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
清晨的阳光刚刚照进了庭院里,绿色的嫩草上露珠正泛着柔和的光泽。一个人影疾步走过,他走的太急太快,裤腿扫荡着草丛,一会儿便把草坪里的露水抖了个干净。正大门里,仆人正提着垃圾袋低头往外走。从庭院走过来的那人神色匆匆地也朝着正门走,他太过急切,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仆人,两个人一进一出,很快地撞在了一起,垃圾洒了一地。
仆人的力气较小,他直接被撞倒在了地上。揉着疼痛的膝盖,他正要开骂,抬头一看管家站在他的身前,脸色阴沉。他慌张地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站到了一旁,“管……管家……我……”
“行了。”管家凌厉地扫了仆人一眼,不耐烦地说:“毛毛躁躁地干什么,给我滚到一边去。”只低声呵斥了仆人这一句,他便转身离去。
刑家对仆人的要求向来严苛,一般碰到这种事地位底下的仆人免不了一顿责罚。但现在管家有急事要向老爷子禀告,他实在没空理会这些小事。
仆人以为自己撞了管家一定会倒大霉,他没想到管家骂了他一句就快步走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捡起地上的垃圾松了一口气。
步入刑家的正厅,他径直去了书房。敲门发现书房里没人,管家走到了老爷子的卧室前,两位仆人正端着早餐站在门口。
他走过去,正想询问他们老爷子起了没。卧室门在这时刚好打开,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慈眉善目的胖妇人走了出来。管家看到她在,神情松懈了不少。他走到胖妇人的身边问:“卢管事,老爷子起了没?”
这位卢管事以前是照顾老爷子的女佣人,在老爷子身边跟了许多年,也算是他的心腹。在整个刑家,也就这位最了解老爷子的脾气。管家虽然称为管家,但管的更多是刑家生意上的事,真正管着老宅内部事情的却是这位卢管事。管家在外面再怎么威风,回到刑家却也从来不敢得罪她。
卢管事关了门,把管家拉到了一旁说:“老爷子刚起了。”
“他现在心情怎么样?”管家要说的事情比较重大,他实在不敢在老爷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触这个霉头。
“刚起来的人能有个什么心情?”卢管家责备地看了他一眼,轻声细语地说:“老爷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刚起床这会儿是什么烦心事都不想听的。”
在刑家有些话不能挑明白了说,这个家族在战时就在米国落了脚,家族内还维持着一些旧时代的气息。
比如仆人不能私下里议论主人的事情,这是写在刑家雇佣合同上的第一条,任何人碰到这条红线都没好果子吃。
在整个老宅,也就卢管事敢偶尔透露老爷子的脾气,但她也不敢多说,而且她也是分人说。像管家这种都是忠于老爷子的,她才会说一两句。
卢管事的话已经暗示的很明显,没心情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听烦心事就是你说了肯定要倒霉。管家嘴里发苦,一张老脸皱了无数个褶子出来。
他说的这件事绝对拖不得,越拖就越严重。
卢管事看他这纠结的样子,也想帮他一把,便说:“你有什么事等老爷子吃了早饭再说。”
吃了早饭心情应该就好些了,不过也有力气动手了。管家在原地来回踱步,他还没想清楚何时进去,卢管事已经回到了卧室门口,领着两位端着早餐的仆人进去了。
管家现在就是想进去也不行了,他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双腿直发颤,眼睛也阵阵发黑。
焦急地在门口等了大半个小时,卢管事开门出来了。她朝管家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走了,管家觉得她完全是在幸灾乐祸。提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了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等了许久他没见里面叫人,正要再敲门,房门却被打开了,老爷子穿着一身的休闲服正站在门口。看到门外站的人是管家,他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老爷子。”刑老爷子最讨厌人在他面前说话时吞吞吐吐的,管家再害怕也不敢这时再在老爷子心头添一把火,他克制了内心的恐惧说:“刚才我得到消息,C市那边在调查四年前二少爷被人追杀的真相,好像还查出了些眉目。”
四年前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管家大概清楚,因而在老爷子面前他一直都不敢提这事。
刑老爷子本人对这件事是讳莫如深,如今听管家这么说,他冷笑了两声颇为不屑的说:“查?她怎么入手?怎么查?当了几年的杀手还真以为自己能耐了?我刑家的事情她还能给我查出个东南西北?没想到她不仅是个头发长的,手也是个长的。”
C市那边在刑老爷子这里一般统一指温沫离。老爷子对温沫离不待见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管家听到老爷子这么说,心里苦不堪言,刑天佑离开刑家后,老爷子的脾气不仅越来越古怪就连说话也是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他不想打老爷子的脸,但这次的这脸却必须打了,“老爷子,是二少爷在里面帮了忙。那件事旁支提供了一部分线索,她自己查了一部分。”
“如风,知道这事吗?”
