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抖,继续低头默默吃东西,什么事都能扯上我了!
“对对,拾荒,青柚似乎知道……”
“红柿,乖,吃东西。”青柚打断红柿快要说出口的话,我一不留神,捏碎了块点心,碎屑撒满腿上的衣裙。敛起打闹的表情,起身,碎屑点点的掉在云雾上。
“我的本名,总会知道的,我拾荒者还是有这点能力的。太子殿下,你说对吧。”我笑着看青柚,但是却没有到达眼里。
我并不想针对谁,只是若有阻碍我的,定不留情。万物生长,各有定律,世间万物皆有印念。定有有个识得我,知晓我的前前往往,不然我的到来显得太荒凉了。
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红柿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我,后转成一脸的疼惜。我无奈的重新坐好,歪头思索该用什么话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
“拾荒,我来看你了。”伏虎粗着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疑惑的扭头看安静品茶的茯笹,不是说伏虎失踪了吗?怎么生龙活虎的前来瞧我。
伏虎后面跟着一个和他着金色袈裟,刺眼的光头,眉目清冷的罗汉过来。我猜想,这应该是十八罗汉里的一位。而伏虎一如既往的欢脱模样,阳光明媚灿烂,整个人那么有活力,哪像是失踪该有的模样!
伏虎看到青色碟子上的糕点,简直就是饿虎扑食般的扑了过去,讨好的模样端给旁边的兄弟,就差露出自己的虎尾巴出来摇。我忍着笑意瞧着伏虎,示意重芜再去弄着糕点,一会送去渡伏天给伏虎。
“师兄,消气,你瞧拾荒都快被你吓坏了。”
伏虎讨好的话语差点没把我给呛到,什么叫我被吓坏了?我不是很懂,但还是很淡定的拿手帕擦茯笹身上被我喷到的地方,顶着红柿的注视默默的收回帕子,无比端庄的坐好。
被伏虎唤作师兄的罗汉轻轻撇了眼伏虎,袈裟迎风吹拂。伏虎便乖乖地收回碟子,兴奋不已的埋头开吃。
“降龙打搅了,拾荒上仙勿怪。”男子似曾相识的嗓音拂过耳际,我一愣,原本捏在手里的点心一不留神掉落在了青色的鞋面上。
我愣愣的抬头看他,精致的眉眼尽是冷冽疏远之意。
“降龙罗汉,庆友尊者……庆友尊者。”我失神的喃喃自语,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人儿。恍惚之间,我起身站在降龙面前,鞋面的噬魂铃铛铛作响,清脆悦耳。我下意识的去触摸发丝上的龙筋,降龙看到那龙筋后,原本他身上的尊者气息像是收敛了不少。
为何他的尊者气息我会觉得如此熟悉?像极了认识了许久一般,且龙筋隐隐约约的跳动,炙热的传达给我的是兴奋躁动。
“降龙尊者,可见过这龙筋?”我按耐住乱成团的思绪,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询问他这话。
他似乎有些意外,那清冷的眉目染上了丝丝暖意。轻轻摇头言未曾见过,他眼里的冷疏散去了不少却多出了几分怜惜之意。
我呆呆的看着他,哑着嗓音说了声抱歉,便缓缓的低头看着鞋面。
“拾荒,你怎么了?”红柿疑惑的问道,我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已经愣了许久。
我僵硬的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什么话能说的,只能动了动嘴角重新坐回石椅。“无碍,我有些乏了,你们且聊。”
我哑着嗓子,看了看茯笹冷着脸眉眼里的疏远的模样,他眼里的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唤来重芜重弃两人好生招待他们,降龙尊者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便将伏虎拖走,匆匆留下一句打扰了。
我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去看,失神落魄的回到浮沉殿,坐在窗前,轻飘飘的纱布摇摆不定,刺眼的光线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我究竟是谁?为何会下血咒清掉自己的记忆?龙筋又是从何而来?降龙尊者要为何撒谎?
