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说一不二的老板在闹情绪,冷漠克制的夫人不仅没生气还在哄着老板。这要是在古代,他一个属下看到老板截然不同的一面,那上司要是个没有肚量的,那是要砍头的!
魏明想到这里,埋首颈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滚出这个房间。
好在他有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正在讨价还价的两人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
温沫离此时的心情略有些复杂。看到刑天佑想妥协但碍于面子又不肯松口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但她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意义,反而在浪费时间。
她左思右想,还是自己跨出了那一步。握住刑天佑的手,轻轻地拽了拽,踮脚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那要不然你派几个人暗中保护我?我保证不甩开他们。”
这已经是能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做出的最大让步。
刑天佑本来就是自己闹闹小情绪,被温沫离一哄,他早就不气了,反而还有些后悔在魏明的面前跟她争执。既然她让步了,他自然不会蹬鼻子上脸,“那好。”
点了头,他看了看时间,“我去上班了。你对魏明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没有?”
温沫离见魏明缩在角落里,心里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觉得还是先让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好。她摇了摇头,温声说:“没有了。你们去上班吧。”
刑天佑嗯了一声,领着魏明离开了。
两人下了楼,魏明跟在刑天佑的身后还在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走几步,前面的刑天佑停下了脚步,也没回头只凉凉的问:“你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今天的事情?魏明警惕起来,开始思考刑天佑问的到底是哪一件。想了片刻,他笑呵呵的说:“夫人真是聪明,那么微小的细节她都能发现。而且人手安排,还有具体操作,她都安排的仅仅有条,很厉害。”
这么夸了温沫离一通,既拍了马屁又装了傻,刑天佑对魏明的反应很满意。
不过他挑了眉,问:“就这些?”
魏明见刑天佑那深色的眸子里堆满了冷冷的白雪,一个不小心就要把他淹没在里面。他忙做出不解的样子问:“还有其他的事?老板,我不明白。”
刑天佑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魏明,以前我觉得你笨。现在看来你是大智若愚。”
能被老板夸一句魏明自然是高兴的。可是他就是不能理解,他以前哪里笨了?
他匆匆跟上刑天佑的脚步,鬓角落了几朵霜花。
C市的雪向来是反复无常的。一会儿停,一会儿又继续下。
温沫离觉得在这一点上,这雪倒是跟刑天佑很相似。
她端了咖啡坐在书桌前,见窗前起了一层的白雾,举目望去,视线里一片茫然模糊。那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贴在玻璃窗上的窗纸,好像把一个世界隔成了两个部分。不过小时候的窗纸是有花纹的,而这个却没有。
拿了块抹布,她上前,把窗前的水汽擦了个干净。
白色的世界里,隐约可见几点绿色。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聚着目光想要把那绿色看清楚,却发现越看越看不清楚。
这倒是跟她目前的处境很相似。
在背包男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想不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她喝了几口咖啡,决定出门一趟。
冷风刮在脸上,瞬间清醒了许多。
开着车,她在路上不停地转悠。
一直转到了刑天佑给她打电话约她吃中午饭。
听到温沫离在百叶路,他皱了眉,“你怎么去到这么远的地方?”
