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两国交战

　　大召国应承五年正月初，莲华山为首的各路修行门派大举压境并通过云家密道，穿过凤飞山脉，以讨伐已堕入魔道的应龙君琰为旗号，势必扫荡北国众妖，而北国以雪狼一族为首，只率领亲信妖族势力，在凤飞山脉对抗修行者，两方势力悬殊极大，北国妖族伤亡颇重，似乎更加验证修行者便是正义之方。

　　匪夷所思的是，这番战斗，大召国朝廷明文宣言不加干预，据说是刚刚洗刷冤屈的阴法星上书建议，说是这次战争有助于清洗大召国蕴藏已久的肮脏污秽，正月十四日，翻天覆地的局势变化印证了阴法星的话。

　　正月十四日，上天同云，雨雪雰雰。在两国交战的关键时期，凤飞山巅之上，一声长啸响彻天际，划破长空，风云突变！阴云之上，一只双翼鳞身、湛蓝华影的巨龙穿梭飞翔，动辄便是风起云涌。修行者在震耳发聩的长啸声中，被逼退至凤飞山下，唯独一身白衣的一空，抵抗得住君琰的法力，驻足屹立，淡然自若。

　　一空法杖立地，卍纹金光乍现，向君琰方向扑射。瞬间君琰被金光刺穿，龙身消失，变回人身，半跪在地。

　　“你若未堕入魔道，为何受不住我这伏魔阵！”一空缓步走向君琰，正义凛然道：“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君琰一言不发，猛然一跃而起，直接动手，可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君琰与一空对战五个回合下来，一空毫发无损，而君琰被打到吐血。商宫朔想上前助战，可是被一众修行者缠住。

　　就在君琰被一空的法即将杖杵倒在地时，卍纹忽然消失不见，君琰迅速避开攻击。一空发现自己的伏魔阵异变，感觉身后有人，一转身，是一清！

　　“君琰的这副龙身被你用成千上万的妖怪性命做代价浸染育咒，埋藏在凤飞山下三十年，当然受不住你这伏魔阵。”天地间风声如涛，但无法掩盖一清沙哑且低沉的声音。

　　附近不少人与妖听后，对峙僵持，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无稽之谈！”一空气定神闲，瞟了眼阵外突然现身的罗子煜，正容亢色道：“我看你是心志不坚，被北国猴妖给迷惑了！”

　　“师兄，是你被自己的贪念迷惑了，祁华的尸身已经被我寻到，他没我幸运，身险红尘情网，逃不出六梵咒，为你所控，甚至连死后阴身都无法进入轮回！”一清一挥手，一具寒冰尸体躺在一空身前。

　　“师公？”

　　“掌门？”

　　“师父？”原本在山脚下看热闹的聂长风闪身上前，难以置信地望着被寒冰封存的男子，施法一探，面色一凝，噗咚一声跪下：“原来不是失踪，而是……师父，徒儿不孝……”

　　“三十年前，师兄你为了双手不沾血腥，利用祁华，陷害君琰，获取龙丹，而君琰逃到北国之后，你又勾结北国妖族，毁其龙身。而我因为无意知晓你的阴谋，被你抹去记忆，咒术加身，囚禁井渊。经过近半年的调查，一开始我们以为你用龙丹只是为了邪修，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你瞒着妖族，私藏龙身，并封印与人与妖都敬畏的凤飞山脉，才知，你不仅是想邪修，而是想取代君琰，驾驭他的龙身，成为天地间唯独仅有应龙！但是后来你得知君琰重生，为了防止君琰变回真正的应龙，于是用北国妖族堕落的妖灵对龙身施咒，使得即使恢复了龙身的君琰，也必然受克于你的伏魔阵！你筹谋三十年，不想功亏一篑，只能至君琰与死地，所以挑唆各大门派，包括你在天启院任职的门下子弟，陷害不愿助你的太常君！”

　　一清的声音低缓，却掷地有声，惊得一众人等瞪目结舌，一一停下打斗，静观其变。

　　“人能取代神兽？可能吗？”一空付之一笑，微眯双眼打量着一清：“我看你不是被迷惑了，而是魔怔了！”

　　“可不可能，一试便知！”一清双手合十，幻化莲花，顿时地面龟裂，迸射金光，之前熄灭的卍纹急转变化，分解成一片片金色梵文，组成莲花花瓣，围绕一空凌空旋转。

　　“师父……”

　　“掌门……”

　　莲华山的弟子见一空被困，纷纷上前，却被金光逼射而退。

　　“这是浮屠阵！你居然会浮屠阵？”一空面上闪过惊愕之色，一手抵住法杖，勉强维持从容淡定。

　　“无意之中参悟而得，有助于你展现邪修成果！”一清说得轻描淡写，随后盘腿而坐，默念咒语。

　　一空还没来得及施法逃脱阵法，就感觉自己四肢笨重僵硬，忽然，捂住法杖的右手血脉翻涌，骨肉膨胀，法杖顷刻间被捏碎。在众人的惊愕声中，一空身体极速扩展，头骨拉长，五官变形，眼眶扩大，眉弓曾高，利牙露唇，鳞身脊棘，变成了一条青龙。