意外的是,刑老爷子并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管家却更加心惊胆战,老爷子这个样子说明他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件事是少爷跟她一起查的。他们没有打探到消息,但应该已经知道了。”
话说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寂静,管家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他等了一阵,身旁突然爆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咆哮,“好,好,好的很!”
老爷子连说了三个好,管家的头也随着这三个好字埋的越来越低。他的心也一抽一抽地,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是被吓到了。
“你给我抬起头来。”刑老爷子看到管家伏低做小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出来,他厉声地呵斥着他,指着他说:“马上给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把那女人给我杀了!刑家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手,我刑家的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一口气说完着些话,刑老爷子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管家上前想要帮他顺气,一触碰到老爷子充满杀意的眼睛,他的心一跳,手不禁放慢了半拍。老爷子察觉出了他的恐惧,他一把打开了管家的手,推开他说:“不用管我,现在马上把这个命令给我下达下去!她要是不死,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是。”管家低下头,恭敬地离开了。他知道刚才自己的表现让老爷子恼了他,所以老爷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女人让老爷子起了不止一次的杀意,管家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温沫离厉害还是因为二少爷在老爷子的心里占着绝对重要的位置。
远在C市的温沫离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再次惹怒了刑家那位高高在上的刑老爷子。查清楚了刑天佑的被追杀的真相后她的一颗心落了地,踏实了不少。
现在的她也有了心情出来做些娱乐活动,比如叫米小琪陪她逛街。
米小琪在商场门口见到她的时候连连称奇,“没想到,你居然开始打扮了。果然女为悦己者容。”
温沫离白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笑,“我一直都有打扮的,你现在才知道?难不成我的化妆技术已经出神入化到你都看不出来了?”
“我是直女。”米小琪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温沫离噎死。
这么直言不讳自己的属性也是少见。温沫离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听米小琪这么说她觉得她还真的挺符合直女这个词,她的确直的有些让人发指了。她想起以前两人一起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她负责去跟目标打交道,比如搞暧昧,**这种,米小琪更多的都是在暗处做技术类的活。这不仅是因为米小琪直,也是因为两人的长相气质有很大的区别。
温沫离跟米小琪虽说都是肤白貌美,有一双无敌的大长腿。但从长相上说,温沫离属于媚而不妖的那种类型,米小琪则是圣洁不可侵犯的类型。一般来说男人第一眼喜欢的都是前者,后者更适用于远观。
“我知道你是直女。”温沫离笑了起来,“小琪,你不用跟我强调这一点。不过我说真的,你天生丽质,也不用化什么妆。只有我这种长相不足的才想着能靠这个东西拴住男人的心。”
米小琪看她笑的花枝乱颤,知道她是打趣自己。她干脆顺着温沫离的话说:“说真的,靠姿色留住男人不是长久之计。好在刑天佑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不然你就惨了。”
“是啊,是啊。我有如风是非常知足了。”温沫离连连点头,“我觉得莫子淳也是个好男人,好的伐木人。”
“伐木人?”
“对呀,他懂得欣赏你这块木头,还对你呵护备至。为了你放弃了一大片森林,结果不还不开窍,他不也没嫌弃你。”
被温沫离这么一打趣,米小琪红了脸。她冲到了温沫离身旁,逮着她的腰小小地拧了一下。温沫离被她那副又羞又恼的样子逗的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看她这么笑,米小琪也不想管她,跺着脚向前走了。
到米小琪的身影走远,她才停住了笑,跟了上去。走到一半,她发现米小琪站在不远处低着头,偶尔朝后面望一眼,应该是在找她。她看到好友的这副模样,眼里的笑意渐渐变得湿润又有些欣慰。
这样的米小琪很好,至少有了一个人该有的情绪和温度。这一刻,她无比感激莫子淳,如果没有这个男人,米小琪或许会一直是一块捂不化的冰。
米小琪在人群里张望着,总算找到了温沫离。她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发觉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不知道那目光中的含义,只能偏过头对着温沫离笑了起来。
温沫离看到她笑,也朝着她笑了起来,随后像一只飞鸟扑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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