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黛西的宣言在培养舱阵列中激起涟漪般的电子杂音。白瓷人偶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机械嗓音陡然拔高：

"错误选项！启动矫正协议！"

无数条光纤从天花板垂落，如同毒蛇般袭向黛西。她的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反应——左手无名指的机械关节自动弹开，露出微型接口，精准接入最近培养舱的控制面板。

**病毒程序上传中……**

**记忆防火墙已突破……**

**D-007人格模块激活……**

银发少女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

- **实验室的夜晚**：克莱尔（银发版）偷偷修改主控程序，将痛觉感知系数从0.3调到1.0

- **雨中的抉择**：她把真正的记忆卡塞进黛西（黑发版）的病号服口袋，自己走进电击治疗室

- **最后的馈赠**：那枚刻着"LYN"的发条钥匙，是林缘用自己最后一块人格芯片打磨的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黛西喃喃自语。她的视网膜上浮现出半透明进度条——克莱尔记忆同步率64%、林缘技能模块加载完成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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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血肉机房**

光纤突然集体自燃。黛西沿着烧焦的路径狂奔，来到标着"核心处理区"的金属门前。门锁是DNA验证装置，显示屏闪烁着：

**请输入样本编号**

她下意识地将左手按在扫描区。机械手指的关节处渗出鲜血——那不是机油，而是真实的、温热的血。

门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黛西的胃部痉挛：

1. **中央计算机**

由七具少女躯体拼接而成，她们的脊椎延伸出光纤神经，头盖骨被替换成散热片

2. **记忆存储器**

数千个玻璃罐悬浮在半空，每个罐子里浸泡着不同年龄的大脑皮质层

3. **操作终端**

马克医生的机械骨骼坐在那里，胸腔敞开着，露出里面跳动的人工心脏——材质是草莓印花陶瓷

终端屏幕显示着最新指令：

**执行最终方案：花园除草行动**

**目标：销毁D系列所有异常个体**

黛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突然明白海报上"花园"的含义——这里就是培养实验体的苗圃，而她们都是待除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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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林缘的遗产**

操作台下方藏着暗格。黛西用发条钥匙打开它，发现里面是：

- 半片破碎的防护镜（镜腿刻着"给不听话的徒弟"）

- 神经外科手术刀（刀刃有使用过的磨损痕迹）

- 一张老式照片（林缘搂着两个少女的肩膀，三人发色分别是黑、银、蓝）

照片背面写着：

"记住，真正的记忆藏在——"

后半句被血迹模糊。但黛西的机械眼突然自动对焦，在血迹下辨认出压痕：

**"疼痛最强烈的地方"**

她猛地扯开病号服领口。锁骨下方有一道陈旧的手术疤痕——那不是外伤，而是记忆移植的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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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疼痛解码**

手术刀抵住疤痕的瞬间，整间机房响起凄厉的警报。黛西却笑了，她终于理解克莱尔当年调高痛觉感知的用意：

"只有痛到极致，才能看见被藏起来的真相。"

刀刃划开皮肤，没有流血，而是露出皮下精密的生物电路。在电路板夹层里，藏着微型全息投影仪——

**播放内容：**

- **片段1**：林缘在手术台上摘除自己的左眼，将其改造成数据接口

- **片段2**：她将三个意识体（黑发、银发、蓝发）的记忆编码成DNA链

- **片段3**：马克医生发现后，机械手指刺穿了她的防护镜

投影最后定格在一串坐标上：北纬35°41'，东经139°46'——东京某处的仓库。

"原来我们三个都是……"黛西的机械手指深深掐入操作台，"……林缘的分裂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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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齿轮咬合**

机房的灯光突然变成血红色。马克医生的机械骨骼"咔嗒"一声转动头颅，电子眼闪烁着逼近：

"第九代，你越界了。"

黛西却看向自己正在数据化的手臂。银发克莱尔的记忆、蓝发林缘的技能、还有她自己作为黛西的意志，正在融合成全新的存在。

"不，医生。"她举起手术刀，刀身映出自己逐渐变成淡紫色的瞳孔，"是你们创造的齿轮……"

"……终于咬住了造物主的喉咙。"

当刀尖刺入人工心脏的草莓陶瓷时，整个培养舱阵列开始崩塌。黛西在爆炸的强光中，听见三个声音同时在自己体内说：

"去东京。"

"找我们的本体。"

"结束这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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