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沫离是在傍晚的时候才从新闻上看到莫氏跟杨氏终止合作的报道。
莫子淳的那一份声明更是不留情面地狠狠扇了杨氏一耳光,这看似打的是杨氏的脸,实则是刑天佑的。她当时站在电视机前气的头晕。
昨天他们还好好的一起吃饭,莫子淳还帮刑天佑跟她和好,今天他就转变了态度。温沫离猝不及防,她也忽然间明白过来,莫子淳首先是个商人,其次才能讨论他们到底算不算朋友。就以他目前这种做法来讲,他们跟他算不上朋友,倒有点像妨碍他的敌人了。
温沫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对莫子淳这份声明同样猝不及防的还有杨氏的众人,刑天佑在看到新闻后黑了脸,随后他召开了高层的会议。告诉杨氏的管理层众人,现在跟莫氏的合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家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杨氏洗钱的嫌疑一定能够摆脱。他鼓励了众人正打算散会,汪远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董事长,你这话就说的奇怪了。”汪远敲了敲桌子,一脸不屑的说:“杨氏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们出了这种事看我们笑话的有不少,急忙跟我们撇清关系的也有不少,我们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被人在会议上当众质疑,刑天佑接手杨氏后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汪远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受刑家摆布的木偶,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偏偏这人跟刑氏勾结在一起后还觉得自己特别有分量,对刑天佑的话是阳奉阴违。刑天佑为了不打草惊蛇,忍了他很久,这次他当然是不打算继续忍下去了。
他坐在椅子上,斜眼扫在他的身上,挖苦道:“听汪股东这意思,你好像很了解公司的运作?公司有多少个部门不知道汪股东知不知道?”
汪远是杨氏的股东,那次刑天佑差点被拉下马之后为了拉拢杨氏的旧部,也算是安抚他们,他给其中颇有影响力的人安排了几个闲职,多领了一份工资。
汪远的职位表面是后勤处处长,说是个处长,不过就是督促人给这个部门换换水,给那个部门修个东西。这个职务虽然清闲,但却最好跟各部门的负责人接触。可惜汪远自持公司大股东的身份,对刑天佑的安排不屑一顾,从给他安排了这个职位后他就没来过公司。刑天佑知道了也没管他,反正公司有他没他都一样,不过是多给点钱养个闲人罢了。在座的这些都知道这件事,所以刑天佑一问出来,这些高层都埋头笑。这些高层可是公司的精英,平时最看不上最羡慕的却也是这些股东,拿着大份的钱还不干点实事,只会捣乱。汪远被刑天佑讽了,他们乐得看笑话。
汪远别的不说,眼力跟见风使舵的能力是一流的,这些人在笑他什么他是知道的。眼看着讨不到好,他无赖般的说:“董事长又不是不知道我汪远就是公司里的一个闲人,何必拿这话来方我?刚才是我着急杨氏的命运,一时才出言不逊顶撞了董事长,我相信董事长宽宏大量,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大家集体翻了个白眼。他这话说的太不要脸了一些,他顶撞刑天佑是心急公司的发展,刑天佑要跟他计较那就是没肚量。他要是把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用到生意桌上,杨氏的业绩估计要上一个台阶。
汪远是个赖皮,刑天佑就是专治这赖皮的人。他靠着椅子坐的有些不舒服便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慢悠悠的说:“汪股东你这话就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我看汪股东急的上蹿下跳的,我也很忧心,不如我这个位置换你来坐?”他说完,人就站了起来,邀请汪远到他的位置上去坐。
汪远虽然是有这个想法,但他也知道他就这么坐上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恐怕他一屁股下去杨氏真的就散了。更何况在他看来,杨氏偷税漏税跟洗钱这两样都是铁板钉钉的实事,他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把刑天佑弄进去,这个时候换他来坐不是把他当成了替罪羊吗?他忙摆了摆手,谦逊谄媚的说:“董事长说笑了。刚才都是我不对,董事长就不要跟我计较了。这个位置怎么看都是董事长的,我没那个能力,我不敢。”
刑天佑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坐回了座位上,“汪股东既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就回家好好学习一下,最近就不要上公司来了,免得越帮越忙。”
他的声调越来越沉到最后隐隐有了痛恨的意思。
