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还未落下,立刻有一群鬼飘过来,或从墙壁穿过,或透过门板直接进了客厅,有的行动迟缓落在了后面,硬生生地从门缝挤过去。
空气里有一缕缕的白烟,它们正是循着烟雾而行,一个一个涎着脸伸长了舌头,一副大灰狼见了小白兔的表情。
周行之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想到这里,我直接进了电梯,虽然已经说傍晚了,但去学校里上个晚自习还是来得及的。
然而我刚摊开书写了两个字,眼角晃了一下,熟悉的白色从窗户外面飞过。
“嘭!”
门被重重地撞开了,上自习的同学有些不悦,也有四五个人刷的一下朝门口看过去,大概是想用眼神责备那个不懂礼貌的人。
可惜空无一人。
但我清楚地看到周行之就靠在门上,他的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极不规则,像是野兽撕咬的痕迹。
有几只跟过来的恶鬼龇牙咧嘴,挥着爪子在他胸口狠狠地抓了几下。
周行之只是皱着眉,根本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我正要过去,看能不能帮他驱散那些恶鬼,如果真的不行们,哪怕挡在他身前为他承受一些些痛苦也好。
就在我抬起脚的时刻,听见了一个女人挑衅的声音:“周行之,你跟着她有什么好处?鬼气外泄她也没办法帮你,我看她居然没有半点慌张呢。”
教室里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动弹,依旧是该看书看书,该做题做题,看来只有我才能听到韩盛音的话。
我把放在桌面上的笔又拿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在书上划了几道横线。
就假装没听见吧。
我若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对于周行之的半点心疼,就很难让他再次回到韩盛音身边,从而夺回骨镜。
再说了,周行之还有事情瞒着我,为此我还在跟他赌气。
不管不管!反正韩盛音也会救他的。
“夫人……”
一只恶鬼试图吸取他的一缕鬼气,可惜出手速度不如韩盛音,她挥了挥袖,顿时有一股力量将那只鬼弹开,它摔在墙壁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周行之一眼,他捂着胸口紧紧皱着眉头,灵体已经几近透明,就像那天第一次鬼气外泄一样。
“你看,她顶多也就看看你,根本就不会救你。”韩盛音一字一句引诱着他,“再说了,就算她真的有心,也未必有那个实力。”
我抱着水杯轻手轻脚地出了教室,从周行之身旁经过的时候,我说:“你要我怎么救你?那么多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还有脸让我救你?”
我这话半真半假,但在韩盛音听来估计句句属实。
感觉到衣袖被扯住了,知道那是周行之,我反而加快了脚步,三步之遥,听见他近乎乞求的声音:“不要丢下我……”
“要不要我帮你?”
“不。”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我就听不清了,等我接了一杯水回去,两个人都都不在教室门口了。
这一晚上我根本就没有学下去,书上的文字一行一行出现在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似的,愣是一句都没记住。
胡乱地划了几笔,就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周行之的名字。那个阴差叫他大人,还说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那么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纠结来纠结去,我觉得应该亲口问问他,语气坚决一点,他应该会说出来的。
急急忙忙回了家,客厅里林笑在看书,我找了一圈愣是没瞧见周行之的影子。
难道是让韩盛音给他治伤去了?
不自觉地想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场景,心里很不爽,等周行之来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
“夫人。”
我狠狠地在书上划了一道,黑色的线透过了纸张,几乎要印在下一张纸上。
“你很生气。”
陈述句,看来他已经摸准了我的脾气。
“没错。”我也不嘴硬,干脆就承认了,顺便讽刺他一句,“我看韩盛音对你挺上心啊,咱也不用演戏了,直接解契吧,你跟她走我没意见。”
周行之面无表情,翘着二郎腿坐在我床上,不紧不慢地反问:“真没意见?”
“我说了没意见就是没意见!”不知怎么搞的,今天特别讨厌他这种语气,就差叉着腰跟他吵起来了。
“喂,你们吵架了?”
林笑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我直接把门关上:“不关你事!”
