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离开着车在路上疾驰着。现在还没到午夜,C市的路上还有不少的车辆。她开快车不过开了一段路,在车慢慢多起来以后,她直接开着车去了江边。
夜风带着江水特有的腥味扑来,她吹着风,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没有接受被刑天佑算计了的事实。她想不明白如果他不愿意她做这些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她。他明明白白的把他的计划告诉她,她也不会这样生气。
她的担忧,她做的这些事更像是个笑话。
在车里坐的有些烦了,她打开车门在江边走着。
灯光下的江面只闪着一两点的光,看起来黑黢黢的。那些光就像是江面张开的口子,闪动着,似乎要把人的心神全部吞进去。
温沫离看的背脊发凉。
她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这时才发觉她出门走的太匆忙连外套都没有穿。在C市的这几年她何曾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自嘲地笑了下,她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了一对年轻的情侣,那两人手挽着手,时不时瞟她一眼,还看着她窃窃私语。
温沫离知道自己这幅样子一定很像被老公赶出来的无家可归的女人,她很荣幸自己成为了这两人的谈资。估计他们明天还会讨论,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披头散发的没有穿外套的女人她的老公有没有让她回家?
她想着那两人可能会再次谈论一番这件事,脸上不禁出现了一点笑容。那笑容里带着苦涩。
走了一段路后身上的寒意并没有被驱散反而更加冷起来,她加快步伐回到了车上。
她现在真的很不高兴,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温沫离想到了米小棋,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跟莫子淳在一起,她不敢贸然过去,于是她给米小棋打了一个电话。
“安娜。”米小棋声音里的倦意快要冲出手机屏幕。
“你睡了?”温沫离有些惊讶,也为自己打扰了她的休息而感到羞愧。
“嗯。”米小棋轻轻说着,“我昨天半夜三点被叫到了局里解剖尸体,一直弄到今天早上。然后又要出报告,又要做其他的事情,今天下午才回家休息。我晚上六点开始睡觉的,现在几点了?”
她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温沫离是知道的。她不想打扰她休息,便说:“现在还没到十二点,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嗯。那我睡了。”米小棋也是困极了,她问都没问温沫离有什么事就挂了电话。
看着屏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温沫离一阵心酸。她现在倒真的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了。更重要的是刑天佑居然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平时也不见这个男人这么规矩。她生气地一拳垂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显的格外的高亢,尖利。这样的声音在夜里是一种噪音,她听到这个声音也更加烦躁。
温沫离趴在车里,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真的乱了。从家里摔门而出到现在坐在车里,这中间她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是随心的,她没有想过应不应该,或者能不能。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她变得不冷静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她身为一个杀手的本能正在丧失。
感情果然会让人变得麻木。
温沫离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可是要改变这样的自己,变得冷漠是唯一的出路。她不想选这条路。她正在车里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再次提高警惕,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她的心也跟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向上一提。
她是有点期待的,她希望打电话来的人是刑天佑。
她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才发觉是米小棋打回来的。那颗心也就落了回去还顺便沉了几分。
接起电话,温沫离有点奇怪的说:“小棋,怎么了?”
