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严霜聊了一个下午,期间温沫离一直在喝水,谈话结束后她还是觉得口干舌燥。今天这一下午,她觉得不能说彻底的把严霜劝好了,但劝了七八分总还是有的。从这次的谈话中,她总结了一个大致的经验:不要试图用心理学的角度去分析情感问题,不准的。
她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就给刑天佑打了一个电话。
“如风。”电话刚接通,她说:“严霜这边我基本搞定了,魏明那边你还是劝劝他吧。”
刑天佑没干过劝人这种事,听到自家老婆给他分配了任务,他有点蒙。
在感情方面一直以来都是魏明时不时地劝他一下,现在反过来他要是没把魏明劝住呢?他忧心忡忡的说:“好,我会尽量劝劝的。晚饭我应该会在严家吃,你不用等我了,今晚我会尽早赶回来。”
挂了电话,刑天佑盯着办公桌好久,才叫了魏明进办公室。
魏明这一天都在忙碌的状态,这边去了到那边,好不容易有机会喘口气,刚回到座位上又被刑天佑叫了进去。他挺直了背,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老板。”
刑天佑看了他一眼就皱起了眉头,魏明的心也跟着那上翘的眉毛悬了起来。
老板这样盯着他可不是个什么好预兆。他忐忑地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刑天佑说:“今晚要去严家吃饭,你是不是应该带点东西过去?”
魏明注意到刑天佑用的是“你”而不是“我”,他愣了一下,想到正在跟自己闹别扭的严霜,虚心的向刑天佑请教,“老板你觉得我该带些什么东西过去合适?严家的……”想了半天,他才想到该怎么称呼严沐,“严家家主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东西,还希望您能告诉我,我好准备。”
“你不知道?”刑天佑的眉挑得更高,一副惊讶的样子。
魏明低下头,惭愧的说:“我确实不知道。”
他对严沐的了解的确有限。当初刑天佑刚在杨氏站稳脚跟,那时严家跟刑家的关系正好,刑天佑自然不会想把严家拉拢到他这边来。
其次,严家在C市的地位崇高,失去了刑家庇护的刑天佑还真没有资格见严沐。因而虽然严沐是严霜的父亲,魏明也没有想过要对这个人多了解一些,在他看来那是没有必要的事。他从来不会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要不是严家在欧洲那边出了事,杨氏跟严家恐怕还是不会有交集。
关于魏明竟然不知道未来岳父喜好这一点,刑天佑没有深想,他只觉得是魏明恐怕不喜欢严霜,所以才没有费尽心思的打探严沐的消息。魏明要是没有那个心思,他老婆给他嘱咐的这件事就难办了。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魏明,刑天佑觉得他这个助理还是长的一表人才,跟严霜站在一起也算是一对璧人。他不禁有些惋惜,“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跟严霜这么算了?”
话说出来,他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劝和这种事,他妥妥是头一回。
魏明闻言惊讶地抬起了头。见刑天佑的脸色不大自然,事情的经过他已经猜到了十七八分。对刑天佑,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老板,我并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是怎么想的?”在感情这方面,刑天佑对温沫离是细致体贴入微,但对其他人的想法可就没那么顾及了,问起话来也是十分简单粗暴。
要是温沫离在这里听到这些,在认为他头脑简单的同时也会为他鼓掌。对付魏明这种说话喜欢留一半的人就得这么粗暴。
他是怎么想的?魏明没有想到刑天佑会这么单刀直入的问他。他很想说老板您能不能委婉一点,这种事情他自己说出来也很尴尬,“就是……嗯……”吞吞吐吐了半天,他才把话说了个清楚,“我想好好跟她在一起。”
这个话听得刑天佑有些牙酸。他想起自己每次说情话说的比这还肉麻,自家老婆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他在此刻才意识到了情话这种东西对温沫离这样性格冷清的人偶尔调情可以,要是常常说恐怕也就只剩下恶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想面对时常肉麻的自己,还是不想面对让他有点酸牙的魏明,刑天佑忙挥了手说:“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你先出去吧,把你手下的工作交代一下我们就走。至于买什么东西,路上我会告诉你。”
魏明点点头,他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停了片刻又折了回来,“老板,有件事我想问您。”
“什么事?”刑天佑以为他问的是公事。
“就是。”魏明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跟严霜吵架的事,是不是夫人告诉您的?夫人是不是从严霜那里听说的?”
不过才问了几句话就让魏明把整件事从头到尾摸了个清楚,刑天佑有些失败。他点了点头连话都不想跟魏明说了。
既然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刑天佑以为魏明就该走了。结果一抬头他还站在那里。刑天佑当即沉了脸,“你怎么还不出去?”
