辛久夜要不是担心幽灵树再次袭击,也不会仪仗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应龙。
君琰,你会飞也就算了,还走得这么快,我腿没你的长……
某段陈旧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白发男子的脑海中,冲刷着坚硬如铁的心石,不由地停下脚步,微拢双手,平静心绪。
辛久夜见白发男子如此配合,居然停下等她,乐颠颠地凑了上去,微笑道:“你真叫君琰!”
“有什么问题吗?”君琰低头对辛久夜斜眸而视。
好冷的笑话,辛久夜木然地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我可能知道你的灵力所在。”
“什么?”君琰挑眉,明显的不相信。
“我有一朋友,他是人,与你的外貌比较像,他体内有一股非人非妖的灵力,他曾被苍老间接救过。”辛久夜觉得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偶然,只有相对的必然,她有意一说,也不指望对方相信几分。
君琰眼底闪过一丝晶光,问道:“他是不是出生在苍老附近的连家村?”
“是。”辛久夜惊讶得只言片字。
君琰双眼微眯,遥望前方幽暗下的彼岸花,思绪似乎在飘渺,忽然出声道:“我需要亲自证实。”
“你能离开这里?”不是被下咒了吗?辛久夜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咒术能让一只神兽的元神被困忘川。
“若月希没教你殊谷术吗?”君琰不答反问。
“你不是被下咒了吗?”殊谷术只能带魂魄在人间游走,可不能解咒啊,辛久夜疑惑更甚。
“区区一只狼妖能奈我何,不过是个诅咒而已。”君琰一脸不屑道。
“既然‘不过是个诅咒而已’,那你为什还做摆渡人到现在?”辛久夜霎时风中凌乱了,难道君琰逗留忘川密谋什么大计?
君琰收回落在辛久夜身上的目光,随即迈步前行,每一步似乎都格外沉重,低声道:“世间嘈杂,这里清净。”
辛久夜一个字都不相信,但又想不明白君琰做摆渡人的理由,于是追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又想去世间走一遭了呢?”
“若走一趟就找回了自己的灵力也是值得的。”君琰面色平静,貌似对找回灵力之事运筹帷幄。
辛久夜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脑海却又浮现一个疑问:“你走了,谁做摆渡人?”
“冥王自由安排。”君琰不假思索道。
辛久夜一听,貌似君琰与这冥王很熟,冥王让他放任自流,仔细一算,好像应龙的修为不比冥王低,搞不好冥王还敬畏君琰几分。
“原来你说走就能走,之前还说什么让我做摆渡人,你去轮回,你忽悠我?”辛久夜感觉自己被人用假话消遣了,有点不高兴。
“随口一说,反正你又不会做摆渡人。”君琰毫无说谎后的认错意识,无所谓道。
辛久夜缄默不言,片刻后,他们到达忘川岸边,慕容含瑞正站在靠近竹筏的岸边忧心忡忡,当他看到辛久夜的身影时,立即迎了上去。
“快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慕容含瑞用着命令的口气急切道。
“过了这忘川河我们就可以离开。”辛久夜温声安抚道。
慕容含瑞看向君琰的目光透着畏惧,紧跟辛久夜身后,登上竹筏,君琰持桨划船,约一刻钟后,他们到达了彼岸。辛久夜趁慕容含瑞不休息,点了他的眉心,让他昏睡过去。
“我待会儿施法,将你装到这剑鞘里,里面含有经文,我已封印,你不会受伤的。”辛久夜取出碎风剑,抽空剑鞘。
君琰点头表示了然,辛久夜默念咒语,君琰通身发些白光,模糊了身形,且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道光束飞入剑鞘中。辛久夜收起剑鞘,点醒慕容含瑞,对方双目无神,乖乖地起身,跟着辛久夜身后默默地走着。
待穿过彼岸花丛时,辛久夜一个指响,慕容含瑞双眼一亮,似乎刚刚清醒般,看看四周,疑惑道:“刚刚还在岸边,怎么一转眼就过了花丛?”
“这就是忘川的玄妙之处,跟紧哦,走丢了我就不负责了。”辛久夜随口忽悠,转身前行。
路上实在太安静,慕容含瑞恐慌感难以平息,于是制造点声音:“刚刚那摆渡人为什么帮我们?”
“因为他心底善良啊。”辛久夜敷衍道。
这个理由令慕容含瑞无力反击,于是换了个问题:“刚刚攻击我们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幽灵树,专门困住闯入阴间的生灵,比如你和我。”辛久夜言简意赅地解释着。
“可我记得自己只是睡着了,怎么醒来就到了这儿?”慕容含瑞挠了挠后脑勺,茫然不解。
“这个问题仁昌院会帮你查清楚的,你只需全力配合,不得有一分一毫的隐瞒,否则漏掉什么关键细节,没找出幕后黑手,你再次被抓到这,就没人救你了。”辛久夜坏话讲在前头,敲打慕容含瑞一番。
“为什么没人救?”慕容含瑞皱眉,语气透着怒意。
“修行者来一趟忘川就得修养身心个把月,恰巧目前天启院除了我,没人都找到忘川。”辛久夜忽悠起来止都止不住,简直得心应手。
“天启院人才济济,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人能找到忘川!”慕容含瑞对于辛久夜的话丝毫不信,厉声质疑。
辛久夜以沉默回应之,慕容含瑞以为她无力辩解,于是换个话题:“下个月初七,敏成与我妹妹大婚。”
“七夕节啊,他们想成为牛郎织女吗?”辛久夜可不觉这是个宜嫁宜娶的好日子。
“你这是吃醋!”慕容含瑞微眯双眼,好似自己一眼看穿了辛久夜的小心思。
“呵,这个世界能让我吃醋的人还没出生呢!”辛久夜不怒反笑。
“女人就爱口是心非。”慕容含瑞一语总结辛久夜的态度。
“你才的多大,搞得好像自己万花丛中过了一般。”辛久夜瞥了慕容含瑞一眼,眼神满是蔑视。
“我已经二十有一了!”慕容含瑞郑重其事道,随即眼眸一转,补充道:“‘口是心非’是敏成告诉我的。”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女人爱口是心非’是我告诉他的?”辛久夜慵懒缓语。
“啊?”慕容含瑞一阵错愕。
“不要人云亦云,实践出真知,等你谈几次恋爱就知道了。”辛久夜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站在长者的视角与对方沟通。
慕容含瑞俊脸一红,故作淡定道:“闺阁女子怎么将情爱挂在嘴边,不成体统。”
“呵呵,我可不是闺阁女子,我只是我。”辛久夜一撩长发,尽显放荡不羁。
慕容含瑞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却不知如何接话,干脆换个话题:“听敏成说,你游历过五湖四海,还会多国语言,以前还做过教书先生。”
“他怎么连这个也跟你说?”辛久夜没想到高敏成与慕容含瑞关系这么铁,连这闲话都说。
“是他喝醉了,我套话套出来的。”慕容含瑞一本正经道。
“……你可真实在,继续保持。”辛久夜越发觉得慕容含瑞比他妹妹可爱多了。
“你怎么不问敏成为何借酒消愁?”慕容含瑞突然为高敏成感到不值。
“为什么?”辛久夜配合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慕容含瑞立即回复道。
“这锅我可背不起。”辛久夜横了慕容含瑞一眼,严肃道。
“……何意?”慕容含瑞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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