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宣梦琪的心中,杨延明才是第一位,是她精神世界的全部。”辛久夜点到为止,她相信云白也明白她意有所指。
云白也听后,柳眉蹙起,静默不语,辛久夜看出她的怀疑有了动摇,适时补充道:“她得知我记起杨延明了,就希望我去找杨延明,帮他恢复记忆……”
“什么?”四周气流瞬间平定,云白也仿佛受到了雷电般的打击,上前几步,急忙问道:“你都记起来了?”
“嗯。”辛久夜为了让云白也信服自己真的恢复记忆,多说了几句:“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忘记他,都只是误会而已。”
“那你……”云白也握住折扇的手掌里发咯吱作响,似乎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忐忑。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违约,当时我就没答应宣梦琪的请求,随后她做了什么,你可以自己调查,可以朝着黎城中大夫这个方向查,以你们云家潜在的势力,调查这点事,应该不难。”辛久夜明示对方,想要知道真相,在黎城实地调查是最有效的。
“为何你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云白也胸口一起一伏,似乎某种情绪溢满在胸口,无法倾泻而出。
“嗯?”辛久夜霎时没明白云白也所指何意,可对上她那激愤的眼神,顿悟对方的关注点是她对杨延明无动于衷的态度。
“没什么……”云白也神色恢复平静,转身向门外走去,却突然止步,微微侧首:“看在你守约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一次。”
“等一下!”辛久夜忽然扬声呵住云白也的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笨,应该能猜到是谁对我透露了你的行踪。”云白也头也不回,继续离去。
辛久夜听这语气,确定就是杨延明对云白也透露了自己的行踪,望着云白也那仿佛随风而逝的背影,怎么感觉她与杨延明之间有矛盾?难道真是因为杨延明帮她逃过追杀一事,云白也心存芥蒂?
“若真是华宁王所为,他这是想让你无法安生于大召国。”一旁一直观戏的罗子煜突然出声。
辛久夜转身望向罗子煜,对上他那许久未显现的沉寂眼神,估计他也不曾料想伊清宇这次使坏招,顺着他的话,推测道:“他想让我不得不去北国避风头。”
“再继续这么闹下去,恐怕要挑起两国矛盾不可。”罗子煜语气偏冷,眼底晦暗不明。
“难道你们国主就放任着他不管吗?”辛久夜就不相信商宫朔这个城府深沉的家伙毫不知情。
“陛下自小与华宁王交好……”
“什么?商宫朔与伊清宇交好?”辛久夜怎么感觉这两人同框的画面不亚于彗星撞地球的视觉冲击。
“若是没有清宇,陛下的性格可能会更孤僻……”罗子煜似乎被勾起了回忆,眼底的灰暗瞬间消散。
“呵呵,我终于知道商宫朔的腹黑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伊清宇给传染的!”辛久夜使了个恶狠狠的眼神,仿佛眼前的石桌就是商宫朔本尊。
“腹黑?”罗子煜就字面猜测这奇异词语的含义,惊异道:“你说陛下他贪恋美色?”
“呃……那倒没有,商宫朔表面看来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实则一肚子坏水,实则剑戟森森,还特备喜欢折磨人!”辛久夜说起来就有气,感觉上次食药自残的后遗症突地爆发,浑身都不舒服。
罗子煜见辛久夜义愤填膺的模样,想起上次伊清宇误会辛久夜时所提到的“外甥”,恍然大悟,原来伊清宇误会辛久夜与商宫朔有感情纠葛……咦,这么这一家子的男子都与辛久夜扯上关系了呢?忽然感觉云白也刚刚调侃辛久夜的话有那么几分道理。
辛久夜见罗子煜突然沉默不语,还没开口询问,罗子煜就说突然想去看看一清,于是转瞬消失了。
三日后,云白也又上门,辛久夜见其态度较那日平静了不少,可就是闷不做声,望着庭院某角落发呆,不知她来此贵干为何。
“事情查清楚了?”辛久夜主动开口打破沉静。
云白也悠悠转头看向辛久夜,淡漠道:“没有。”
“看来你是查出了什么,我没看错你们云家安排在北国式神的办事能力,不过,我还以为你今天来是道歉的。”辛久夜皮笑肉不笑,语气中透着几分失望。
“道歉,不可能,要不是你救了宣梦琪,哪来这么多破事!”云白也话里话外满尽是埋怨之意。
“你想让她死?”辛久夜听出了这层出乎意料的含义。
云白也神色一黯,沉声道:“我想杀她,她早就转世投胎去了,哪还有被卖到北国这一出。”
“你讨厌宣梦琪?”辛久夜从对方冷漠的语气中听出了这个意思。
云白也眉峰一挑,似笑非笑道:“你喜欢宣梦琪?”
