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反抗已经没有什么卵用了,既然如此,我身体一挺,两眼一闭,完全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态度。
某人把头埋在我的脖颈里,均匀地吹着气:“为夫很温柔的。”
温柔的结果就是——直到十二点我才下了床!
骗子!周行之就是个骗子!
更无语的是,林笑见我扶着腰刷牙,立即做出一副秒懂的样子:“哦——老周昨天真的受伤了吗,我可是很怀疑哟。”
我也很怀疑!
某人气定神闲,对着他的平板看的正欢,昨天虚弱的模样一扫而光,半点痕迹都不留。
“周行之你给我过来!”
“干嘛?”
“不干嘛。”我向他勾勾手。
他倒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把平板放腿上,两手一摊十分诚实地说:“昨天我真的受伤了。”
我冷哼一声:“既然你有这个精力,昨天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解决掉那些鬼!你知道林笑被吓成什么样了吗!”
“知道。”
“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担心你吗!我一直在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得把骨镜抢过来,不能容忍自己看着你受伤,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你去救你!”我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只有我自己才能听见,“我害怕失去你,特别特别害怕……”
那种面临失去的恐惧感,那种想要强大起来守护一个人的愿望,第一次那么强烈。
我不想总是做你的小女孩,什么也不懂躲在你的翅膀之下,甚至危急时刻只能成为你的累赘。
爱,是两个人共同的成长,是两个人相互守护。
而不是其中某个人,以一己之力喂另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空。
一双手臂从背后伸出来,将我拉入温柔的怀抱。
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背,安定之感随着指尖传遍全身。
“你能这么想,昨天的冒险就都值得。”
“什么?”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过了一阵子才算是明白过来,“你本来是可以驱散那些鬼魂,但是你没有,就是为了刺激我?”
周行之的唇边挂着浅浅笑意。
虽说他这种行为有些过分,但是细细想来也是挺合理。
对我这个人,直接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相反的,通过某些情况让我有切身的体会,才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愧是三世的真爱,周行之居然能这么了解我。
恐怕这辈子只能被他吃死了。
我狠狠地掐了一把周行之的腰:“心机婊。”
“你们俩够了吗?单身狗已经躺枪很久了。”
林笑迟疑地站在门口,想开门又不敢伸手,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趁机从周行之怀里钻出来,“啪嗒”一声拧动门把手,做了个一个请的手势。
“好了你们继续恩爱吧,勤劳的我出去买饭了!”
“两个素菜!随便什么菜都行!”
“好嘞!”
林笑面对电梯,摁了向下的按钮。
待我转过身来,和周行之正好来了个面对面。
他紧抿双唇,看起来比平时正经许多:“等吃完饭,我们去找韩子归谈谈拿回骨镜的具体方案。”
“好。”
顺手跟韩子归发送了一条信息,约好见面时间。
下午两点半,我和周行之准时到达韩子归家里。
入眼的是整整齐齐的茶几,干净平整的沙发,一尘不染的地板,所有的东西都井然有序。
这让我很意外。
印象中男人居住的地方都特别凌乱,臭袜子什么的满地都是,万万没想到,韩子归居然这么爱干净,难道他是处女座?
韩子归两手一摊:“随便坐。”
说的倒挺大方,可是这地方也忒干净了,简直干净得我都不敢坐下!
周行之丝毫没有这个顾虑,大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反正他是鬼,坐上去也不会弄皱沙发罩。
我就不同了,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靠窗的木椅,正襟危坐。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有史以来坐姿最为淑女的一次!
“喝茶吗?”
韩子归翻了翻柜子,取出一套崭新的茶具。
“喝!”周行之一点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挑了三个杯子放在茶几上,一脸期待地望着韩子归。
“没什么好茶,碧螺春喝吗?”
周行之十分勉强地耸耸肩:“也可以。”
趁着泡茶的空档,我们三个开始了密谋。
韩子归的计策是这样的。
他们二人一起去韩盛音那里,就说周行之离开骨镜鬼气外泄,不得已找到了韩子归,想让韩子归帮助他恢复实力,但是韩子归又做不到,所以才来到了韩盛音面前。然后求和,由周行之表示想要再度回到她的身边。
我觉得不太靠谱:“上一次韩盛音让你用骨笛找我们,你欺骗了她,现在她还怎么能相信你?”
“那怎么办?”
