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西洋人将台上的杂耍动物带走,抬上一个巨大的铁笼。
随着绒布被掀开,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出现在众人眼前。
葛胖小半个身子探出雕花窗棂,圆脸蛋几乎贴在结霜的琉璃上。
葛胖小:真的假的呀?那是真老虎吗?
丞临:真老虎。
丞临的声音裹着茶香飘来,却掩不住尾音的轻颤。
李晏不动声色地将她往身后带了带,掌心已渗出薄汗。
长庚望着顾昀紧绷的下颌线,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此刻少年忽然觉得,义父玄色大氅下的脊背,竟比笼中困兽更令人心惊。
小丑上前打开铁笼,试图牵引老虎。或许是被台下喧闹的人群惊扰,那老虎显得格外暴躁,不断挣扎咆哮,利爪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顾昀望着台上的场景,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不也像这笼中的猛兽吗?
看似威风八面,实则处处受限,被命运的枷锁束缚着。
猩红绒布被扯下的刹那,寒光闪过顾昀瞳孔。斑斓猛虎抖落毛上霜雪,琥珀色竖瞳扫过欢呼的人群,利爪在檀木地板划出五道深痕。
驯兽小丑戴着惨白面具凑近,皮鞭甩出的脆响惊得老虎暴起,铁笼在剧烈摇晃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李旻(长庚):当心!
长庚的惊呼与笼门坠地的巨响同时炸开。猛虎踏着飞溅的木屑扑向最近的看台,女子尖叫声中,顾昀已如离弦之箭掠出。
玄铁护腕撞上虎头的闷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他单膝跪地将猛兽死死压在身下,后颈暴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伤势未愈的秘密。
长庚踉跄着冲下台阶,却见顾昀突然咳出一口血沫。
猩红溅在雪地上的瞬间,少年听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沈易带人制住老虎的呼喊声里,他颤抖着伸手,指尖悬在义父染血的鬓角迟迟不敢落下。
顾昀:皮外伤。
顾昀扯出个苍白的笑,伸手想揉少年的发顶,却被长庚反手握住手腕。
少年掌心滚烫得惊人,透过层层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李晏:你的旧伤......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雪幕中,魏王的仪仗队如黑色潮水漫过朱雀大街。
鎏金车辇停在起鸢台畔,蟒纹衣摆扫过顾昀方才染血的雪地。"好一场人虎斗!"
魏王笑着举起酒盏,目光却如毒蛇般扫过长庚紧握顾昀的手,"不过顾侯爷这般拼命,莫不是在向谁表忠心?"
雪粒被北风卷着砸在朱漆廊柱上,魏王鎏金嵌玉的蟒纹靴碾碎地上未干的血迹,殷红在玄色织锦靴面洇开诡异的花。
他抬手虚扶顾昀染血的臂膀,袖口滚着的珍珠却擦过对方旧伤处,"顾侯爷这副拼命模样,倒让本王想起当年西北那出好戏——听说你外祖家满门......"
顾昀:魏王殿下的记性,莫不是让西域美酒泡坏了?
顾昀漫不经心地甩开那只手,染血的指腹抚过腰间玄铁短刃,寒光映得魏王眼底的阴鸷更盛。
长庚猛地攥紧腰间软剑,却见义父忽然轻笑出声,溅着血沫的唇角勾起熟悉的痞气弧度。
顾昀:不过是头畜生发了狂,哪比得上殿下这张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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