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木华黎,说道:“我恳求你,让我去吧!死在我特种兵手里的金国大人物不知道有多少,哪个不是千难万险,我不也没死吗?我有把握银青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木华黎坚定的说道:“这个事情不要再说了,我不同意,大汗也不会同意,全军都不会同意。我意已决,你退下吧,立即准备明天炸毁上京城。”
巴根台回到军帐,沉思了半晌,喊来那日松、特伦敖都、努桑哈、吉日格勒、乌其恩、也速兀格、史天安等特种部队核心人物。他面色严峻的对部下说道:“木华黎诺颜已经决定,明天就将派我们烧毁上京城,数十万人将被烧死炸死,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惨事发生。我决定今夜单身入城刺杀金军统帅,你们怎么说?”
特伦敖都说道:“木华黎诺颜有命令吗?”
巴根台说:“没有,木华黎诺颜严令我等不得擅自实施这次行动。我是自作主张,你们支持我吗?”
那日松叫起来:“你疯了吗?你这是去送死!你死了乌尔罕怎么办?珠岚老额吉怎么办?兀良哈台怎么办?就算你死了也是白死,木华黎诺颜军令何其森严,你这是何苦?”
巴根台厉声说道:“我意已决,绝不更改!我绝不能再让屠城惨祸再发生了,这样下去,长生天会把灾祸降临到我们和我们的亲人身上。”
努桑哈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只能同意,我请求和你一起入城。”
巴根台说道:“绝对不行!这次任务就我一个人去,人多碍事。”
也速兀格叫喊起来:“当初在清州城就应该我去执行刺杀任务,事到临头你改变了决心,以致身受重伤,我绝不能让你再去冒险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巴根台坚决的说道:“不行!我找你们来不是和你们商量的,具体的行动方案我心里已经有数。我将在今夜子时行动,伞降到上京城里,行动时间是1个时辰,寅时你们派2个热气球接应我撤退。我找你们来是想给你们提个醒,如果我回不来了,那日松就是特种部队的新统领。你们要象服从我一样服从那日松,听从那日松百夫长的指挥。”
他狼一样的眼睛扫视了诸将一眼,摘下胸前佩戴的鹰徽,交到那日松手里,说:“替我保管,我回来还给我。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那日松接过鹰徽,说道:“我升起热气球在天上掩护你。”
巴根台说道:“你想暴露我吗?还是想让银青有准备躲起来?不行!都静静的给我在营里呆着,就跟我还在军营里一样。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对木华黎诺颜说,他赐给我的弯刀和我一起去见长生天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解散!都退下吧。”
特种部队是巴根台一手创立的部队,在这支部队里,他的命令就是圣旨。在特种部队创建之初,巴根台就有意识的严禁下级质疑上级的任何决定。积威之下,他的意志谁敢违抗,诸将只能默默的给巴根台准备热气球和其它装备。
夜半时分,巴根台换上轻便衣甲,将手、脸和兵刃涂上黑色的油彩,部下也已把热气球和降落伞涂成黑色,黑暗之中有如黑色的幽灵一般。巴根台紧紧的抱了一下兀良哈台,跨上吊篮,点火升空。特种部队全体集合,默默的为他们的精神领袖送行。
巴根台有狼一样的眼睛,夜间视物和白日几乎没有区别,这使他在夜航上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优势。他用娴熟的技术驾驶气球无声的飞临上京上空,夜晚的上京早已宵禁,下面黑压压一片。他点燃了炸药的导火索,然后悄无声息的伞降到城中。
有心的上京人会看到天上一团微弱的火光如彗星一般,悄悄的掠过他们头顶上,忽然一声巨响,微弱的光芒变成一个巨大的火球燃烧着坠落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战火中的人民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吉祥之兆。
巴根台顺利的伞降到城南的一个院落,他用特种部队专用的伞兵刀割断绳索,跌落到院中。院子里的狗忽然吼叫着扑上来,寂静的夜里附近院落的狗一齐吼叫起来。巴根台能暗夜视物,他冷静的飞出绳索,准确的套住这条凶猛的大狗,瞬间将之勒死。
一个老者提着气死风灯,披着衣服推门走出来。一边叫着:“是谁啊?”
巴根台猛扑上去,钢铁一样的左臂锁住老者的脖颈,使其不能出声,右手短刀横在老者的咽喉,气死风灯掉在地上烧成一团火球。巴根台随后将老者拖入屋中。屋里一灯如豆,床上坐着一个老太和一个半大孩子。看到鬼魅一样的巴根台拖着老者闪身进来,都惊叫了起来。巴根台低沉有力的声音喝道:“再喊,我就杀了他!”老太和孩子立刻安静下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巴根台对床上的老太说道:“我不想杀人,但是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有半句谎言,我就先杀了这个老汉,再杀了这个孩子。听明白了吗?”
