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丝,如织如愁,连绵不绝,落满了这水乡的街巷。青石板上水光氤氲,映着檐角下细密的雨帘。
李晏撑着伞,踽踽独行于这深巷之中,眼前忽见一人影斜倚在斑驳老墙之下。玄甲已卸,素衣轻裹,正是丞临——镇北王。
她听见声响,微微侧首。
湿透的发丝粘在颊边,卸下戎装后的眉目,竟意外显出一种清丽的柔和来。
她倚墙而立,足下未着鞋袜,赤脚踩在沁凉湿润的青石板上,仿佛故意感受着这江南土壤的柔软与温存。那姿态,并非朝堂上威仪赫赫的藩王,倒像卸下所有沉重后,一个初识江南烟雨的寻常女子。
丞临:殿下?
丞临开口,声音里裹着江南水汽般的微哑。
李晏走近,将伞微微倾向她头顶。
李晏:寻你多时了。
目光扫过她沾湿的鬓角与衣襟。
李晏:何苦立在这冷雨里?
丞临唇边浮起一丝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丞临:这江南的雨……不似北地风沙。
淋着,倒像是种抚慰。
她微微仰面,雨水顺着她舒展的颈项滑落,悄然隐入衣领深处。
李晏目光落在她颈侧一道新愈的浅痕上——那是前些时日一场激战中,于魏王叛乱时,被箭簇擦破的印记。
丞临似乎察觉了阿晏的视线,抬手轻轻抚过那道浅痕,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珍重的温度。
#李晏:你的伤……
丞临:无妨。
丞临截断她的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驻在她因常年握剑而微带薄茧的指腹上。
那双手,曾执掌北境虎符,号令千军,如今却沾染了江南的湿意,显得格外素净。
阿晏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雨打湿的几缕散发。她微微一怔,目光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随即又敛了神色,低声提醒。
丞临:莫叫他人看了去。
暮色四合时分,雨势终于渐歇。
檐角雨水滴落青石,声声清越,敲打着我心底某处。
小院西厢的窗格内,透出一点暖黄烛光。阿晏捧着一碗汤药推门而入,见她已换了一身月白常服,正背对着李晏梳理半干的长发。
烛光跳跃,勾勒出她卸去铠甲后略显单薄的肩线,墨发如瀑般倾泻而下,竟显出几分我从未见过的温婉。
#李晏:该换药了。
李晏将药碗放在案上。
她回身,眼底的锐利已彻底沉淀下去,只余下一片烛光映照下的柔和。
丞临:有劳殿下。
她顺从地解开些许衣襟,露出颈侧那道浅痕。阿晏拿起药膏,指尖蘸取少许,轻轻涂抹上去。
药香清苦,弥散在温暖的室内,似乎悄然驱散了战场遗留下的最后一丝铁锈与血腥气息。
她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温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空气静谧得只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更漏迟缓的滴答。
丞临:北境苦寒,终年风沙蔽日。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谧。
丞临:不似此处……连风,都带着水泽的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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