“我刚才忘了问了,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米小棋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温沫离不想打扰到她的休息,她摇头,“没,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没什么事,你睡吧。”
“安娜,你不会说谎。”米小棋直接拆穿了她的谎言,“你就算想跟我说话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除非你跟刑天佑吵架了。”
她一说话就直接指出关键所在。
温沫离哑口无言,她抓着头发,索性豁出去说:“小棋,我现在能来你家吗?我真的想跟你说说话。”
米小棋很少听到温沫离用这样软软的,小心翼翼的口气跟她说话,她的声音听上去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已经担心她担心的不行,“我在家里等你,你赶紧过来。”
听到好友这么急切的让她过去,温沫离的心暖了许多。她的心情不好,本来想在去的路上买点酒再买些宵夜带过去跟米小棋喝几杯,结果把车停在小卖部时她才发觉自己出门的时候除了车钥匙什么都没带。她把全身上下跟车里找遍一共只找出二十几块钱。温沫离觉得这应该是她最惨的一天了。
她看着自己手中那被揉地皱巴巴的钱忽然笑了出来。
或许以后她可以在网上写帖子,告诉网友们女人离家出走的时候记得要带钱在身上,不然真的寸步难行。
开车到了米小棋家楼下。她关上车门,发觉米小棋就在大门口等她。
“你怎么在这儿等?”她三步并两步走出去,责备的看着她。
米小棋瞪了她一眼,“你别管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出来了?刑天佑把你撵出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要给温沫离披上。温沫离自然是不肯,她跳到一边,指着电梯说:“马上就要到你家了,外套你留着吧,我用不着。”
她不穿,米小棋也懒得管她。她把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警告她,“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会管你,你也别赖在我这,我不会照顾你,也不想你传染给我。”
她这话说的硬气,温沫离却知道她是关心她才会这么说。她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说:“我的体格你还不知道,这种天气想让我感冒根本不可能。而且听你这意思,我要是不感冒就能一直住在你这里?”
“怎么?你跟刑天佑的感情已经岌岌可危到这种地步了?我可不是你的退路。”米小棋白了她一眼,随后往旁边一站,一副怕她粘上来的样子。
温沫离见她这样,用手捂着胸口,装作心碎的说:“小棋,我们好歹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现在就是这样对我的。你有了男人就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嗯。”米小棋点头,她淡定的看了她一眼,点评道:“还能跟我开玩笑,说明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既然这样,我可以勉强收留你一段时间。”
“叮——”
电梯门开了,两人走了出去。
温沫离听到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心里泛着酸意。那酸意朝着鼻腔冲了过来,呛的她喉咙痛,她的眼睛也被这酸意熏疼了。
进了房间,温沫离换了鞋,站在玄幻处看着拿着玻璃杯给她倒热水的米小棋说:“小棋,你难道就不怕我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挣的钱够你花吗?”米小棋倒完水,回头看她。
“啊?”温沫离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老实的说:“我自己用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好,你到时候每个月记得给我房租钱就行了。”米小棋把水杯递给她,“生活费就不用给了,我们各吃各的。你给了我钱,就是租了我的房子,怎么会叫赖在我这里?不过我先说明,你要真的租我房子住,可以,但不能长租,最多一个月你就必须搬走。”
温沫离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不让她长租无非就是觉得刑天佑这次一定会来找她。米小棋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不准她长期住在这里,也是为了把她的后路堵死,顺便提醒她,别扭闹够了就回去,不要闹太长时间了,伤感情。不过这一次温沫离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原谅刑天佑,她放下水杯,披上沙发上的毯子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狼狈地就出来了吗?”
“为什么?”
“因为刑天佑他居然算计我!”一提到这件事她的心里就不痛快,温沫离咬牙切齿的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想帮他查一下杨氏那边有哪些人有问题吗?然后……”
把今天经历的所有的事情跟米小棋说完之后,她还有些忿忿的说:“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就这么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当猴子耍了。”
米小棋从头到尾都表现的很冷静,在听到温沫离形容自己是猴子时,她笑了起来。不过她笑的很矜持,只是勾了勾嘴角,温沫离也就没发现她的这个表情。
“刑天佑这件事是有些过分了。”她收敛了情绪,正色道:“他这件事做的的确有些欠考虑。但我相信,他这么做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这么多。他应该是无意识的。杨氏的事情闹的这么沸沸扬扬,他光是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应该已经头疼的不行。你这件事,他小细节上没注意,也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不过你从家里跑出来这件事也冲动了些,你至少应该带点钱穿件外套再出来。”
米小棋的这席话说的非常公正,她虽然是在指责温沫离却也是在关心她。
温沫离刚才也后悔自己应该带点钱再出门的,现在一听米小棋这么说,她无奈地笑道:“我当时太生气了,就没想这么多。我打算明天回家一趟,回去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你不怕刑天佑在家里?”
“杨氏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他明天肯定不会在家。”温沫离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有些不安。但到底不安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她隐约觉得以刑天佑的个性,她明天回家拿东西的这一趟恐怕不会像她想的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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