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佑去找了魏明。
因为说的是私事,他把魏明叫到了一间茶楼里。
温沫离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但一想到魏明平时一本正经,事事以刑天佑为先的样子忍不住就要去想他在知道刑天起找上门来后会是个什么态度,会不会惊慌失措,她就生出了几分促狭的心思。
况且刑天佑是个粗心的男人又是魏明的老板,刑天佑真的问起了情况可能魏明刚好不方便对刑天佑说,她在一旁也可以看看魏明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不方便告诉刑天佑的。
温沫离把自己的想法对刑天佑说了,决定跟他一起去。
刑天佑见温沫离对他身边的人上了心,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至少说明他老婆现在也开始爱屋及乌了。
想到这点,他有些飘飘然,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你说魏明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去茶楼的路上,温沫离沉思着。
刑天佑是了解魏明的,不过这种了解也仅限于公事,私事上,他还真不好说。
温沫离一脸的兴致勃勃,他也跟着思考了一阵,“估计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魏明这个人,他越是放在心上的事旁人越是看不出来。不然刑天起也不会找到家里来。”
温沫离不信,魏明再会隐藏他身为老板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一丝端倪?
刑天佑没注意到魏明跟严霜两人的事还可以理解,他连魏明动了心都没看出来只能说明他根本没在意过身边的人。
“我看魏明应该不会这么镇定。”她瞟了刑天佑一眼,成竹在胸的说:“我跟魏明接触的不算多,可我能看出来他没谈过恋爱,在感情方面有一颗赤子之心。他在你面前平时表现的镇定,不过是你身边的事他经历的多了。感情这方面他没有经验,现在被刑天起捅破,又被你找上门,肯定会不知所措的。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肯定会在你面前极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人在外面活着,为的不就是一张皮,一个脸面。是人都好面子,魏明性格再沉稳碰到这种事情估计是会佯装镇定。
刑天佑想了想,觉得温沫离说的很有道理。他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我老婆看人果然有一套,不愧是心理医生。”
温沫离汗颜,并没有与有荣焉。大概是这类的话她听的太多了的缘故。
车窗外的景物一跳一跳,两人很快到了茶楼。
在门口,温沫离跟刑天佑分了手。温沫离先进茶楼,刑天佑在外逗留个几分钟再进去。
他们在出门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这件事由刑天佑出面与魏明说。顾虑魏明的面子,温沫离只是负责在一旁旁听,说是旁听,其实也是偷听。
刑天佑在茶楼里订了两个相连的小包间,包间之间只隔了一层帘子。以温沫离的耳力,他们说的话她都能够听到。
掀起帘子进了包间,温沫离要了一壶龙井静等刑天佑。
一壶茶端了上来,水汽在她的面前蒸腾着混着茶水特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温沫离端了茶杯把身子舒舒服服靠在了沙发上。
喝了一口茶,她只觉得全身的脉络都被打通了般,流着温热的气息。
舒服是舒服,温沫离却也没忘记她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刚坐直了身体,她听见了掀帘子的声音。
“你要喝什么茶?”刑天佑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她听的清清楚楚。
“白水就好。”魏明回道。
刑天佑那边应该没有勉强,他点了一壶大红袍,要了一杯白开水。
“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不在公司见你,要把你约在这个地方吗?”刑天佑试探性的问。
温沫离却觉得他还不如直接说了的好,这样让魏明去猜,会让魏明多疑,接下来的对话恐怕不会太顺利。他跟魏明两人有这么多年的情谊,这样遮遮掩掩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在一旁听的心急,却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魏明应该没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确定的说:“老板,难道你跟夫人又吵架了?”
听到这,温沫离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眼里的光芒璀璨夺目。
原来刑天佑跟她吵了架会去找魏明说呀。
她扯了扯嘴角。
那边的刑天佑有些尴尬,他瞪了魏明一眼,“胡说什么,我跟你们夫人的感情好得很,什么时候吵架了。”
魏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板说的这么振振有词难道事情不是这样?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老板有点……心虚?
刑天佑要是说公事肯定是会在公司里或者找个环境隐蔽的地方,只有说私事的时候才会不讲究场所。
难道他猜的不对?
魏明不明所以,刑天佑害怕他再说出什么话来被温沫离听去,他的脸就丢大了。故意咳嗽了一声,他沉着的说:“刑天起要跟严霜订婚了,你知道吗?”