他眼底里翻滚的暗涌分外明显,他认得这龙筋。太多的疑问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隐约中又是纠缠不清的缠在一块。
我轻轻呼了口气,瞧着窗外浸染上金色的云朵,“茯笹,你定知晓我的本名,对吗?”
我没有回头,他没有说话,只是依旧是一幅悠闲的模样的坐在我对面。他用手撑着下巴,好看的大眼睛里带着笑意,我有些恼怒的瞪他。
他这才叹了口气难得一见带着几分迷茫不解道:“就这般好奇自己本名,那为何还要清掉记忆?”
“没有任何回忆的人是不完整的。”我敛起嬉闹的表情,努力表达自己的重视。
茯笹轻笑,随即慵懒的换了只手,长发被清风微微拂到后面,声音轻飘飘的:“本名唤胧芷,之所以极少的人记得你,是因为你性子寡淡,不喜喧哗,因而众仙只记得拾荒而不记得胧芷。”
……茯笹你确定我本性寡淡不喜喧哗吗?
“胧芷。”我轻声吟念。
“嗯,胧芷。”茯笹柔声回答,似乎在安抚我的情绪,我眼眶湿润的低下头,‘胧芷,朦胧而止,余光芷染’,女子开心的话语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熟悉似自己。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心绪,认真的看着茯笹:“以前,我与你可否认识?”不知为何为他突然嘴角镶着笑意,伸手揉我的头顶,声音里带着我不知道的情绪,“嗯,认得,很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
“熟悉到我未过门的媳妇的程度。”
“……茯笹帝尊,我很认真。”我忍住心里翻滚的怒火。
这时候,怕也只有茯笹才轻松的开着玩笑。
“嗯,拾荒上仙你很认真,我也很认真,你确是茯笹未过门的妻子。”谁知,茯笹敛起笑意,难得一脸的严肃。
我尴尬的眨眼,他这副模样让我心里也确实信了他的话,毕竟他假冒有婚约对他而言可是损失了四面八方闻名而来的桃花呢。相反,我会得到许多益处,例如闯了祸事可全推他身上。我心里偷乐,脸上颇为尴尬的轻咳几声。
“我活了多久了?”我转移话题继续询问茯笹,他大眼睛一转,似笑非笑的瞅着我,脸蛋越发觉得发烫。
“混沌初开,夸父沉睡,女娲补天,万物皆是荒芜,直至炎黄五帝。”
“我那么岁数竟如此之大……”我默默的伸手摸自己脸蛋,还好不是那么的干巴巴,对此颇感欣慰。
“胧芷,你想多了,我只是陈述一个历史事件罢了。”
我:“……”帝尊你都是这么皮的吗?
我竟然无言以对。
“你可知,这龙筋何来?”我轻轻抚着发丝上的龙筋。上面的炙热清晰可触,没有往日里的寂冷。
茯笹未曾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突然伸手点了点龙筋,一道金光闪过,原来束缚着我的发丝,瞬间散开,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龙筋不知何时竟化成只有掌心那般大小金色的龙,轻轻的趴在茯笹的右肩上。
茯笹用食指碰了碰那小龙,眉眼里的情绪波动很明显。只见他指尖缕缕金色光芒包裹着它,消片刻便重新恢复龙筋的模样躺在茯笹掌心。
随后茯笹俯身轻轻将我的长发握在手里,我别扭僵硬的坐着。那股独特清冷的荷香,仿佛安抚般的萦绕在身边。
待他重新坐好时,分明已经敛收好情绪,少了以往的冷疏之意。好看修长的双手拿起一旁我不知何时搁那的书,翻开几页。他含着笑,卷舌低低声念:“胧芷,你何时有那么高的觉悟?”
大概是因真信了他那句未过门的媳妇,原本对他还有的那几分忌惮也就因此消失了。我慵懒的用手指点着桌子,轻轻撇了眼书。
哦,那本从清音那抢来的佛经。嗯,隐约记得是讲述济苦救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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