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长沪瘟疫

　　哇塞！云白也他们说的居然是真的，清微淡远的君琰既然还插手他国政事，要说君琰与商越曾经没有点过密的交情，打死自己也不会相信！辛久夜开始在大脑臆想，君琰与商越是如何由知己好友走到相爱相杀的地步。

　　“后来你和商越是如何反目的？”再完美的想象也抵不过辛久夜对事实真相的好奇。

　　君琰转动木杈的手一顿，顺势将烤鱼递给了一脸期待着听故事的辛久夜，辛久夜被动地接过烤鱼，一边吃，一边等着君琰的下文，可是一条鱼吃到只剩鱼骨了，君琰都一字未说。辛久夜明白了，这是君琰的个人隐私，不适合与自己这个外人分享，由此一想，突然感觉之前亲近的距离瞬间又被拉远了，他们仿佛回到了当初相识的起点，心中一阵落空。

　　“是你杀了花锦灵？”辛久夜考虑到君琰的此时压抑的心绪，换了话题。

　　“嗯。”

　　“你不是因为魍行术无法施展法力嘛？”辛久夜感觉君琰的回应含有敷衍之意。

　　“我用了内丹。”君琰起身扑灭了火堆，漫不经心地说着。

　　辛久夜望着君琰清冷的侧影，恍惚明白了君琰为何落魄地出现在溶洞里，他用了被妖气污染的内丹，相当于强行给自己用了虎狼之药，一边施法应敌，一边伤害着自己，而他当时很可能五脏六腑都受到妖气的侵蚀，所以才有了溶洞里的那一幕。而后来，君琰被自己弄醒，可意识依然被妖气侵染，才有了兽性之举，那为什么最后他又恢复正常了呢？难道君琰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辛久夜的记忆回到曾经时谏受了重伤，最后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康复的一事，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你现在可感觉哪里不适？”辛久夜起身走到君琰的对面，直视他的双眼，严肃道：“身体哪里不适千万别硬扛着，更不能为了面子，什么都不说！”

　　君琰一怔，第一次听辛久夜训导自己，似曾相识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涌现，阴晦的心间瞬间风轻日暖，目光漫溢着似水柔情，微笑道：“我若有哪里不适，一定说出来。”

　　辛久夜见君琰这么听话，会心一笑，突然想起什么，立即问道：“还有那个玉簪，我曾送给时谏的，你可记得？”

　　“……记得，我记得若月希也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玉簪。”君琰一伸手，玉簪瞬时呈现在其手掌之上。

　　“这个就是她的，那你也知道这是个法器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召唤我，面对困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战胜困难的希望大！”辛久夜早已将自己与君琰归为统一战线，同患难，共进退。

　　“好，我们一起面对。”君琰握紧手中的玉簪，掷地有声道。

　　辛久夜心头一震，君琰太听话了，想必以前对参苒更温柔，更体贴，搞不好还是个妻奴！辛久夜脑海中开始幻想各种邪恶的画面，一个人偷偷地傻笑，看得君琰莫名其妙。

　　片刻后，辛久夜跟着君琰骑马上路，为了节约时间，他们直接穿行到泽川郡的北城门附近，然后继续一路向北前行。

　　路上，辛久夜听君琰说，泽川郡前几日全城通缉他们俩，后来来了几个天启院的人，将这个风波平息，而这几个人里就有班茂君。天启院的人调查郭晋山等人的死因，一路查到驼峰山，不过他们到达哪儿时，山洞已成化为山体碎石的一部分，未发现花锦灵的尸体。

　　“应该是伊清宇派人收走了花锦灵的尸体。”辛久夜说出自己的猜想，然后将那天自己被迟平宏强行带走之后发生的事言简意赅地说了出来，但没有说自己病倒及自己与伊清宇之间发生的事。

　　“伊清宇可有为难你？”君琰目光如炬，貌似一眼看出辛久夜有所隐瞒。

　　“没有……”没有还待了那么久，太不正常了，辛久夜立马解释道:“那几日我正好旧病复发，所以多逗留了几日。”

　　君琰秒懂旧病复发的深层含义，便没有多加过问。辛久夜坦荡荡，因为她说的也不是假话，只不过奇怪得是，那几日不是很疼，好不是今日提起，她都忘了这事。

　　“你这身衣裳看着眼生。”君琰随意瞄了眼辛久夜的衣袂，说得漫不经意。

　　“这是碧霞送我的……碧霞是伊清宇的丫鬟，五百年修为的狐妖，不过看起来只是个小女孩，很可爱！”要不是碧霞是伊清宇的人，辛久夜真想将她拐走，在带到现世，养她一辈子。

　　不用脑子都想得明白，丫鬟还不是受了主子的意，才会送东西的！君琰看着辛久夜脸上甜美的笑容，面色一沉，越看她这身衣服越不顺眼。

　　“这身衣裳不适合你。”君琰别过视线，音如凉风。

　　“是吗？这是我挑的最朴素的一件，低调不失内涵！”辛久夜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衣服的设计与做工，由衷赞叹道。

