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阳光照在肆无忧惨白的脸上，映出她眼中的惊惶和无助，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骄纵跋扈的肆无忧？

分明是个为情所困、道心破碎的可怜人

宋瑾瑜：无忧……

宋瑾瑜红着眼眶蹲下身，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宋瑾瑜：你受苦了

肆无忧迅速反应过来

她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肆无忧：大抵……就是天意吧

她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走到窗边，那盆海棠在晨光中开得正好，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肆无忧：不过是重头再来

她轻声说，指尖轻抚花瓣

肆无忧：这样的循环......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暗处，宋锦麟手中的白玉棋子“啪”地碎裂

他眯眼看着院中的一幕，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疑虑，道心乃修道根基，竟能为一个已逝之人破碎至此？

宋瑾瑜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抱住肆无忧单薄的身躯：

宋瑾瑜：别练了，我们先养好伤好不好？

三日过去

肆无忧依旧日复一日地练着基础剑法

她的动作比之前流畅了些，但依然漏洞百出，宋锦麟站在白玉亭台的窗前，冷眼旁观了整整三天

第四日清晨，当肆无忧又一次握不稳剑时，他终于忍无可忍

宋锦麟：道心碎了，就连剑也不会握了吗？

宋锦麟的声音如寒冰刺骨，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院中，月白锦袍纤尘不染，与满身汗水的肆无忧形成鲜明对比

宋锦麟：没人教你吗？

肆无忧浑身一紧，她下意识回道：

肆无忧：有……

话音未落，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透过时光看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但随即，那笑容又化为苦涩，她垂下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庞

宋锦麟冷笑一声：

宋锦麟：那他还真是差劲，教出这么一个差生

肆无忧：不许你这么说他！

肆无忧猛地抬头，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向宋锦麟，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眼中灼人的怒火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肆无忧：是我，我不是一个好学生

声音很轻，却字字泣血

宋锦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但随即，他又烦躁地皱起眉：

宋锦麟：愚蠢

说完转身离去，月白锦袍在晨风中翻飞，带起几片零落的海棠花瓣

第二日，晨露未晞，竹院内已响起“铮铮”剑鸣

肆无忧一袭素白练功服被汗水浸透，紧贴在单薄的身躯上

她笨拙地演练着基础剑招，腹部伤口因长时间运剑而隐隐渗出血迹，在白衣上晕开点点红梅

宋锦麟倚在白玉亭台的栏杆上，水墨色锦袍衬得他仙风道骨，他冷眼看着院中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一个时辰了......

日头渐高，肆无忧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却仍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相同招式

她苍白的唇被咬出一道血痕，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宋锦麟眉头微蹙，他比谁都清楚那道伤口的严重性，那是他亲手留下的灵力瘀堵，稍一运功就会痛如刀绞

两个时辰......

正午的烈日灼人，肆无忧的剑招已完全走形，她的手臂颤抖得厉害，几次险些握不住剑柄，却仍不肯停下

宋锦麟的指尖在栏杆上敲出烦躁的节奏，他本以为这女人撑不过两个时辰，没想到......

四个时辰......

夕阳西沉时，肆无忧终于一个踉跄跪倒在地，她急促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宋锦麟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内室，水墨锦袍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第二日、第三日，同样的场景重复上演

第四日清晨，当肆无忧又一次拖着伤体练剑时，宋锦麟终于忍不住了

宋锦麟：这院子可真不错

他踱步到院中，声音带着刻意的慵懒

肆无忧恍若未闻，继续专注地挥剑，阳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映出眼底一片死寂

宋锦麟：欲速则不达

宋锦麟眯起眼睛

宋锦麟：你这样迟早练废自己

剑锋划过空气的声响依旧未停

宋锦麟：教你的人不知道练剑要讲究分寸吗？

宋锦麟突然提高音量，水墨色锦袍无风自动

肆无忧的剑势终于一顿

她缓缓收剑，目光落在那盆海棠花上，久久不语，片刻后，她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单薄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绝

宋锦麟盯着紧闭的竹门，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只有在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有反应

呵，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第五日开始，事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每当肆无忧练剑遇到滞涩时，宋锦麟总会“恰好”出声指点

宋锦麟：手腕再抬高三分

宋锦麟：灵力走少阳经

宋锦麟：这一式要借腰力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字字切中要害，肆无忧虽不回应，但下一次出剑时总会不自觉地按照他的建议调整

直到某个闷热的午后

肆无忧已经连续练了六个时辰，动作越来越僵硬，宋锦麟敏锐地察觉到她体内灵力运转已到极限，再继续下去必然伤及经脉

宋锦麟：够了！

他冷声道

见肆无忧不理，宋锦麟眉头一皱，指尖弹出一道银光，精准地打在她握剑的手腕上

“锵——”

玄剑应声落地

恰在此时，院门被猛地推开

顾臣翼一袭墨色劲装站在门口，俊美的脸上满是怒容：

顾臣翼：宋锦麟！你对肆无忧了做什么？！

自从上次从这里离开，他发现自己看不懂肆无忧了，在这段时间的反思里，他听闻宋锦麟来找肆无忧的麻烦，想要去看看

但听说宗主也去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便又放弃了，主要也是肆无忧对他态度的转变，让他生气又烦躁

但一直不去，心里一直在想着她，实在忍不住想偷偷看一眼，却发现宋锦麟竟对肆无忧出手！

院子里，阳光照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在青石地面上交错纠缠

宋锦麟神色淡漠地收回手，月白锦袍上银线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微微抬眸，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宋锦麟：没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

肆无忧恍若未闻，弯腰拾起地上的玄剑

她的动作很慢，素白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纤细得惊人的手腕，阳光透过她散乱的长发，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她安静地坐回藤椅，目光又落在那盆海棠花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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