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口答应:“当然可以啊,之前不就答应过你嘛,只是挺抱歉的,现在才把骨镜给夺回来,也耽误了你的时间。”
“谢谢,真的谢谢你。”
这千恩万谢的,简直不像是曾经我认识的韩子归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今天没毛病吧?”
“嗯?”韩子归愣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毛病啊。”
“那就好,你说吧,什么时候见?”
“你现在有时间吗?”
居然这么急,可惜我还在坐车,到市区还得半个小时左右。和周行之商量之后,决定先把赵老师送回家,然后直接驱车去韩子归家里。
我浑身酸痛,但是有赵老师在又不好意思直接靠在周行之身上,他为了安慰我就一直握着我的手。
赵老师的眼神从我们两个人身边扫过,不由得干咳两声。
即使如此,周行之依然没有放开我的手,相反地,他还故意问道:“老师,您对于毕业就结婚有什么看法?”
“啊?没什么看法。”赵老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只要是真爱,什么时候结婚都可以。”
我慌忙把手抽回来正襟危坐,顺便非常正经地提醒道:“温公子,请自重。”
赵老师没说话,直接递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隐藏的意思就是他都懂没必要遮遮掩掩不好意思。
怎么就这么被周行之给坑了?不甘心不甘心!
于是一直等到把赵老师送回家我都在埋头玩手机,对于周行之的各种表情各种暗示纷纷不理,而且还特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到了市区之后我发现地点有点不太对,车子好像并不是按照计划去向韩子归的家里,反而是去了南郊,似乎……是温家别墅的方向。
“喂,你不会是要把我拐卖了吧?”
周行之刻意的目光从我胸前扫过,然后不悦地说:“带你去换衣服。”
我低了头看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衬衣,沾了尘土不说,还沾上了血迹,甚至有用刀子划开的痕迹。乍一看来好像我遭遇了什么引人遐想的事情似的。
“那好吧。”
好在温家的司机是个什么都不过问的人,一心勤勤恳恳开车一句话也不多说,这让我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安慰。
不过别墅里也就周行之一个人住,怎么会有我能穿的衣服呢?
结果他扔给我一件白衬衫。
是男式的那种,我还对着镜子比了比大小,发现穿在我身上就跟夏天的裙子长度差不多了。好在我急中生智把衣角塞在了牛仔裤里面,这样看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以前看电视剧经常有女主穿男主衣服的戏份,觉得特别温馨,然而人家那是没事干在家里穿着玩,我可是要穿着出门!
想想都觉得脸红心跳好刺激。
但我转念一想,这不就相当于公开承认我和温羽的关系了么!
“不行,你还是给我买一件衣服吧,我可不好意思穿着你这男式白衬衫招摇过市。”
对此周行之果断拒绝,顺便列出一连串的理由,什么现在没有时间啦,什么不准嫌弃他啦,最重要的是——
“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小女仆,为夫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个理由最为充分,让我无法反驳。
行吧行吧,反正早就做好了被他压榨的准备了,穿他的衣服上街也没什么,不过我在意的是:“你总不能这么久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吧?说好的追求戏份呢!”
哪知周行之拦在我身前,不由分说挑起了我的下巴:“为夫现在不就是在追你吗?”
“不不不!我要宠上天的那种,不想处处受压榨。”我奋起反驳。
“宠你你就蹬鼻子上眼了。”他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放心吧,为夫知道怎么对付你。”
可耻的是,从内心里我居然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我的确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人,倘若他一味地以我为主,那剧情肯定就乱套了,而现在这种被压榨的感觉其实更得我心。
这种轻微的受虐倾向是怎么回事?
周行之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直到我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把我凌乱的头发往后拢了拢,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我们去找韩子归。”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这一次我们放弃了玛莎拉蒂,而是选择直接打车。
司机没有认出来温羽那张脸,却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穿男式衬衫的我,也就是短短的两秒,但我就是有种心事被看透的感觉。
很快到了韩子归家里,刚敲了敲门他就迫不及待地开门迎客,对于韩子归的热情我有点不适应,于是故意问道:“你要我找的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啊?居然能这么紧张。”
韩子归反手关上门,敷衍道:“你不用管。”
我不理他的话,继续追问:“是不是在云栖山你碰到的幻境里面的人,叫做阿延的那个?”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
“保密性还挺强?”