　　“这是北国世家女妖所穿的款式。”君琰一盆凉水浇了过来。

　　辛久夜一听，第一个反应是质疑，因为这衣服与汉服无异，可见君琰道貌俨然的模样，辛久夜相信了一半，渐渐地觉得这衣服穿着浑身不自在，想着赶紧住进客栈，把它换掉。

　　临近傍晚，他们到达了望县，这里人烟稀少，天还没黑，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门。辛久夜向一位路过的老妇人打听到，北边的长沪郡正在闹瘟疫，有蔓延到附近的望县的可能，连带着望县的百姓都陆陆续续往南边跑，不过现在望县的管控没有长沪郡那么严谨，百姓可以自由进出，不过几日之后就不一定了。

　　“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这瘟疫病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妇人好心劝告辛久夜。

　　“这瘟疫是什么瘟疫？”在辛久夜印象中，春夏两季为瘟疫爆发的主要季节，冬季万物萧条，不是病毒流传的好时机啊。

　　“这我们又没见过，就是听说得了瘟疫的人，一开始四肢无力，然后全身瘫痪，最后肉体直接溃烂而完！”老妇人身边一名壮汉抢了回答。

　　“这么诡异？”辛久夜搜索记忆，没有印象现世里有任何一种瘟疫与这症状类似，将信将疑地追问道：“长沪郡或者其附近近一年多内，发生了什么自然灾害，或者河水污染之类的问题？”

　　老妇人与壮汉茫然地摇了摇头，貌似没听懂辛久夜的所问，又像是真的不知实情。辛久夜意识到自己好像问错人了，于是道了声谢后，与君琰找了家客栈住下。由于人烟较少，客流量很低，住宿价格跌了三成，瞬间让辛久夜心情大好，早早地洗洗睡了。

　　次日天亮，辛久夜找君琰一起吃早饭，却不见他人，听店家伙计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辛久夜估计君琰是去采购物资，于是在一楼边吃饭边等他。等辛久夜吃完早饭休息片刻后，君琰才出现，手中多了个包袱，交给辛久夜，让她换上。

　　“这是给我的衣服？”辛久夜诧异万分，没想到君琰一大早出去就是给她买衣服。

　　“难道你要穿这身衣服继续引人注目吗？”君琰眉峰微挑，不答反问。

　　引人注目？有吗？辛久夜转眼看看周围路过的人，不是辛久夜自作多情，他们的确会多看她一眼，于是辛久夜施施然地回到客房，换上君琰买的衣服，是淡蓝色的长裙套装，虽是厚实的冬装，可看起来有清雅脱俗的气质，很合身，像是量身定制，不过怎么整体感觉这衣服比碧霞送的那套还要高调几分，难道是自己的审美与君琰的有了代沟？

　　君琰看到下了楼的辛久夜，瞬间眼前一亮，随即淡定地转身，嘴角上扬，眉眼含笑，走向黑马，翻身而上。辛久夜跟着君琰，蹬上了白马，两人继续北上。

　　路上，辛久夜征求君琰的意见，要不要绕过长沪郡，毕竟瘟疫不是妖魔鬼怪，要斩杀就可当场消灭，而瘟疫，若找不出病毒的来源，没有对症的药物，它就是灭顶之灾。

　　“可能不是瘟疫。”君琰惊人一语。

　　“何出此言？”辛久夜洗耳恭听。

　　“六百多年前，中原也爆发过一场‘瘟疫’，症状与刚刚那位妇人描述的相似，当年由于战乱，很多百姓草衣木食，再加上‘瘟疫’，死完人数上万，之后是一位游历的修行者路经疫区，发现了端倪，查证后确定死者死于休眠术。”

　　“休眠术？”光听这名字，辛久夜估计这所谓的‘瘟疫’与妖怪有关。

　　“入冬之后，有不少动物会冬眠，而由这类动物刚刚修出人形的妖怪，人形不稳，于是在冬眠时利用休眠术寄宿于人体，有助于自己人形的修成及维护，而被寄宿的人体最坏的结果就是腐烂。”君琰语气淡如云烟，仿佛对这种人妖之间的生存斗争，已经司空见惯，麻木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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