温沫离一边等着红绿灯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开着开着就到这里了。”
“你是不是还在担心那人的事?”刑天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自己老婆的心情和行为,因而他的话语里有些不理解跟责问的情绪。
温沫离被他的态度伤到了,只觉得一股气堵在了胸口,“我不是在担心这个。”
她的声音比外面的雪还要冷。
刑天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对,他匆忙解释道:“老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占据了你太多的精力。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在乎他,以我们的能力找到他是迟早的事,你不需要这么亲力亲为。你刚才开着车都不知道自己开到了什么地方,这让我很担心。那个人太影响你了。”
温沫离发觉刑天佑忽略了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为什么会影响她?他们两人有争执的时候,通常都是因为刑天佑看事情总是看经过,而她则会看向结果。
这个男人在感情这件事上敏感却偏偏又粗心。这是非常致命的。
温沫离不想把话说的太直白,眼里闪过了担忧,语气却是冰冷的,“刑天佑,你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这么担心那个人的存在?我想活下去,我也想你活下去。我……”说到这,她的语气一滞,冰冷的语调有了一丝颤抖,“我这辈子最贪生怕死的时候就是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话音一落,她便挂了电话。
她不需要知道刑天佑会说些什么,这不重要。她只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想,那都是刑天佑的事了。
车一路开到了江边才停下来。
把车窗摇下,温沫离望着空荡荡的路边发着呆。
想到刚才说的话,她的双颊一热。
这是被风吹的。她拍了拍脸,安慰着自己。
自诩冷冷清清的过了小半辈子的人,在这时忽然才有了小女儿的娇羞。
温沫离拽住了衣角,咬住唇,不住的想她刚才怎么会说出那句话。
这不算情话,但背后的分量更甚一句情话。
为什么会贪生怕死?因为想活着。想长长久久的活着。长长久久的跟那个让她贪生怕死的人在一起。
这么直白的话,刑天佑不会想不明白。
温沫离拿起手机,发现那个让她说出这一番话的混蛋居然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气的想要摔了手机。
刚把手扬起来,电话突然响了。
她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
在心中默数了三十秒温沫离才把手机拿到了眼前,定睛一看却不是刑天佑打来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的手机号从来没有告诉过陌生人。
除非……温沫离的瞳孔猛然一缩,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乔安娜。温沫离。”电话里那个粗粝的声音跟机场里那人的声音一模一样,“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才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好像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
温沫离没有笑,她现在也笑不出来。一个要杀她又消失了一阵的人忽然出现,给她打电话,她不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
她环顾着四周,目光里充满了警惕,“随便你怎么叫。”
“温医生?”那人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或者……安娜?”
一阵恶寒从心中涌起,温沫离握紧了手机,指尖泛白,“温沫离。”
她讨厌被人胁迫,但这人显然有办法让她就犯。
“这就对了。”那人又笑了起来,这次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得意,“可是我想叫你乔安娜。乔安娜这个名字更配你。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跟我一较高下。”
这是在逗她玩?
温沫离虽然生气,却也冷静。江边的冷风呼呼地吹着,她一开口灌了满嘴的冷风,声音也越加冰冷,“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想杀我,我奉陪。如果不是,就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了。”
“你不是个急性子。”那人已经对她的脾气做了结论,“你在害怕。”他说着,已经没有了笑意。有的只是默然跟冷酷。
这是跟她玩心理战?温沫离没打算按套路出牌,“对,我害怕。你一声不响的来了,又一声不吭的消失,一点踪迹都让人寻不到,我当然害怕。我怕你会杀了我。我这么热爱生活的一个人,可不想这么早死。”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而不是带着讽刺。
很可惜的是,她失败了。
她的话音一落,那人再次笑了起来,“你在讽刺我。我很喜欢听。我也很高兴。既然这样,我不如告诉你一件事,我这次来C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你。虽然我一度想要这么做,毕竟你杀了我弟弟。可是我不能杀你,杀你不是我该做的事。”
那人杂七杂八说了一通,温沫离的注意力只放在了那一句“我这次来C市的目的并不是杀你”这上面。
“那你是来干什么?”温沫离不得不承认这人在玩弄人心上面是个高手。他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但不是现在。”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回答我?”直觉告诉她,对方会回答这个问题。
那人低笑一声,“等你找到我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在哪里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这个人耐心不好,你要是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没有找到我,那我就会做我的事了。”
话说完,电话已经挂了。
温沫离放下手机,掌心一片冰凉。
他来C市不是为了杀她,那是来干什么的?C市还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杀她,那为什么又要吸引她的注意?难道她跟他的目的有什么关联?
疑问一出,温沫离瞬间有了答案。
那人的目的是——刑天佑。
他到C市是冲着刑天佑来的!
想到这,温沫离觉得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她立刻发动了车子,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地颤抖着。
为什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有一个人的背后到底有什么人?
汽车在马路上蜿蜒着,一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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