周行之肯定是要出场的,还要赢得韩盛音充分的信任,让她认为周行之是真心悔改……
有点难度啊。
“解契吧。”我对周行之说。
“怎么能!你们解契岂不是让韩盛音更强大更有恃无恐了吗!”
“不见得。”周行之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解契看似助长了韩盛音的威风,实际上也会让她在心理上有所放松,毕竟也只有我主动解契,才能取信于她。”
“对。”我把那个酝酿而成的计划说了出来,“我们可以先表现得冷淡一些,韩盛音一定会认为我跟周行之的关系渐渐破裂,再过几天,可以设计一场戏。比如周行之鬼气外泄招来许多鬼,我出卖了他拿他当挡箭牌,或者他对我心灰意冷出卖了我,再趁机提出解契……反正引韩盛音过去,让她看到我们解契那一幕就行。”
韩子归自告奋勇:“我可以引她出来。”
“可以。”周行之进一步完善了我的计划,“下一次鬼气外泄,小布就跟我吵架,说我带来麻烦如何如何。最后引来韩盛音,我会主动出卖你,这样更容易让她信服。”
“让她以为你心灰意冷,主动放弃了我?”
“对。”
听起来的确是个好主意,可行性也很高。
韩子归主动保证,在鬼气外泄之时,他会确保我和林笑的安全。
说到林笑我忍不住开玩笑:“你可别对她太好啊,万一她爱上你可就麻烦了。”
“爱上我?”韩子归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就是觉得不可能。”
“总之你别对她太好就行了。”
韩子归轻轻晃动手中的杯盏,淡青色的茶水摇摇晃晃,香气顺着杯沿扩散在空气里。
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察到一个问题,韩子归和周行之应该早就认识韩盛音了,第一天见面韩子归还特意让周行之留下,两个人说了那么一阵子悄悄话,不会就是在谈韩盛音吧?
“你还真是后知后觉。”韩子归非常大方地承认了,“我只不过是让周行之小心点,谁知道韩盛音出手太快,骨镜还是被抢走了。”
再怎么说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去程家那所房子,看能不能招来程一泽的魂魄。
为了方便行事,韩子归特意带了几张隐身符。等下了计程车,我和韩子归就贴在了衣服上,周行之本身就是鬼,用不着隐身,可他还是死乞白赖地要了一张隐身符,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要和队友保持一致。
在我看来,他只是想要和我们一样,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仅此而已。
还记得周行之说温羽住院了,等招魂完毕该去看看他,再去看一眼程一泽。
不然怕再过一些日子,就再也见不到现在的温羽了。
我们熟门熟路地到了房门之前,看着紧闭的密码门,我忽然有些惆怅:“没密码怎么进去啊?”
“看我的。”
周行之随便摁了几个数字,大手在锁上晃了一下,但听“滴”的一声,门居然就开了。
对于他这个技能我赞叹不已:“行啊小哥,以后我就把电话号码印在单元楼墙上,标明专业开锁,分分钟搞定,保证整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于此,周行之回应我一个冷艳销魂的白眼。
出于谨慎,我们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在门口小小地站了一会儿。
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韩子归扬手在空中抓了一下,然后把中指放在唇边吹了一口气,皱着眉说:“难怪周行之回去以后鬼气外泄。”
“为什么?”
“这里有韩家骨针的气息。“他在四周寻寻觅觅,最终指着头顶上的门框说,“先前应该就放在那里,只不过现在被取走了。她应该是把整间房子做成了一个结界,只要你进去就一定会受到骨针的影响,从而导致鬼气的流失。”
“可是以周行之的实力,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就是韩盛音的高明之处,骨镜不是在她手里么,那用的可是周行之的骨骼。只要用骨针刮取一点点骨骼粉末,就能够利用周行之的气息将骨针的气息掩盖。这样即使周行之发觉了,也只会嗅到属于他自己的气息,从而不会引起怀疑。”
“这个骨针又是什么东西?”
“和骨刀差不多,区别在于骨刀能够释放和吸收鬼气,骨针却只能释放鬼气。”韩子归率先进了房子,见我们两个还在迟疑就说,“现在没事了,进来吧。”
按照先前的做法,我去找了一张程一泽的照片,此时韩子归已经把火盆和纸钱准备好了。
他点燃纸钱,火苗“噌”的一下窜到空中,吞噬了程一泽的那张一寸照片。
韩子归喃喃念起招魂咒,然后吹响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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