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老城区的雨,总带着股化不开的阴沉。墨色天空像块浸满水的破布,沉甸甸地压着那栋废弃旧楼。墙皮剥落的碎屑混着雨水,顺着墙面往下淌,在地面洇出一道道暗褐的痕迹,活像怪物爬过的血痕。碎玻璃被狂风卷着,“咔嗒咔嗒” 砸在窗框上,像是谁在黑暗里不安分的叩击。
关于这楼的传闻,在林城街头巷尾传得神乎其神。有人说暴雨夜能听见女人哭,哭声黏糊糊的,顺着楼道缝往人耳朵里钻,能把魂儿都勾走;还有人说见过黑影在楼梯间飘,惨白的脸贴在破碎的窗玻璃上,追过去就只剩一阵阴风。可苏言偏是个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的记者,专爱挖这些 “邪乎事儿” 当素材。今夜雨势汹汹,她瞅着窗外闪电劈开夜空,映出旧楼张牙舞爪的轮廓,心里那股子探究欲 “腾” 地烧起来,伞都没撑稳,就一头扎进雨幕里。
旧楼的门早没了踪影,苏言刚跨进去,一股子霉腐味儿夹着潮湿气扑面而来,呛得她猛咳。她摸出手机开手电,昏黄的光圈扫过墙面,脱落的墙皮后头,竟隐隐约约藏着老旧涂鸦 —— 红的绿的,歪歪扭扭像用血和颜料画的鬼脸。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挪,满地杂物硌得鞋底生疼,木质楼梯被踩得 “咯吱、咯吱” 哀叫,每声都像是从地底深处传上来的,听得人后颈发毛。
刚挪到三楼转角,“呜 ——” 一声怪响突然炸开!像是有女人被人掐着脖子哭,又像是千斤重的棺材板被缓缓推开,声音黏腻得能拉丝,顺着脊梁骨往脑壳里钻。苏言后背 “唰” 地沁满冷汗,可记者那股子倔强劲儿上来了,攥紧手机就往前冲:“倒要看看,是哪路 ‘好汉’ 装神弄鬼!” 声音是从走廊尽头那间屋子漏出来的,门半掩着,缝隙里晃着道红绿参半的光,活像坟头飘的鬼火。
她手哆哆嗦嗦去推门,“吱呀” 一声,腐旧的木门发出临死前的哀鸣。门开的瞬间,一股腥甜味儿混着霉味扑来 —— 地上一道暗红痕迹歪歪扭扭往前爬,被雨水泡得发暗,活脱脱一条凝固的血河。怪声还在屋里打转,苏言呼吸都快停了,突然!窗外一道闪电 “咔嚓” 劈下,惨白的光照亮整间屋子,就见里屋一个黑影 “嗖” 地闪过,快得像道烟,连轮廓都没让人瞧清楚!
苏言脑子一热,抬脚就追,可刚跑两步,“扑通” 一声被什么东西绊倒。手往地上一摸,触到个黏腻腻的物件,借着手机光一看 —— 半枚染血的徽章!金属面上刻着扭曲的符号,像条活过来的蛇,又像道下给死人的咒文,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把人拖进无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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