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佑是个自律的人,他的作息一向很有规律。昨天跟温沫离打电话,虽然最后成了他一个人抱着电话自说自话到凌晨,他今天还是早早地起了床。
换好衣服推开卧室的大门,他看见严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魏明站在门边一脸尴尬的看着他。
“我不是说过,别把她放进来吗?你什么时候记忆这么差了,我昨晚说过的话,你今早就忘了?看来我要考虑是不是该换个秘书。”刑天佑瞪了魏明一眼。
魏明挤了挤眼睛,为难的说:“是老爷带她过来的。”
说完,他用手悄悄指了指书房的位置。
刑天佑顺着魏明的手看过去,发现书房门半开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半个人身,那个背影明显属于他父亲。
看来家族对他和严霜的事还不是一般的关心,不耐烦地整了整衣角,刑天佑无视沙发上的女人,径直朝书房走去。
“天佑哥哥。”很显然,他想无视某人,某人却不能无视他。
严霜一看见刑天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跑到他身边,丝毫不见外地挽上他的手臂。
刑天佑看着攀着他手臂的那只白嫩的手,皱了皱眉,眼里涌现出了几分烦躁。
他讨厌严霜这亲昵的姿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挣脱了她的手,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凌厉的目光瞬间瞪去:“请自重。”
“天佑哥哥。”严霜瞪大了眼睛,白净的脸上满是委屈。不过很快,这委屈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说:“我知道了。”
“天佑,霜儿是你的未婚妻,她跟你亲昵有什么不对?倒是你,对自己的未婚妻凶什么?你的风度跟涵养去了哪里?”刑老爷子从书房走了出来,眼里的怒火快要喷薄而出。
“父亲,我想昨晚我已经对你明确了我的态度。你要假装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我是有妻子的人,你撮合我跟严霜是在害她,也是在逼我犯罪。”刑天佑早已想好了措辞,他不急不缓,从容自信的说:“至于风度跟涵养,我有,只是这种东西我只展现给我想展现的人。”
“你的妻子?”刑老爷子冷笑一声,“你们的婚姻早就不具备法律效力了,不管你现在在哪个国家你都是单身。”
刑天佑的镇定在刑老爷子说出他们的婚姻不具备法律效力时出现了崩塌,虽然不想承认,但刑老爷子说的没错,刑如风在三年就死了,那场婚姻属于的是刑如风,而非他刑天佑。
即便两人是同一人,刑天佑还是嫉妒从前的邢如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过心里那股难受的感觉,他佯装镇定的说:“这婚姻具不具备法律效力并不是父亲你说了算。只要我承认这场婚姻,这场婚姻就永远有效。我早上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刑老爷子上前一步。
“去找我的妻子。”刑天佑在这时并不介意邢老爷子多气一些。
“不准。”邢老爷子的身体有些颤抖。
刑天佑似没听到这句话,他转过身,毫无预兆地撞上了严霜那满是悲伤的双眼。
他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饶开了。
“拦住他。”身后的刑老爷子被刑天佑这一举动气得差点破了音。
还没走出客厅,一群黑衣保镖从院子里冲了进来,团团围住了刑天佑。
“滚开。”刑天佑沉了一张脸,声音里迸射出危险的气息。
“少爷,请您回去。别让我们难做。”为首的黑衣人没有退让。
“我再说最后一遍,滚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抱歉。”黑衣人摇了摇头。
那人话刚落,刑天佑顺手抄起桌上的花瓶朝为首的黑衣人砸了过去。
黑衣人低着头,用背部承受了这次攻击。花瓶受到重击碎裂,瓷片飞了一地。
见刑天佑动了手,周围的保镖却也不敢直接冲上去跟他对着干。只能在刑天佑攻击他们时做防御性的抵挡,毕竟佣人跟少爷动手是在以下犯上。
魏明见刑天佑真跟老爷子的人打了起来,心里也焦急。他刚想偷偷溜出去搬救兵,老爷子的人先发制人地按住了他。
“老板,你保重。”他大义凛然地喊了一声,遂屈从了被制服的命运。
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现在这个家里掌权的还是老爷子,他唯有保存实力才能帮助老板抵抗老爷子。
正在冲破重围的刑天佑听到魏明的这声叫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魏明乖顺地被两个保镖架在老爷子的身边,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就知道,这个人平时做事滴水不漏,一碰到老爷子就成了老鼠遇见猫,只能跑,不过他也不怪魏明,当初魏明也算是老爷子**出来的人,在这种时候魏明没有劝他屈服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甩下了扑到他后背的人,刑天佑开始感觉到了脱力。
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渐渐变得稀薄,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尤其是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每一次快速地跳动都在撞击着他的胸膛,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禁伸手抓住了胸膛,狠狠地用手捶了两下,似乎阻止这种消磨他意志的跳动。
