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我没什么想说的,主要是你,无缘无故就被卷进整件事情,不觉得委屈吗?”
这么说话真是费劲,我扁扁嘴无语地回答:“你要是想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就不必了,我现在很讨厌很讨厌他。”
“因为他跟别人在一起?”男人的声音温柔且富有磁,像是一个知心哥哥。
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思路走了:“是啊,总是看见,感觉我眼睛出了毛病一样。”
“想解决吗?”
我顿时从那充满蛊惑力的声音之中清醒过来,像是猎犬嗅到了猎物的气息,敏锐地说:“不必了,我很好。”
对方也不着急,“哦”了一声,说道:“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拨打今天这个号码就可以。”
“啪”,电话挂断了,传来一连串的忙音。
黑暗的屏幕正中出现了一行数字14444,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愧是冥界电话啊,充满了死亡意味。
放下平板我算了算时间,距离下次考试还有五天,顿时我就放心了,拿出专业课的课本看了起来。
林笑不知道去干什么了,此刻就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屋里,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为了整理知识我特意取了一张草稿纸,很快地上面布满了黑色的字迹。我写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再低下头发觉上面溅上了一滴红色液体。
有淡淡腥味儿入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出来!”
四下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我撂下笔假装淡定,但一分钟不到就装不下去了。
太安静了,安静到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我咽了一口口水,努力地深呼吸以让自己平静下来,顺便起身倒了杯水压压惊,等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发觉更多的血迹浸湿了纸张,顺着黑色的字迹不断地扩散、扩散。
逐渐形成了一张人脸。
五官看不清楚,眼睛的位置几乎是两个黑洞,鼻子很模糊,嘴巴好像被什么硬生生地撕开了,露出不规则的伤口,吓得我往后退了几步,正倚在电视柜的棱角上,后背硌得生疼。
怎么又见鬼了!周行之还不在身边,我岂不是要被这玩意儿折腾死!
我随手抄起一个玻璃杯死死地握住,管它有用没用,先上手再说。
我认不出那张脸是谁,那撕裂的嘴唇却颤抖着叫出了我的名字:“秦小布!”
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听得我心底生寒。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忘了被鬼喊不能答应,下意识地升调“嗯”了一声。
那只鬼激动起来,语无伦次地说:“都是因为你!不然阿泽不会看不上我,我也不会死!”
“徐恬?”
我一时愣住了,手在不经意间松了松,杯子立刻从手里飞了出去,一下撞在对面的墙上,伴随着清脆的响声裂成了无数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一阵阴风吹过,如漩涡一般把那些碎片卷了起来,渐渐上升到与手腕相持平的高度。
从我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那些碎片,而且那只手渐渐扬起,做好了投掷的准备。
我慌忙退到卧室门口,看着杯子碎片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在步步紧逼。
周行之……
心底里这个名字渐渐地浮上来。
他会出现吗?
就在我出神之际,碎玻璃擦着我的头发飞过去,死死地嵌在身后的墙上,来不及了,保命要紧!
我闪身进入卧室,用尽力气关上门,可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关门声,有一双手正在对面推门,而且力量比我要大得多。
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最终脚下一滑步步后退,“嘭”的巨大响动过后,我的身体夹在了门和墙之间,几乎要被压成肉饼。
一对带血的脚印出现在光滑白净的地板上,红得触目惊心。
“秦,小,布!”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把身体贴近冰冷的墙壁,故作镇定:“徐恬,你想做什么?”
“蹭!”
一片碎玻璃在空中飞过,扎进了我的肉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徐恬,你去医院看看程一泽吧,他已经醒过来了。”
“阿泽?”虽然看不到徐恬,但能从话音里感觉她有些犹豫,然而就在很短的时间里她又扔过来一片玻璃,“都是因为你!不然我不会成为现在的样子,都是你弄得我与阿泽阴阳两隔,根本就无法在一起!”
