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夫纲。
这四个字落到温沫离的耳里,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她有些想笑。
跟刑天佑相处了这么久,荤话情话她听过不少,这么孩子气的话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这次是她这么久以来最想笑的一次。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一个找她要糖却许久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忽然有一天她给了他一颗糖,隔天他拿着那颗糖兴高采烈的到她面前问她,你要吗,她回答说要,那小孩却忽然转过头傲气十足的对她说,你要我也不给你。
刑天佑现在就是那个小孩子。
她笑了出来,随后正色道:“刑总,大清亡了百年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也吹了这几十年了,居然还没吹走你这颗封建残余的毒瘤。”
刑天佑对她的鄙夷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无辜的说:“老婆,难道你忘了我在米国生活了多少年?改革开放的春风本来就吹不到我的头上。”
温沫离白了他一眼,也不想跟他再贫嘴下去,便没有接话。
待上了菜,她才主动的跟他说起了今天中午的发现以及她跟米小琪的猜测。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给魏明打电话。”刑天佑嘀咕了一句,怕温沫离听见,他又继续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都在对方的计划里?”
“对。”被一个人牵着鼻子走,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但是她仍然觉得非常不舒服,“我们要想办法化主动为被动。”
温沫离跃跃欲试,刑天佑却吓了一跳。他可不想她再像从前那样一碰到这些事就大包大揽的让自己扛,“这件事不急。反正他现在还没出现,等他出现的时候我们不上当不就行了?”
性命攸关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不着急。但看刑天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她明白了过来,到嘴的话也就没说出去而是换成了另外一句话,“你这段时间有事吗?没事的话把魏明借给我用用吧。我想让他跟我一起查这件事。”
有魏明在一旁,刑天佑应该会放心很多。
然而温沫离还是低估了他在这事上的态度。一听到自家老婆还想参与这事,他立刻拒绝,“魏明我还要用。最近刑天起那边已经跟我宣战了,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处理。哦。对了。”他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炙热的看着温沫离,“老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如果给她找点事做,至少她不会一直想着背包男的事。
“什么事?”
“事情的整个过程我大概给你说一下。”邢天佑把自己的整个计划跟温沫离和盘托出,“严霜那边我希望你能告诉她这件事,让她想办法给刑天起加一把火。”
灭灭刑天起的气焰这样的事她是乐意之至的,“那我明天就去找严霜。”
“你最好小心一点,做个伪装之类的,我就怕刑天起暗中安排人跟在严霜后面。”刑天佑熟悉对方的套路,“他这人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安全感。全都怪父亲太宠我冷落了他。所以一旦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他又得到手了的,他就巴不得把那东西塞到自己肚子里,不让别人碰。”
除开这中间刑老爷子太宠他那句,温沫离差点怀疑这段话是刑天佑的内心独白。她切开面前的鹅肝,略揶揄的说:“以前我觉得你跟刑天起还不像,今天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们不愧是一家人。”
他又哪里不明白她在说他的占有欲强。刑天佑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不就是在米国的那段时间这么对过她吗?那也不怪他,谁叫她那几天天天嚷嚷着要离开他?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说起话来也就格外的理直气壮,“我跟他可不一样。我只会对属于自己又可能会被别人抢走的东西看的这么紧。”
他意有所指的瞄了一眼温沫离。
温沫离却是茫然的问:“有区别吗?”
刑天佑无语凝噎,最后只得岔开话题,“老婆,你记得明天上午去跟严霜见面。”
她其实是不想再跟严霜有什么接触,不过既然涉及到刑天佑的事,她也只有违背自己的意愿。但她需要一个时间来缓冲她对严霜的抵触情绪,于是问他,“她上午要出门?”
面前的女人细眉轻蹙,嘴角上挑,平和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抗拒。
刑天佑知道症结所在,也就不再勉强,只好含糊的应着,“我也不太清楚,到时候还是让魏明联系吧。只有他能上午把严霜叫出来。你跟她见面确实也不好跟刑天起解释。”
“还是我去吧。魏明和她的关系本来就让刑天起嫉妒,这时候两人联系不太好,容易打草惊蛇。我跟严霜两个人在刑天起眼里一直是相互仇视的,这样反而更好。至少他知道了我们见面也会觉得是一场偶然。不过到时候你还是得让魏明联系她,找个安静的见面地点。”温沫离摇摇头,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没有被情感所左右。
这是刑天佑的事情,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的。
“那好。”刑天佑也很干脆,“到时候让魏明给你回消息。”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温沫离接到了魏明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他异常谨慎,“夫人。见面地点定在你们回国后第一次相见时的那家餐厅。”
魏明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想起来了,她跟严霜两人在C市的第一次碰面就是在朴中基的餐厅里。
“那餐厅还开着?不是被转让了吗?”
