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齿轮声忽然加快。

祈屿盯着尔K，指节捏得发白：“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次，我们不按你的剧本走？”

“你设计了无数次重启，却从没给过我们真正的选择。”墨白站在他身旁，低声说。

尔K的笑容未变：“现在你们有了。”

“结束这一切，或者……重新开始。”尔K缓缓说道，“只要你们之中，有人愿意代替我。”

拓跋祁忽然笑了：“所以，你是要我们自己决定谁去死？”

空气一瞬凝固。

祈屿低头看了眼墨白，眼神闪过一丝挣扎。

墨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尔K慢慢朝前走了几步，停在齿轮装置旁，抬手指着它：“这是一台命运转换器。只要有人走进去，就能承接我所有的记忆与力量，成为新的掌控者。代价是——永远困在这个世界里。”

太阳公主的脸色变了：“你是想让我们……替你当这个BOSS？”

“准确来说，”尔K笑了笑，“是让你们决定，谁来继承这场游戏。”

祈屿冷笑一声：“听起来像是个陷阱。”

“当然。”尔K点头，“但这也是你们唯一能赢的方式。”

“我不信。”拓跋祁靠在墙边，语气玩味，“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留这种漏洞给我们？”

尔K看着他，眼神平静：“因为我也曾经像你们一样，以为能逃出去。”

“结果呢？”祈屿问。

“我输了。”尔K轻声说，“所以我成了掌控者，也成了囚徒。”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沉。

墨白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尔K看向他：“你以为我是在害你们？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如果一切重来，你们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什么意思？”太阳公主皱眉。

“每一次重启，我都会抹去一部分你们的记忆，保留一部分行为模式。”尔K的声音低沉，“我想看看，人在失去过去之后，是否还能做出相同的选择。”

“所以……我们一直在重复？”祈屿咬牙。

“是的。”尔K点头，“但你们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失望？”拓跋祁嗤笑，“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人心能不能超越命运。”尔K看着他们，“可你们一次次地证明，命运比想象中更顽固。”

“那就别怪我们不按你的剧本演。”祈屿冷冷道。

尔K笑了：“你们从来就没有按我的剧本演，只是结局总是出奇地相似。”

墨白忽然抬头：“所以这次不一样了。”

尔K看着他，眼神终于有一丝波动。

“你早就知道这些事。”祈屿低声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白沉默片刻：“我不想让你知道真相。”

“为什么？”祈屿声音有些发抖。

“因为一旦你知道了，你就必须做出选择。”墨白看着他，“而我不想你做那个选择。”

“什么选择？”祈屿问。

“是继续相信我，还是……彻底放弃。”墨白的声音很轻。

祈屿的心猛地揪紧了。

他忽然意识到，墨白一直在等这一刻。

等一个能打破命运的机会。

等一个能真正改变结局的人。

“所以现在呢？”祈屿问，“我们该怎么做？”

尔K看着他们，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们还有十分钟。”

齿轮声忽然变得急促。

“时间不多了。”尔K说，“你们必须做出选择。”

祈屿看向墨白，眼神复杂。

墨白看着他，轻轻点头。

“我去。”墨白说。

“不行！”祈屿立刻抓住他的手腕，“你疯了吗？”

墨白没有挣脱，只是看着他：“我已经被清洗过很多次了。我已经……习惯了。”

“我不允许。”祈屿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不能去。”

“为什么？”墨白问。

“因为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祈屿说。

墨白看着他，眼神动了动。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虚伪吗？”他低声问。

“我现在觉得你太诚实了。”祈屿咬牙，“你总是把最重的担子扛在自己身上。”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做不到。”墨白看着他，“你太敏感，太脆弱。如果你去，你会崩溃。”

祈屿愣住了。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墨白继续说，“你一直在用讽刺和挑衅保护自己。你害怕被伤害，所以先去伤害别人。”

祈屿的手慢慢松开了。

“我不是在牺牲。”墨白看着他，“我只是做了最合适的选择。”

“我不接受。”祈屿摇头，“这不是你的决定。”

“那是谁的？”墨白问。

祈屿沉默了。

“让我来。”拓跋祁忽然开口。

所有人都看向他。

“怎么？”尔K挑眉，“你愿意接手？”

“反正我也快疯了。”拓跋祁笑了笑，“不如让我试试当掌控者。”

“你疯了吧？”祈屿瞪着他。

“我没疯。”拓跋祁耸肩，“我只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控制一切的机会了。”