我动弹不得,只能亲眼看着玻璃划破了我的皮肉,如同有生命的虫子一般哧溜一下钻进去。
徐恬忽然笑了起来,十分尖利的声音,就像电钻似的响个不停,听得我头疼。
“也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她喃喃自语,随后门动了,我的身体得到了解放,正准备活动一下筋骨就又动不了了,阴冷的感觉从外至内渗透而来,有什么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看见自己的手伸到胸前把被划破的伤口抚平,玻璃也被拔了出来,但此时此刻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然后,我一蹦一跳地走到林笑的床头柜前,坐在凳子上开始化妆。
镜子里的我缓缓地涂上了口红,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魅惑又满意的笑容。
自然而然地取了钥匙出门,十几分钟后出现在医院里程一泽的病房。
程妈妈正在削苹果,见我来了和蔼地打了个招呼:“来看阿泽?”
“对呀。”
我的语气颇有些欢呼雀跃。
程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不相信什么灵魂离体,是我错怪了你,对不起啊。现在阿泽醒过来,还是多亏了你呢。”
我没有理会程妈妈,径直走到病床边上坐了下来,程一泽感觉到动静就换了个姿势侧躺着,正好能看得见我。
他的眼神温柔如水:“小布,你来了呀。”
我却是气得火冒三丈,不由分说擒住了程一泽的双肩,死死地盯住他:“不许再叫她的名字!”
“你……”程一泽皱着眉头,有些震惊也有些迷茫,“小布,你这是怎么了?”
“都说了不准再叫那个名字!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程妈妈愣住了,手一滑刀子就切到了指尖,程一泽当机立断,用眼神示意程妈妈先出去。
我随着程一泽的目光看过去,瞧见程妈妈半疑惑半担忧地合上门,极其温柔地问:“阿泽,你想单独和我在一起吗?”
即使我跟周行之也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更何况是程一泽了。
于是他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是……徐恬?”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欢喜地圈住了程一泽的脖颈,贴着他的脸颊暧昧地说,“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醒了。”
啊啊啊我的节操就这么没了!
很明显的感觉到程一泽哆嗦一下,有些抗拒地推开了我:“这里是医院,你注意一下形象。”
“不嘛不嘛,人家好久都没有跟你这么亲近了,人家就想这么抱着你。”
机智的程一泽清了清嗓子,说:“我有些口渴,你去倒杯水给我喝好不好?”
“好呀。”我“吧唧”亲了他的脸颊一下,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倒水。
完事了直接喝了一口,对着程一泽就要吻下去。
程一泽的瞳孔迅速扩大:“你你你要干什么?”
我把嘴里的那口水咽下去,无辜地说:“喂你喝水啊。”
“秦!小!布!”
再熟悉不过的清润嗓音响起,简直震天动地。
我缩了缩肩膀,忽然发现那股子阴气消失了,身体可以自由活动了!
“太好了!”
“好你妹!”某人横在我和程一泽之间,怒火直往外冒,“我是你夫君,你在这里和别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我翻了个白眼:“哟,现在倒是出来了?我碰见鬼的时候你恐怕还在跟韩盛音卿卿我我吧!”
周行之扬了扬下巴:“夫人,别以为我最近很忙没空管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我本来就挺无法无天的。”我毫不示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你撩妹可以凭什么我撩汉就不行!”
“你……”
“哦对了,周先森,请你记得我们已经解契了,从此后我是死是活和谁在一起干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
“你知道惹怒了为夫是什么后果吗?”周行之一脸云淡风轻。
而我却觉察到了重重危机,他这个人,越是生气就越是表现得平静,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估计被我气得肺都快炸了。
我往后退了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什么后果?”
“你能想到的所有后果。”
“哦。”
来呀,谁怕谁!
病房里一瞬间静了下来,程一泽啃着苹果十分无语地问:“吵完了?”
我摊摊手:“吵完了。”
程一泽继续啃苹果:“就不想想徐恬为什么会附到你身上?是她主动还是受了指使?”
“这还用说,肯定是受了指使啊。”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没准就是那只被韩子归放走的男鬼让她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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