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凡和童暖暖还是晚了一步,他们赶到英国警局的时候,燕德立已经先一步去了停尸间。
Jim接待了白慕凡和童暖暖,三人正说着话的时候,燕德立红着眼眶走了出来,见到白慕凡和童暖暖的瞬间,他脸色一变,双拳倏地攥紧了。
但很快,燕德立就松开了双拳,他悲伤地走到童暖暖身边。
“他应该会想要见到你。”轻声叹了口气,燕德立拍了拍童暖暖的胳膊,“你去看看他吧!我不能阻拦我儿子最后的心愿。”
说着,燕德立老泪纵横。
童暖暖红了眼眶,安慰了燕德立两句后,就和白慕凡进了停尸间。
正如Jim所说,燕儒承没了内脏,脖子到小腹之间瘪瘪的,童暖暖只是隔着白布看了一眼,就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等白慕凡和童暖暖从停尸间出来,燕德立已经办理好手续,正站在门口等童暖暖。
“我其实很恨你们。”看了白慕凡和童暖暖一眼,燕德立吐出一口气,“我的女儿和儿子,因为你们而毁了!现在一个畏罪潜逃,一个客死他乡!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你们,才能让我心里头的杀念少一点!”
深呼吸,燕德立看着童暖暖,“我以前很少关心儒承,我觉得他是男孩子,不需要我照顾太多,但你说得对,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该疏忽他的!”
这些话,还是童暖暖跟燕儒承结婚之前,和燕德立打电话时说过的。
只是,那时候燕德立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一如既往地宠爱着燕茹雪,而对燕儒承甚少关心。
“是我!是我一步步把他逼走的!”想到燕儒承离开家之前的那一幕,燕德立再次红了眼眶,“这些年我对他实在照顾的不够,他到了英国之后,我更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是我这个父亲失责啊!”
“燕叔叔!”童暖暖扶住站不稳的燕德立,“你不要再说这些了,人死不能复生,儒承其实心里都明白的!”
童暖暖无法说出燕儒承不怪燕德立的话,因为在她看来,有时候燕儒承是真的怪燕德立太偏心。
“谢谢你来看他最后一眼。”推开了童暖暖的手,燕德立深吸一口气,背过身抹掉了眼角的泪,“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儒承了,你已经有了你的选择,就不要再一次次在他伤口上撒盐了!”
赶着白慕凡和童暖暖,燕德立低声说:“我会带着他的骨灰回国,但不管是在英国还是在北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们了。”
说完,燕德立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白慕凡和童暖暖说话的机会。
Jim在一旁看着,他轻叹了口气,安慰着童暖暖,“老人家是这样子的,你不要怪他。”
“我没有资格怪他。”摇摇头,童暖暖擦着眼角。
白慕凡心里烦闷,掏出兜里的手帕,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别再哭了,他不会想看到你的眼泪,这点我明白。”白慕凡柔声说着。
童暖暖拿着手帕不吭声,她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不清她还有没有哭。
“你们赶来很累了,我已经替你们订好了酒店,现在先带你们去登记入住,等你们休息之后再作打算吧!”Jim轻声说着。
童暖暖点点头,和白慕凡跟在了Jim身后。
燕德立的动作很快,办好手续的第二天就带着燕儒承的骨灰回国。
Jim收到消息的时候,燕德立已经搭上了回程的飞机,白慕凡和童暖暖就是想追也来不及。
“你们打算怎么办?”Jim坐在酒店大厅里,看着白慕凡问。
看了眼心情低落的童暖暖,白慕凡握住了她的手。
“可能会在英国呆两天,她想知道警方的调查结果。”
Jim微微皱眉,“通常这类案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破获,而且,我听说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在儒承身上也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所以……”
他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案子恐怕会变成无头公案。
“我还是想多呆两天。”童暖暖抬起头,一双眼红彤彤的,看样子昨晚没有睡好。
见她挺着肚子,还红着眼,Jim突然有些后悔,不该叫她过来,更不该在这时候告诉她燕儒承的死讯。
通过Jim的表情,童暖暖猜到了他的想法,“Jim,我很感谢你通知我,如果没能见到儒承最后一面,我想我会一辈子都生活在自责之中。”
“可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是他想见到的。”Jim叹了口气,“他喜欢你笑,我们都喜欢你的笑容,那真的很美。”
“抱歉,至少我现在笑不出来。”摸着脸颊,童暖暖嘴角下沉,“不过,我想下次在他墓前,或许我会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样也好。”看了眼黑着脸的白慕凡,Jim半开玩笑地说:“但下次就不要带你先生了,我怕他会憋出内伤。”
童暖暖看向白慕凡,却见白慕凡对她笑笑,还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如果她不带我去,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拆了他的墓。”白慕凡看了眼Jim,轻笑道:“我虽然爱吃醋,但在这件事上,我还是清楚该怎么做的。”
Jim耸耸肩,“白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燕儒承的朋友。”白慕凡没再继续说下去。
童暖暖歉意地看了Jim一眼,“Jim,我今天想去农场拿点东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
看了眼白慕凡,Jim朝童暖暖点点头,“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虽然儒承不在了,但你和我还是朋友。”
“谢谢!”
告别了Jim,童暖暖和白慕凡出发,去她和燕儒承曾经住过的农场。
“这里很偏僻,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到了农场,白慕凡环顾四周,他觉得这里风景不错,只是太偏僻了。
“是儒承找的。”顿了顿,童暖暖苦笑,“或者说是陈姐找到的。”
“那燕茹雪有可能住在这个地方了?”白慕凡反问了一句。
童暖暖笑笑,“怎么可能?她……”
突然间,童暖暖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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