“这不是控制，是囚禁。”尔K说。

“对我来说，差不多。”拓跋祁笑了笑，“至少我能亲手毁掉这个游戏。”

尔K看着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你确定？”尔K问。

“确定。”拓跋祁点头，“只要你别耍花招。”

“我可以保证。”尔K说。

祈屿忽然冲上前一步：“不行！”

“你凭什么决定谁去谁留？”拓跋祁看着他，“你不是最喜欢玩弄人心吗？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我没有良心。”祈屿咬牙，“但我有脑子。你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怕我毁掉这个世界？”拓跋祁笑得更深，“还是怕我毁掉你？”

祈屿没说话。

“够了。”墨白忽然开口，“我们没时间争吵。”

他看向尔K：“我们选好了。”

尔K看着他：“谁？”

墨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祈屿。

祈屿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

“我来。”他说。

墨白愣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祈屿看着他，眼神坚定，“我来做这个选择。”

“你疯了。”墨白抓住他的肩膀，“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可我适合打破它。”祈屿笑了，“你不是一直说我最擅长搅乱局势吗？那就让我试试。”

“祈屿……”墨白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担心。”祈屿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会做得比你更好。”

墨白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尔K忽然笑了：“看来，你们终于学会了主动选择。”

齿轮声忽然停止。

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时间到了。”尔K看着祈屿，“你准备好了吗？”

祈屿深吸一口气，点头。

“等等。”墨白忽然抓住他的手，“你真的决定了？”

祈屿看着他，轻轻点头：“嗯。”

墨白的手紧紧攥住他，像是要捏碎。

“你要是敢在里面出事……”墨白咬牙，“我就去找你。”

祈屿笑了：“那你得先找到我。”

他转身走向齿轮装置。

尔K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

“记住，”尔K说，“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知道。”祈屿点头，“但至少，我不会再被你控制。”

他走进装置。

光芒闪烁。

整个大厅被白光吞没。

\[未完待续\]白光褪去时，祈屿闻到一股铁锈味。

他低头看手，发现掌心全是冷汗。齿轮装置在身后嗡嗡作响，像是某种巨大的野兽正在苏醒。

尔K站在不远处，神情平静：“感觉如何？”

祈屿没有回答。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东西在流动，像电流穿过血管。四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连墨白的呼吸声都像是在耳边响起。

“你听得到吗？”他忽然问。

墨白皱眉：“听到什么？”

祈屿闭上眼。他听见了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是来自不同时间的低语。他认出了其中几个——是曾经的自己。

“他们在说话。”他说。

尔K的表情终于变了：“你能听到前几轮的记忆？”

“不止。”祈屿睁开眼，“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痛苦。”

墨白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我很好。”祈屿笑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齿轮声忽然剧烈震动。整个大厅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尔K后退一步，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太阳公主喊道。

“他还没完全接管。”尔K低声说，“系统在排斥。”

祈屿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那些声音越来越响，像是要把他撕裂。他跪倒在地，咬紧牙关。

“撑住！”墨白想冲过来，却被拓跋祁拦住。

“别动。”拓跋祁盯着祈屿，“他在适应。”

祈屿抬起头，眼神变得深邃：“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尔K问。

“你不是在测试我们。”祈屿缓缓站起，“你是在逃避。”

尔K的脸色变了。

“你早就输了。”祈屿继续说，“但你不敢承认。所以你一遍遍重启，假装还在寻找答案。”

“住口！”尔K的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

“你不是掌控者。”祈屿一步步走近，“你是最失败的囚徒。”

空气仿佛凝固。

尔K忽然笑了：“那你觉得，现在谁才是囚徒？”

祈屿没说话。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但也越来越难以控制。那些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

“小心。”墨白的声音传来，“别被吞噬了。”

“我知道怎么做。”祈屿低声说。他能感觉到墨白的焦虑，也能感觉到其他人隐藏的恐惧。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他突然问。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说过，我不适合这个位置。”祈屿看着他们，“但我可以把它毁掉。”

尔K的眼神变了：“你疯了。”

“也许是。”祈屿笑了，“但至少这次，结局不会是你想要的。”

齿轮声忽然变得尖锐刺耳。整个大厅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碎片不断掉落。

“你打算怎么做？”墨白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担忧。

“用你的方法。”祈屿看着他，“打破命运。”

墨白的眼睛亮了。

尔K忽然大喊：“你不明白你在做什么！”

“我比你更明白。”祈屿伸出手，触碰最近的齿轮装置。

一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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