“还可以,以前玩得挺好。”辛久夜还是挺还念那段两人同住安宅的时光。
“呵呵,怪不得她总是在延明面前提起你,得知延明将你忘记了,比谁都着急。”云白也笑说着,可这笑阴恻恻。
“这就是你讨厌她的原因?”辛久夜隐隐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
“我本不将她当一回事,可是,她居然在杨老夫人那里时不时地提醒,该给她的少爷纳妾了!”云白也笑意凝固在眼角,声音突地尖锐。
怪不得杨延明婚后多了那么多妾侍,原来有宣梦琪的推波助澜,她这是想给自己铺路啊。辛久夜估计云白也早就看出宣梦琪的心思,在宣梦琪还未成为妾侍前,就将她打发出府了。
“宣梦琪自小就将杨延明当作自己未来的唯一依靠,一切都以杨延明为……”
“这么说,你认可宣梦琪的所作所为了?”云白也疾声打断辛久夜慢条斯理的解释,貌似再听下去就要动肝火了。
辛久夜见云白也反应比较激烈,确定事情真没这么简单,猜测道:“宣梦琪还做了什么?”
“她呀,偷偷找延明表达心意,还以死威胁!”
“杨延明是不是心软了,找你谈谈了?”辛久夜立马接话,揣测剧情。
“你怎知?”云白也由气愤转为惊讶。
“我第一次见到宣梦琪时就明白,为什么杨延明活了二十几年只有这么一位侍女。”辛久夜对云白也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为什么?”云白也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杨延明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类型的女子最适合自己,于是就将这位最适合自己的女子留在身边,省的以后花时间去找,等时机一到,就收入房中,方便快捷,水到渠成。”辛久夜侃侃而谈,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议论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陌生人而已。
云白也呆目结舌,下意识想反驳辛久夜的推测,可是居然找不到合理的言辞进行反驳,回忆起过去种种,渐渐觉得辛久夜讲的有道理,恍惚间意识到,曾以为在这世上最了解杨延明的是她自己,就算不是很了解杨延明,但至少与辛久夜相比,自己更懂他,可如今看来……
辛久夜见云白也由震惊转为难以置信,又渐渐恢复成波澜不惊的脸色,知道她已经有所感悟,也应该明白为什么宣梦琪一直“痴心妄想”,这不全是宣梦琪的错,杨延明占主要责任。
接下来四周陷入异常的静谧之中,云白也似乎变成沉思中的石像,一动不动,而辛久夜开始犯困,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但云白也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眼力劲,就坐在原地不走。
“你嫁人了,还怀孕了?”云白也突地开口,看向辛久夜的视线自她的脸庞转移到她的肚子。
辛久夜被弄醒了,感觉云白也这是没话找话聊,漫不经心道:“你是算出来的,还是听说的?”
“我碰到了君琰,他说的。”云白也抬眼继续盯着辛久夜的脸庞,目光别有深意。
“怎么可能?”辛久夜才不相信君琰是个大嘴巴的人。
“呵呵,你现在偏安一隅,双耳不闻窗外事,悠闲自在得很啦。”云白也眉眼扬笑,但笑得尖锐,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什么意思?”辛久夜觉得对方刺眼的笑比她的话更加饱含深意,难道君琰出了什么事?
云白也一抿嘴角,笑意收敛,神秘兮兮道:“君琰前几日心情好像很不好,一见到妖怪就动手,一听说是来自北国的妖怪,更加收不留情,在洞庭湖那一带闹出很大的动静,周围的百姓将他敬为神明供了起来。”
“这么夸张?”辛久夜半信半疑,在她看来君琰是最能隐忍的人,不可能因为心情不好四处招惹是非,这不等于将自己暴露了,不忌惮一直隐藏在暗处,觊觎他龙丹的人吗?
“君琰也不客气,吃了百姓的供奉,结果喝高了,于是我趁机套了话。”云白也眯眼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辛久夜心如古井已经变得心神不宁,她知道君琰对自己余情未了,她以为自己是这段感情受伤的一方,实则君琰也是,且他收到的伤痛是她给予的。但是辛久夜至今也不觉得当初挥剑斩情是错误的决定,她依然坚信三个人的感情是个悲剧,若是当初不决绝,结果会比如今这般更悲恸、更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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