这话一问出来,温沫离不禁摒住了呼吸。她很好奇魏明的回答。
结果迎来的是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她听见杯子在玻璃桌上被推动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粗粝迟钝,像刀子划过耳边,有些痛。
温沫离叹气,那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这样啊,大少爷想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偿所愿。老板你也可以喘一口气了,至少这也算做家族对你的婚事的妥协。”魏明似乎在笑。
“他们无法摆弄我,我的婚事他们自然做不了主。”刑天佑嗤笑一声,言语里流露出了淡淡的不屑,“刑天起的心思倒是藏的深,严家那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女儿当做货物。”
温沫离知道刑天佑对严家把严霜一会儿嫁给他,一会儿嫁给刑天起的行为很是不齿。
邢天佑离开纽约后,他在刑家那边的人告诉他严家生意上出了问题,找了老爷子帮忙。老爷子自然是不会轻易点头的,严家那边提出了联姻,老爷子这才一口答应下来。
这件事其实可怜的是严霜,她至始至终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温沫离不禁想到她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对于严霜,如果以前她是眼不见心不烦的话,现在她则有点替她惋惜。
当初她嫁给如风是不是自愿的呢?温沫离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发觉茶已经凉了。
放下杯子,想到之前她在米国的咖啡厅里严霜对着她那一顿阴阳怪气的话。严霜那时应该是真心想要嫁给如风的。只是为什么之后她会帮如风逃婚?
她想要让如风觉得愧对她,在如风的心里留下一个影子吗?可如果是这样,魏明跟严霜的事又怎么解释?
温沫离有着满腹的疑问,她定了定神,听见了刑天佑接着问魏明:“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刑天佑的话已经问到了这个份上,魏明再不实话实说就有点不明智。
“老板,我喜欢严霜小姐。可是我不过是个助理,哪里能跟严霜小姐这样的人在一起。大少爷喜欢严霜小姐,他们在一起才是最般配,最应当的。”
刑天佑不太喜欢魏明把自己的姿态放的这么低,什么叫不过是个助理?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都不一定有他助理的能力跟手段。
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现在更关心严霜的态度,刑天佑忙问:“严霜喜欢你吗?”
“这件事是我一厢情愿。”魏明的笑容苦涩。
刑天佑觉得他没说实话。
温沫离也这样认为。魏明的声音干涩,话说的很勉强,显然有所隐瞒。
严霜应该是喜欢魏明的。
只是不知道如风看出来了没有。她正想着给他发条短信提醒一下刑天佑,那边刑天佑已经说了话。
“魏明,你记得你到俄罗斯说事情很棘手,还有你遇险的时候我对你说了什么话吗?”
老板怎么问起这个?魏明抬头,见刑天佑眸光深邃,像含着利箭,刺的他眼睛一痛。
他忙低下头,认真的回答:“记得,老板你说,我的性命最重要。”
“这是真心话。”刑天佑叹了口气,声音忽然柔和下来,“魏明,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可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兄弟。你是自己人,我也不想委屈了你。今天刑天起找到家里来,告诉我你在纠缠严霜,让你离严霜远一点。当时我就在想你不是这种轻薄的人,必然是你跟严霜两厢情愿,他觉得不舒服才故意说这番话。他想我恼羞成怒,迁怒于你。可惜我不傻。”
刑天佑的声音顿了顿,魏明的心跟着颤了颤。
老板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他要是再不说实话恐怕有些不知好歹。魏明的嘴张了张,刑天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正因为我不傻,所以我知道刑天起的话不能信。发生这件事后我就叫了你出来,夫人也关心你的情况让我赶紧过来。我叫你出来,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魏明,我问你,你想不想跟严霜在一起?你相不相信我?”
刑天佑一直在打感情牌,而且打的很成功。温沫离听的眼睛有些发酸,她擦了擦嘴角,忽然发现其实刑天佑还是原来那个细腻敏感的如风,她只是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这个男人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看见了没有说而已。
听到现在温沫离也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魏明不会再瞒着如风,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心思和盘托出。
倒了杯茶,温沫离竖起了耳朵。
“老板,我信你。我想跟严霜小姐在一起。”魏明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也坚定。
刑天佑如释重负的笑了,“既然你信我,那到时候你就听我的。对了,你是怎么跟严霜扯到一块去的?”
魏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刑天佑说了一遍。
温沫离眯着眼睛听的津津有味。
那边魏明的声音落下,她放下了茶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她知道刑天佑跟魏明应该还有话说,她还是先回家好了。
望着朗朗的晴空,温沫离嘴角绽放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如三月的暖阳,融化了落在她身上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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