巴根台如黑色的鬼魅,巨大的阴影投到墙壁上,严厉的语气冷的象冰,谁也不会怀疑这个凶神恶煞说到做到。老太抱着那个孩子,浑身抖个不停,牙齿的的响,说不出话,只是不住的点头。巴根台扫了一眼屋里的衣被陈设,显然是个贫寒人家。
忽然,巴根台感到有脚步声在向自己背后悄悄逼近。巴根台从小就受艰苦训练,不知道和多少狼群雪豹马熊搏杀过,他有野兽一样的敏锐,院落里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脱他的耳目。背后劲风忽然响起,巴根台略微侧身闪过,右手的伞兵刀刀背顺势重击在一条大棒上,大棒应声落地,巴根台右腿扫出,将敌人踢倒在地。偷袭的敌人一声惊呼,竟是个女人,汉人裙钗打扮,30岁不到年纪。那个女人哭喊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放了我公爹,家里的东西你要什么就拿走好了。”
巴根台说道:“我不是贼,告诉我银青元帅的帅府,我就饶了你们。要是不说实话,谁也别想活命。”
那妇人说道:“银青元帅府邸往北走3个坊就是。”
巴根台放开老者,将他推到床上,把伞兵刀插回靴筒。对那妇人说道:“好!现在你就领我去,你的家人要是敢乱喊乱动走漏了风声,我就先杀了你。”
妇人说道:“好,我这就领你去。可是现在兵荒马乱,早就已经宵禁,街坊现在都已关门落锁,街道上到处都是巡查的士兵。你连街坊都走不出去。”
巴根台说道:“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告诉我道路,我自然能到那里。”
老太说道:“这位好汉爷爷,让老头子带你去吧,放了我媳妇。”
那老者早就吓的面如土色,哪里还敢跟着巴根台去送死,心里只想赶紧打发了这个凶神,他抖抖的说道:“我老了,腿脚不大灵便,还是媳妇去吧。”
巴根台看了老者一眼,象这等人谅他也不敢向金军通风报信。他说道:“好!就是这样!”
他带着妇人离开屋子,关好门,用那条大棒牢牢的抵住大门,让屋里的人一时出不了屋。然后牵着女人大踏步走出院落。
坊门早就关闭,巴根台把女人绑在背上,轻若无物,飞索攀上墙头。大街上果然有巡查的士兵,巴根台乘两批士兵换哨的间隙,飞身上了北面的坊。妇人伏在巴根台背上,随着他悄无声息的蹿房越脊,飞过高墙,感觉像腾云驾雾一般,只是依靠着一根绳索。女人头昏脑胀,象梦里一般。
在那妇人的指点下,巴根台很快到了银青元帅府,只见府邸四周戒备森严,三步有岗,五步有哨。巴根台解下那女人,命令她向西面跑,用钢弩指着她的后心,一有异动立即射杀。那妇人很听话,拼命的向西面跑,银青府前巡哨的士兵发现有外人跑动,立刻呼喝起来,一窝蜂的向西面追去。
巴根台乘乱飞上高墙,进入了元帅府。他知道那妇人很快就要被抓住,自己的行藏就要暴露了,他必须立即找到银青元帅刺杀之。
巴根台飞索上了一个屋顶,目光一扫就找到了这个大院落的正堂,灯火通明,兵马铿锵进出,侍卫林立。巴根台在暗夜中躲过巡查内卫,悄然潜入,登上正堂旁边厢房的屋顶,伏在屋脊下。
只见大堂正中端坐着一位怒气勃发的老将,须发皆白,年龄总在60以上,想来就是银青元帅了。两厢坐着两排盔甲鲜明,肋下佩刀的将领,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将领正和老帅激烈争论:“大帅,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花道之战蒙古人不到1个时辰就把我们8万大军炸成一片血肉,把上京炸成废墟是易如反掌。咱们拼死抵抗了这么久,无数将士丧命,也算是对得起皇上了。莫非你真想让蒙古人杀进城里,阖城数十万百姓玉石俱焚吗?”
银青元帅厉声喝道:“乌古伦寅答虎,你我都是金国百姓,皇上给了你我功名利禄。难道大难临头,我们就不顾廉耻屈膝投敌吗?”
寅答虎说道:“大帅啊,如果咱们拼死抵抗能对大局有半分的好处,就算是咱们全军战死也是值得。可是你飞章告急,几乎一日一次,南京的朝廷可有半分的消息?蒲鲜万奴拥众数十万就在东京,离我们不过数日路程,这么长时间他没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援军,见死不救。我们即无力为国家守住这座城池,又不能消耗牵制蒙古军队,那么数十万军民白白牺牲有什么意义。”
银青说道:“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身为军人,国家所养育,即不能守住国土,又不能保卫百姓免遭涂炭,已经是羞耻万分。还要向仇敌屈膝请降,那么人和禽兽还有什么区别!老夫受国厚恩,现在身已在绝境,我银青头可断,投降漠北吃生肉的生鞑靼那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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