　　在一声龙啸长吟后，青龙挣脱浮屠阵，飞跃而起，长尾扫向地上的一清，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湛蓝龙爪抓住青色龙尾，一阵疾风呼啸而过，青龙被扔向凤飞山下。

　　接下来，一众人与妖被山脚下打斗的两条龙的营造的肃杀之气逼退数十丈远，插不上手，只能静静观战，大约半个时辰后，凤飞山脉中央山体伴随着一声惊天巨响，拦腰崩塌，风雪如洪水猛兽，铺天盖地奔涌而来，商宫朔立即施下结界，众人才幸免于难。

　　待雪雾消散，只见从风雪飞出一人，衰落在地，众人围上，见是一空，集体不禁退后几步，只有一空几个亲近的弟子敢继续上前一探。

　　此时一清从人群中走出，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一空，声音波澜不惊：“师兄消融了君琰龙丹可以为己所用的全部精元，再利用妖怪的内丹加持邪修，但即使生出龙身，没有真正的应龙龙身，也只是没有双翅的青龙。你筹谋三十余年，害人终害己！”

　　“哈哈……害人？我杀什么人了？我杀的都是妖！”一空缓缓坐起，耿直脖颈，仰头望向一清，即使大势已去、落魄不堪，但依然散发着坚不可摧的气魄。

　　“那我师父呢？”聂长风走出人群。

　　“祁华……他因爱生妒，妒忌任何与若月希较好的男子，包括君琰！就算我不用六梵咒，他自己也会寻找其它契机对君琰下手。至于他的死，全是因为他无法坚守道心！若月希消失后，他便五湖四海地寻找，渐渐陷入痴狂，最后被六梵咒彻底吞噬。你佛心如初，不就能逃过六梵咒的吞噬，还压制了噬魂蛊，恢复了记忆。”

　　“你到现在还不醒悟！”一清沉声低呵。

　　“醒悟？真正该醒悟的是你们……”一空一转头，余光瞟见角落之中变成人身的君琰，立即颤颤巍巍地站起，正面瞪向君琰：“身为神兽，不镇守四海，维护人间安宁，成天与妖族为伍，受妖为徒，帮助狼妖商越杀害大召国的参宿转世者！既然你不想做守护神，那让他人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什么？”

　　“为何要杀参宿转世者？”

　　“君琰帮助妖怪杀人？”

　　……

　　一空的一番愤慨激词令周围人炸开了锅，而君琰一听到杀害参宿转世者，顿时面如阴雨密布。

　　“今日，我就来说说你们北国皇室的秘密！”一空悠悠转身，伸手指向人群中的商宫朔：“现任北国国主的父亲商越，乃是商宿转世，为北国守护星，能保北国万年康泰。而我们大召国也有守护星，就是参宿转世，可是参商两星天生不得共存于人世间，其中一方必须死于非命，否则另一方的体质会被削弱，修为退化，法力受限。若是参商相恋，必须一方必须杀死另一方，否则双方都会苟延残喘于世！”

　　一空一转身，指向君琰：“他，本为我们人类的守护神，与为了商越，帮助商越寻找大召国的参宿，在参宿还是个懵懂不知的孩童时，就血刃之。”

　　君琰瞬间成为众人疑惑目光的焦点，不少年过半百的修行者都知道君琰有个知己好友就狼妖商越，刚刚对一空同仇敌忾的立场渐渐动摇。

　　“直到五十多年前，我在商越出手前，寻到参宿转世者，将她收入门下，封印元神，隐藏身份，赐予法号虚云。我原本以为她会躲过这参商劫，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被君琰发现，迷惑她还俗，用娶亲手段骗其信任，最后将她交给商越处置！”

　　一空的话顿时惊起一众哗然，大部分修佛之人都听虚云的名声，知道她还俗嫁人，但不知嫁的是谁，千思万想都没想到，嫁给了应龙君琰！

　　“师兄，虚云没死，你不久前不是还关押她了吗？”一清的话间接证明君琰的无辜，忽然眸光一沉，沉声道：“你既然想保护虚云，为何在虚云还俗时，还主动为她取名‘参苒’，你这分明就是对心怀不轨之徒暗示虚云的身份，其实你从收养虚云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筹划三十年前的惊天阴谋！”

　　“哈哈哈……”一空突然捧腹大笑，直至乐不可支，脱力后笑容一敛，斜眸看向君琰：“我本以为自己算准了一切，但没料到参商劫也属于人事无常之中……万事皆空，灭我为无，无中生有……”

　　“此话何意？”君琰直觉对方这话大有深意。

　　“君琰，你恢复龙身的那一刻，你劫数才正直的开始，我虽算错了自己的结局，但是参宿的，我绝不会算错……哈哈哈……”一空忽然盘腿坐地，笑得畅快淋漓。

　　君琰冷眼俯视着一空，思忖着他刚刚的话，参宿……参苒有危险！顿时惴惴不安，君琰立即原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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