韩子归拍拍胸膛:“当然。”
我一拳头打了上去:“行了韩子归,谁不知道谁啊,我猜那人就是你的小情人,不然你怎么会又紧张又激动的?”
韩子归挠了挠头,有些困扰地说:“其实我也说不清对他是什么感情。”
“啧啧啧,挺有意思。”周行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副看热闹的阵势。
缚魂袋就放在茶几上,韩子归转身要去取的时候忽然回头瞥了我一眼,问:“你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吧?”
前面说了那么一会儿的话他也没问,还以为韩子归会忽略我的着装,没想到他反射弧太长,现在居然又反应过来了。
我呈现尴尬脸,憋了半天才说:“不是我的。”
“男式的。”韩子归的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周行之的身上,什么都没说但他想要表达的那种暧昧之意就在空气中弥漫着。
周行之倒是挺大方地承认了:“她穿的我的衣服,有意见?”
“没。”韩子归两手一摊,很是理解地坐在周行之旁边,“夫妻嘛,可以理解的。”
“啊?”
难道只有我自己觉得难为情嘛?
很快地韩子归就不再注意衣服的事情,他对着茶几上放着的缚魂袋努努嘴:“开始吧。”
这么一说弄得好正式,我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好在韩子归贴心地动手把系在缚魂袋上的绳子解开了,我手忙脚乱地把骨镜取出来,用镜面对着那黑洞洞的口袋。
像上次一样,立刻有星星点点的光点出现在镜面上,闪闪烁烁的像是天上的星光。
在进去之前,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韩子归,你总得把他的全名告诉我吧?不然我怎么在那么多灵魂里面找到他?”
“叫他阿延就行,他知道的。”韩子归还是不想说。
“哪有这么简单,万一有另一个叫阿延的怎么办?你总不希望我找到的是另一个人吧?”
韩子归紧盯着骨镜之中的光点不放,咬了咬牙说:“陆延。陆地的陆,拖延的延。”
仿佛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个名字,甚至韩子归的耳根都开始泛红。
“行了记住了。”我特意取了骨刀,就在即将出体进入镜中世界的时候,不知为何忽然说了句,“万一我遇到危险了,一定要记得拉我出来。”
“为夫在,你不会有事的。”
得了周行之这句话,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重新放了回去,于是放心大胆地被卷入空间漩涡,进入了骨镜所反射出来的空间。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嗖嗖冷风吹过来,我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去向哪个方向,当下跟傻了似的直接叫起了陆延的名字。
起初没有其他声音,只有我自己的呼喊声一遍一遍回荡着,这种未知的黑暗最让人害怕,我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骨刀,随时随地做好自卫的准备。
不多时听到了人的笑声,是那种压得很低很低的轻笑,但又特别机械化,就跟小时候买的那种木偶发出的笑声如出一辙。
我有点害怕,想要距离那笑声远一些、再远一些,干脆选定一个方向铁了心地往前走。可那声音就像一直在身边跟着我一样,无论我走得快还是慢,它都会恰如其分地响起,而且永远都是一个调调,不紧不慢。
听得我心慌。
没多久笑声越来越低,就在我觉得终于要解脱了的时候,又有人的窃窃私语传来。
依旧是很低很低的声音,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声音就是如影随形,让人头皮发麻。
我被折磨得心理防线渐渐脆弱,真有种不想再找下去了直接回去的冲动。
那说话声渐渐大了起来,我也能听清谈话的内容了。
“找陆延?”
“哟哟哟,居然有女的来找陆延?”
“陆延这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吧?我告诉他去!”
一听有戏,我慌忙问道:“请问陆延在哪儿啊?”
眼前蓦然一亮,一个扭曲变形的灵体对我招了招手:“没法跟你说,我们这里没什么地域概念。”
想想也是,每天生活的地方就是漆黑一片,能有什么地域之分?
议论声戛然而止,随后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喊道:“陆延!陆延!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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