汪远如蒙大赦,他连连点头说:“董事长说的是,我这就走,这就走。”他没有一丝不甘跟抱怨,灰溜溜地出了会议室。
众人哄笑,刑天佑却笑不出来。
散了会,他看着寂静的会议室,脑海里浮现出汪远溜走的那一幕。
之前以为刑老爷子拉拢汪远来对付他是因为汪远是个草包,没能力,好控制。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就汪远刚才的表现来说,他急功近利,但是却懂得审时度势,知道示弱,一看你强了他就退,只要能保全自己就是没了尊严跟面子他也不在乎。
这样的人,如果有本事恐怕会是强劲的一个对手。他在今天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汪远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刑老爷子对他身边的人知道多少?刑天佑的目光沉了下去。他一直以为他摆脱了家族的控制,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起了身,心中的斗志被激发了出来。
回到办公室,刑天佑刚坐到座位上,安洛走到了他的身旁。
“老板,那边说有证据证明我们的账本是假的,会不会他们已经掌握了真账本的去向?”安洛紧张不安的看着他。他是刑天佑的助理,现在跟他是一条绳上的人,刑天佑出了事,他这个助理就是想说清楚多半也说不清楚。
邢天佑现在也在想这件事。账本到底要不要转移?刑老爷子对他这边的动向可谓是了如指掌,账本要是不转移恐怕真的不安全。他点了头,“你说的对,账本是该转移了。”
“那……”安洛想了想,不确定的问:“这件事交给谁去处理比较合适?”
刑天佑心中瞬间有了人选。
温沫离接到刑天佑的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吃晚饭。
“如风。”她接了电话,知道他多半是有事找她,“怎么了?”
“安娜。”刑天佑的声音格外的凝重,“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那边的刑天佑低声说着,温沫离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说到最后,她的目光变得坚定,“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那就交给你了。”刑天佑的声音并不轻松,“你万事小心。”
温沫离接了刑天佑的电话后,晚饭也不打算吃了,在家里拿了一袋土司跟一盒牛奶,拿着外套就出了门。
之前刑天佑在电话里交代过,他说的那个是杨氏在郊区的一个仓库。那仓库里有个隔间,里面放着的就是真的账本。看仓库的是个老人,她过去的时候只要跟老人说一声是刑总让她过来拿东西的就行了。
温沫离开着车,在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后她到达了仓库。
敲了门,里面传来了一阵犬吠声。一位驼背老人牵着一条大狼狗走了出来,戒备地看着她。那狼狗张着大口,不停地朝她叫。
她隔着铁门冷静的对老人说:“老人家,刑总叫我过来拿东西。”
老人抬眼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从裤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哆哆嗦嗦地给温沫离开了锁。
温沫离走进去,那大狼狗朝着她就要扑过来。老人握紧了手中的绳子,摸着狼狗的头安抚它。见狼狗不叫了,他对温沫离说:“你跟我过来。”
温沫离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里虽然是杨氏的仓库,但就这个规模跟受损程度来看更像是杨氏废弃的仓库。老人走在前面,温沫离安静的跟着,时不时地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到了仓库的门口,老人拿了钥匙开了锁,把里面的灯打开,他顶着门说:“进去吧。”
温沫离走了进去。这仓库里放了不少的纸箱子,她用手推了推,很沉,可见里面还真的放的有东西。走到左边仓库的最底处,那一边全是箱子,隔间就在那箱子后面。她在来之前刑天佑对她说过,隔间前面的箱子最后一位的编号跟周围的不一样。她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走到了那些箱子前。
这些箱子跟之前进来时的那些箱子比并不算沉,她挨个挨个抱下来也没费多大的力。箱子抱走后,她看到了一道门。拿出在家里找到的钥匙,开了锁。推门进去,里面有五个箱子正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温沫离走过去,打开箱子看了看,见确实是她要找的东西,就把这些箱子全部搬了出去。刑天佑在电话里叫她转移这些账本,却并没有告诉她具体的位置,只叫她拿了账本往高速公路上开,再随便找个地方把它销毁了。
她把箱子全部搬进了后背箱后,在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草草吃了在家里带来的食物,便朝着C市的高速路出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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