周围的保镖察觉出了刑天佑的异样,纷纷停止了动作,邢老爷子看到这一幕知道是刑天佑心脏受了刺激,先前的愤怒终于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混账东西。你难不成还要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折磨至死吗?”骂了刑天佑一句,他瞪了沉默的众人一眼,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少爷扶起来,把医生给我叫过来。”
魏明在这时甩开了挟持他的保镖,他跑到刑天佑的身边,熟练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倒了几颗出来喂到了刑天佑的嘴里。
自从三年前刑天佑的心脏出了问题后,魏明每次跟刑天佑出门都会准备一瓶药放在自己的身上,怕的就是发生意外。
刑天佑吃了药,老爷子叫人把他抬回了卧室。
医生在这时提着医药箱来了,他简单检查了一下刑天佑的症状对一旁焦灼的刑老爷子说:“少爷只是情绪失控再加上剧烈运动导致心脏无法承受负荷,既然吃过药让他休息一阵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我建议还是把少爷带到医院做个精细的检查比较好,顺便可以观察一下他的病情。”
“好,等他休息一下,我会把天佑送到医院去。”刑老爷子点了头,让医生到客厅等待。
从刑天佑出事便一直沉默不语,只默默守在他身边的严霜看着刑天佑苍白的脸色,不禁皱皮了眉。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随后像碰到什么野兽似得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她低着头,孩子气的笑了。
笑着笑着,那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刑天佑,咬住了唇,似乎是下了决心,脸上带了点决绝的表情。
她走到刑老爷子的身边,乖巧的说:“刑伯伯,我知道你现在正在为天佑哥哥的身体状况担忧。本来这个时候我不该打扰你的,可是……”严霜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心里确实有些话想说。我知道你让我跟天佑哥哥订婚是为了我们两个好,可强求来的婚姻其实并不会幸福。伯伯您身处在现在的位置应该也看过不少这样的悲剧。我不希望有一天天佑哥哥因为这场婚姻而变得不幸福,他有追求他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伯伯,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吧。”
之前一直黑着脸的刑老爷子在听到严霜的这一番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和缓,他欣慰地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霜儿,天佑需要的就是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妻子。伯伯是过来人,知道天佑今天的行为伤了你的心,不过孩子,没有哪一场婚姻是一帆风顺的,开始的两个人有个磕磕绊绊的很正常。你不要多心,安心的当你的准新娘就好。”
“伯伯,我……”
“好了。你别说了。”刑老爷子的音调抬高了几分,“你再说下去,伯伯就真的生气了。”
“是。”严霜悻悻地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不过伯伯,我想现在回中国去,可以吗?”
“你这孩子怎么要突然回去?”刑老爷子再次皱起了眉。
“刚才的事情我在一旁看的很清楚,天佑哥哥发病其实跟我也有关系。医生说他需要休息,如果天佑哥哥看到我在这里恐怕也不能安心养病。所以我想先回家,等天佑哥哥病情好转了些再过来。”
“这样……”老爷子沉吟了一番,心里还拿不定主意。
“伯伯,你就答应我吧。”严霜对着老爷子撒起了娇。
“好好,伯伯同意了。你过你也不用急着现在走,等天佑醒了再走。”
严霜的脸上出了光彩,不过这光彩瞬间暗淡了下去,她摇了摇头说:“我还是现在走吧,天佑哥哥醒来看到我恐怕又要受刺激了。”
“那好吧。”想到儿子的身体,刑老爷子只得同意严霜的提议,“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让人给你订机票。”
“谢谢伯伯。”严霜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刑天佑的卧室。
出了刑天佑的院子,严霜在小道上碰到了刑天起。
“霜儿。”刑天起远远的看见严霜走了过来,他快步走到严霜的面前,跟他打了招呼。
“天起哥哥。”
“你刚才从天佑的院子里出来?我正准备去看他,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严霜回答。
“那就好。”刑天起长舒了一口气,“听说天佑是反抗父亲才变成这样的?”
“嗯。”严霜点头,黯然的说:“天佑哥哥不想跟我订婚,可是刑伯伯执意如此。”
“没事的。天佑会同意的。”刑天起伸手打算拍拍严霜的头顶安慰她。
严霜微微侧头装作无意地避开刑天起的手,“天起哥哥,我今天要回国,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我就先走了。”
“天佑刚病,你不留下来陪他?”
“不了。恐怕我在这里天佑哥哥更不能好好养病。”
“是吗?”
刑天起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严霜的身影渐渐消失,心中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许久之后,他转过身,在走到刑天佑的院子前面时,他忽然调转了方向,朝刑家的大门走去。
从一开始家里希望的继承人就是刑天佑,那座院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反正继承人有的是人关心,他何必去给自己添堵。
刑天起抬手看了看时间,才九点半,他刚好可以去外面吃个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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