见面的地方魏明是提前去看过的,不然也不会给温沫离打这个电话。他点了点头,肯定的说:“刚才我去看过了,还开着。”
“那好。中午饭我就不和你们老板一起吃了,你给他说一声。”
温沫离心里也有了主意。她就当成是在那里偶遇的严霜好了,反正之前她们在那里偶遇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明瞬间懂了她的意思,“我会转告老板的。”
这个老板恐怕有双关的成分。温沫离挂了电话,觉得他说的老板第一肯定是刑天佑,第二必然是严霜了。
只是魏明这么一个谨小慎微的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严霜?
在温沫离见到严霜看到她眼里那浓浓的嘲讽时,她忽然明白过来,可能在魏明的眼里严霜不是个做作的女人,她很真实。这份真实在虚假的商场里是极为难得的,这大概也是魏明会对她动心的原因。
“哼。你怎么会在这里?”
严霜一声刻意的冷哼成功的让温沫离把注意力重新转到了她的身上。
“你这话问的有些奇怪。”虽然是在演戏,面前这位大小姐那居高临下的神情还是让她很不舒服。她昂了头,平静的双眸里闪过冷光,“我吃饭不在这里该在哪里?难不成你在这家餐厅里吃了几次饭,这就成了你家的?”
讥诮的语气昭示着她的不屑,严霜面露难堪。过了一会儿,她气鼓鼓地瞪起了眼睛,“你除了嘴巴比较厉害你还有什么用?”
这话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反而像在耍无赖。完全没有在米国时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温沫离微微有些头疼,这场戏果然不好演,两个人简直一点默契都没有。叹了口气,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弧线冰冷,“我会的有很多,要不要我告诉你我最拿手的?”她突然低下了头,小声的在严霜的耳边说:“我最拿手的是杀人。”
杀人这两个字她说的很轻,严霜听的浑身一颤,面若白霜。
温沫离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她微低了头,拍着一秒钟之内变成了乖乖女的女人的肩膀说:“小姑娘,好好吃你的饭。别把你在家里的脾气带到这里来,我可不会给你面子。”
话说完,她背对着严霜坐在了她上方的位置。两个人背靠背坐着,看起来像是互相厌倦的样子。
点了菜,温沫离靠在座椅上开始观察整个餐厅的情况。
要说两个人私下里要讨论些什么,餐厅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里人多,嘈杂,两个人真要商量个什么也会被其他声音盖住一部分。
但唯一不好的一点在于,这里是大厅。
大厅里死角的位置不多,她们来的时候有死角的位置都被人坐了。如今两个人坐的这个地方在餐厅的中央,很容易被人观察。好在老板在大厅里弄了一个隔断,可以阻挡一部分人的眼光。
温沫离把视线里所有位置上的人观察了一遍。这里男性很少,大部分都是女性跟着自己的朋友来。她重点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男性,这些男人都在认认真真的吃东西,或者是在跟人聊天,而且在她来时,这些人就已经在这里。
目前没有任何的疑点。
她提起包,告诉服务员把位置给她留着,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在去洗手间的途中,温沫离又把餐厅里的环境仔细观察了一遍,死角方位是在重点观察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洗手间里洗了个手,温沫离走了出去。
回到座位,她低下身将擦过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小声的对着严霜说:“刑天佑让你帮他一个忙。”
她身后的严霜忽然挺直了背脊,把身体向她所在的位置倾斜了一点。
温沫离知道,她是听到她的话了。
她张嘴刚想要继续说下去,视线却停留在了餐厅外的一个人影身上。
眼神一凛,立刻闭上了嘴巴。
没听见声音的严霜有些奇怪,她侧过身向后看了一眼,余光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烦躁感。
难怪温沫离不说话了。
虽然埋怨着,她的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她起身,小跑两步走了过去,“天起哥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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