“夫人,给你喝点。”他的手里凭空多了一个瓶子,上面只写了一个字——醋。
“我!不!喝!谁特么的告诉你我吃醋了?我跟你说我没意见!你跟她在一起不挺好的么!她又能帮你疗伤又能给你骨镜……喂!周行之你干嘛!嗯……”
他二话不说摁住了我的肩膀,狠狠地将我抵在墙上,柔软的唇已经把我未说完的话封在了口腔里。
一只手撩起了我的衣裳,不由分说抚上了我的腰,尔后不安分地上移,安抚似的一圈一圈揉着我的柔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当下就双腿发软,哼哼两声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仍旧有一团气堵在胃里,想发泄却是发泄不出来。
他的舌头在我口腔里横冲直撞,方才的温柔已经消失殆尽,唇瓣被咬得有些疼,我心一横,对着他的下唇就是狠狠一口。
“嘶……”
他吃痛,摸了摸嘴唇却还是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反而变本加厉,毫不客气地掰过我的双腿,我居然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腰。
“夫人,比以前有进步,值得表扬。”
我咬着下唇尽量不发出声音,还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但就在他挺身而入的时刻,忍不住轻声地哼哼唧唧。
迷蒙的视野之中,有他邪气的笑。
忽然,他剧烈地动作起来,我的脑袋无力地垂下,牙齿轻启,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居然这么狠。”
“你才知道,太晚了。”
我刚松口,就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他,因为迎接我的,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折磨。
撕裂般的疼痛与似有若无的愉悦一同袭来,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起一伏,最后他撤回去的时候,简直就连动一下都格外艰难。
浑身上下都酸痛酸痛的。
被他抱了上床,我连盖被褥的力气都没了,还是他帮我盖上的。
“喂周行之。”我有气无力。
“怎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阴差为什么叫你大人?还有他说的话,属于你的一切……都跟我说说吧。”
周行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多少带了一些些勾引的味道:“想知道?求我。”
“不求你,看在我是你夫人的面子上,你就说出来吧,不然我会一直把这个放在心里。”
“好啊。”周行之定定神,“我总是觉得,我被人害了。”
我没有力气翻身,就把脑袋歪到他那边:“你这不废话吗,你年纪轻轻就死了,又有那么深的执念也不消散,肯定是谋杀。”
“我是说,被冥府的人害了。”
“得了吧,你厉害归厉害,可除了在基层工作的阴差,冥府里哪些人你能得罪得起?冥王还是孟婆?”
“自从孟婆死后,冥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周行之的的眼神黯淡下来,像是一盏灯突然供电不足,“这么说吧,我怀疑冥府和韩家有勾结,联合起来害了我。”
“他们为什么要害你?总得有个原因吧。”
“冥府有个规矩,继承人在继任之前都要进行三世历练,我就是在人间历练的过程中遇见了你。第三世,我突然暴毙,被制作成了骨镜,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说的稀松平常,身为倾听者的我倒是大吃一惊。
继承人?什么鬼?
瞬间我有了力气,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一巴掌拍在周行之大腿上:“行啊小子!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官二代!”
某人一看我来了劲头,忽地凑过来在我唇瓣上舔了一下,毫无防备的我张开嘴巴,他趁机缠住了我的舌尖,温柔地吻着。
这样更让人招架不住啊!
我发出了让自己都脸红心跳的“嗯嗯”声,然后拼命地将他推开,让他好好地把事情的原委讲出来。
他抹了抹嘴角,说:“夫人是否心甘情愿委身于我?”
“讲重点!目前你有怀疑的对象吗?冥府的那种。”
“当年冥府有两个继承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现任冥王黑鸦。”
“所以很有可能是黑鸦做的?”
“肯定是,但不能直接去找黑鸦。”周行之顿了顿,说,“现在他们都以为我已经不在世上了,也正好给了我机会。我要调查韩家的事情,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不少玄机。”
“韩家人不是一直在渡魂吗?就跟灵媒似的,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周行之皱眉:“没那么简单,据我所知,韩盛音有时候会食魂,但韩子归又没有类似的情况。而且,他们渡魂之后都把魂魄放在缚魂袋里,每个月都会有固定的人来收取魂魄,至于拿着这些魂魄去做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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