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峰被展令元盯了足足有五分钟,脸上也难免有些不自在起来。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曲峰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是很了解这个表弟,难道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纨绔?
“是,你大错特错!”展令元冷冷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学无术,是靠着我爸的关系混吃等死,在你面前我也一直自惭形秽。不过好在我今天来了,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你自己无能败在曲岳手上,却想出这样的阴损的主意来反击,你以为自己能够借着打击曲岳和李婧,洗刷你的罪名,重返鸿海集团?你的格局、手段和李婧完全是一个路数的,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展令元!你说什么!”曲峰被他激怒了,没想到这个纨绔浪荡子也敢来挑衅自己。
“我说你卑鄙无耻,我看不起你。”展令元算是彻底看清了曲峰,霍然起身,“顺便提醒你一句,曲岳的能力强你几百倍,我劝你别逼他,他要是真被逼急了,你一定会过得比现在更惨。”
展令元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曲峰皱起眉头,对他的威胁不以为然,曲岳那个黄毛小子,如果不是当时他一时大意,没有严加提防他,又怎么会被他篡位夺权?
倒是他错看了展令元,莫非外头传来的消息有误?
展令元比曲岳大了十岁,他们过去曾经很要好,自从曲岳创业成功后,展令元和他之间就有了瑜亮情结,虽然表面上依旧很好,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出来,但却瞒不过他。
后来曲岳回国担起了鸿海集团,又抢走了展令元也喜欢着的女孩子,两人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照理说,展令元应该是恨曲岳的,一个妒火中烧的男人一定会照着他预设的剧本走,现在他摆出这样的姿态,倒是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了,难道这个纨绔还是个正直义气的男人?
曲峰嗤笑一声,大摇大摆地站起身,模样潇洒从容,仿佛他要回的不是号房,而是他的办公室,深沉如他,可不会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
时钟滴答滴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屋里的气氛却始终没有变过。
“好了,别生气了,”一晚无眠,直到天色微明,他终于再也受不了伸出手去,将她拥入怀里,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这回是真的生气了,红着眼猛地挣扎出他的怀抱,咬牙抹去脸上的泪水,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吃定她了?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心急,”他跟着她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搭着她的肩膀,低声哄道,“婚礼还是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我们不提前了好不好?你别生气,是我错了,我一定尽我所能让婚礼的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好不好?”
他的姿态摆得很低,语气更是真诚得让人心疼,她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已经许诺了,那就一定会做到。
“我不是要挑剔什么,婚礼上的琐事那么多,哪有可能真的完美无缺,我就是觉得你的心态有问题,”她终于肯转过身正视他了,语带委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不容易对一个人动心,同样也不是会轻易变心的人,为什么你总觉得我会离开你?到底是什么事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室内的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感受到他身上那一瞬间的僵硬与慌张。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沉默中,她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
“没有,我只是心里的压力太大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是谁逼着你离开鸿海集团的?”
他轻叹一口气,“晗如,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审犯人的语气和我说话?”
“曲岳,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能不能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她心头微凉,曾经以为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能够彼此分担所有的幸福和痛苦,可是他还是选择了瞒着她。
“你的性格我再了解不过了,当初鸿海集团的形势恶劣到那个地步,你都能顶得下来,现在怎么会轻易放弃?你的情绪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说明这件事不是普通的小事,但你却选择了对我守口如瓶,我们还没有结婚,关系就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让我怎么放心将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你?”
这段时间,她不是不委屈的,但是她爱他,心疼他,体谅他,一让再让,一忍再忍,终于忍让到了极限。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声音有些抖,按住她的手是那么的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再给一点时间……最终还是没有承诺要把一切告诉她……
她闭了闭眼,搂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卑微地乞求着,伴着窗外渐渐亮了起来的天光,她看到了他的绝望和伤心。
明明他们是如此深爱着彼此,却又是怎么把对方逼到这个地步的,她望着窗外,心头的痛意蔓延开来。
“晗如,你如果真的不想嫁给我,我不会勉强你,”他伸出手将她的发丝勾到脑后,温柔中带着小心翼翼,仿佛她随时有可能离开似地,“你不要生气,不要吵架,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遗言,她心头一跳,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你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他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他的心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和得了绝症有什么两样?
“难道是真的?!”他那自暴自弃的态度,让她心中一沉,吓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轻轻扯下她的手,声音苦涩,“别胡思乱想。”
他萧索的语气怎么可能不让她胡思乱想?
她心乱如麻,深吸一口气,逼退眼底的泪意,“好,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他身体微僵,语焉不详的态度还是让她误会了,他知道这样很卑鄙,可是只要能够把她留在身边,就算他真的得了绝症又如何?
“BOSS,没睡好吗?”谢允将两杯咖啡递给赵晗如和曲岳,他们脸上带着浅浅的倦意,看上去很没有精神,像他们这样的工作狂就算不眠不休地工作几天都不会出现这样的状态,何况最近赵晗如已经推掉了大部分的工作,专心筹备婚礼的事情,照理说不该这么憔悴啊。
“还好。”她漫应了一声,听着设计师和她确认婚鞋的每一个细节,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回头看曲岳一眼。
谢允更觉得奇怪,她和曲岳始终十指紧扣,虽然交流不多,但是眉来眼去的,看起来也不像是出了问题的样子。
“曲先生,赵小姐,你们放心,我们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鞋子做出来,一定能够让你们满意。”设计师自信地笑道。
“最快是多快?”赵晗如迫不及待地问。
“一般是一个礼拜,加急的话三天之内,应该没有问题。”设计师沉吟片刻。
赵晗如和曲岳也算是他们的老客户,这家手工制鞋店在伦敦开了几十年,一双鞋的价格高得令人咋舌,而且十分大牌,无论客户的身份有多尊崇,出的钱有多少,他们都只接受客户自行上门量脚定制,从不提供上门服务,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上流社会的人趋之若鹜。
赵晗如虽然生活低调,但她的父母信奉女孩儿要娇养的道理,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这家制鞋店照着她的脚型手工定制,这么多年下来也成了她的生活习惯,这家店里的设计师和制鞋师傅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为了赶婚期,自然会全力以赴。
“谢谢!”她松了一口气,望向曲岳。
“不急。”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眸色沉了沉,自己又一次用爱情要挟她,逼迫她妥协,他甚至不敢想象,她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有多么愤怒。
“BOSS,婚礼要提前?”谢允这才反应过来,难掩惊讶。
“还没最终确定,但是希望能够在拿到登记的那一天举行婚礼。”赵晗如柔柔地开口,他们之前考察了几个婚礼的地点,但一直没有把时间定下来。
“好的,我再去确认一下近期能够排到的地点,还有酒店那里我们最好也要提前打个招呼。”谢允捺下惊讶,一口应了下来,敬业地拿出记事本将需要做的事一一记下,时间提前了,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了,但她却毫无怨言。
“我的万能助理比你的好用多了吧?”赵晗如笑了起来,不无得意地向曲岳炫耀道,他那十几个助理团队,看起来唬人,却不像谢允这样真心实意,体贴周到。
曲岳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无声地震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立刻脸色微变,“我去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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