魏明听出了话里的催促之意,他上前一步,带点讨好的说:“老板,我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什么事?”
“夫人有告诉您严霜在跟她说我们两人吵架了,当时是个什么表情吗?”魏明这次也问的很直白。
刑天佑一听,立刻明白了魏明的意图。
他猜魏明多半是想摸清了严霜的态度好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昨晚温沫离给他说起严霜跟魏明的事情时他正心猿意马,也就没有多听。现在魏明问起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含糊的说:“好像是哭了,我也不太记得。”
严霜哭了,魏明有些意外,心忽然就像被人狠狠地拧了一下,一跳一跳的疼着。
他点了点头,恭敬地朝刑天佑说:“那老板,我就先回去了。”
一直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魏明还有些愣神,他没想到严霜会哭。
严霜给他打电话说分手的时候他就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这话虽然是气话但还是伤了他的心。为了让她明白无论如何生气,分手这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他立刻同意了分手,也没告诉她离开欧洲回到杨氏的事情的真相。
现在一听说她哭了,他立刻就后悔了。拿出手机对着通讯录里的那个电话号码盯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把手机揣了回去。
等到了严家再说吧,魏明想着。
知道严霜因为他同意分手还哭了的事后,魏明在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不住,他总觉得这椅子下面有针在扎他的屁股。好不容易熬到了刑天佑出门,他的心情又由焦急转为了忐忑。
刑天佑也看出了魏明的心不在焉,他也能猜到是为什么,便慢悠悠地在商场里转悠。一边走一边说:“严叔叔是个讲究养生的人,他不抽烟,饭后喜欢喝一杯红酒。你选几瓶红酒给他送去就可以了。不过在商场里买红酒给他好像不那么够诚意。”
话说完,两人的脚步同时顿住。刑天佑这时又说:“他平时喜欢喝茶。现在入春了,是喝西湖龙井的时候。”
老板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魏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刻说:“老板,我家里刚好有几瓶珍藏的红酒,还有些好茶叶,我现在开车回家去拿。”
他太心急了,以至于在跟刑天佑说话的时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刑天佑也没有计较这些。他知道魏明是个爱酒的人,在酒这个字上非常精通。魏明自己珍藏的红酒,那必定是好酒。平时这个人都把好东西藏着掖着,现在肯拿出来他很开心,“嗯,一起过去吧。”
到了魏明的酒窖,刑天佑看到这些红酒,睨了他一眼,打趣道:“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把老爷子酒窖里的东西偷出来了。”
刑天佑这么说无疑是对他的品味的肯定。魏明呵呵一笑,“这些都是我多年的积蓄。”
“魏明啊。”刑天佑摸了摸红酒瓶说:“杨氏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你也知道现在有人举报我洗钱,杨氏虽然没有这样做,但有人要是摸黑杨氏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这上下的关系都需要打点。钱虽然有用,但你的这些酒可是好东西。”
他的话说的很直白,就差没从魏明手里把酒抢走了。
魏明这些年跟在刑天佑身后,身家自然是非常肥厚的,他跟刑天佑现在就是利益共同体,别说拿几瓶酒,就是把他的酒窖搬空都没有问题。他当即拍了胸脯说:“老板,你有没有看顺眼的,我送您。”
刑天佑向他投去了赞赏的一眼,“明天我就叫你们夫人来搬。”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刑天佑的话时,魏明的眼皮还是不可避免地跳了跳。
拿了酒跟茶叶,魏明载着刑天佑去了严家。
这是魏明第三次到严家,第一次是送严霜,他当时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见那铁门混黑,在夜里散发着森然的气息,那时他唯一的感受就是他跟严霜两个人之间隔着的恐怕不止是一道铁门,还隔着一座不了跨越的大山。
第二次他到严家是送温沫离,那次的他把车开到了山脚下,近距离的看到了那扇铁门他才发觉那上面其实有很多划痕还有一些铁锈,这扇门倒也没有初次见面时那么可怕了。
今天是他第三次来严家,他既是送刑天佑来的,也是代表他自己来的。这次的他直接开车上了山,他终于穿过了那扇铁门。他跟严霜之间的那个障碍已经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翠绿青山,魏明只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人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刑天佑在后座看到了魏明神色的微妙变化,他低头笑了笑,觉得自己今天提出带魏明来严家没有做错。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魏明跟严霜见面的场景,迫不及待地想把看到的场景告诉温沫离。
前任翻身战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