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南方,蒋叶说的那座小城。”周行之双手紧扣,抿了一口杯中的酸奶说,“终于要和夫人一起旅行了呢。”
我僵硬的脑袋瓜慢慢地转过弯来,才明白他这是要带我远行,说实话我是属于自立能力比较差的那种,上了大学也去几个地方浪过,但仅限于省内,出省的经历完全是一片空白。
“天呐总裁大大!我带上你,你带上钱,让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激动得眼里都快冒出星星来了。
周行之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酸奶:“行李谁负责提?”
“我我我!”
“房间谁负责预订?”
“我我我!”
“饭谁负责吃?”
“我……”触碰到周行之那冰冷的目光,我的声音瞬间降低了好几个分贝,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还是总裁大大你负责吃饭吧。”
“很好,就这么定了。”
我对着周行之不停地眨着眼睛:“什么时候启程?我好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啊,收拾收拾衣物什么的。”
“后天?”
“行行行,总裁大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点头如同鸡啄米,当下就蹭着自助餐厅的无线网查了查火车票,后天只有三趟火车,但车票基本上没有了。
真奇怪,这个时间又不是旅游季,为什么火车票还卖得这么快?
我哭丧着脸把手机屏幕对着周行之,他只瞄了一眼就敲了一下我的脑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傻啊,地上跑的没票了,我们不会坐天上飞的吗!你查查飞鸟票还有没有。”
我满脸黑线地把手机收回来,同时四下看了看,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刚才的言辞,然后理直气壮地抨击周行之:“你不懂就不要自己编造词语,那叫飞机票。”
周行之还是皱着眉表示不能理解:“鸡怎么能飞那么高呢,飞鸡这个称呼根本就不合常理,就应该叫飞鸟才对。”
我懒得搭理这个智障,等看好了时间预订了两张飞机票,后天刚好是星期六,夜航打折还算便宜。等付账的时候我直接把手机甩给他:“输入银行卡号。”
周行之对于这些现代科技并不太懂,因此我只能一步步教给他如何付账,我是耐心的很,但周行之输完银行卡号就不干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后天能走就行。”他像个无辜的小孩子,瞪着一双大眼卖萌,“正好为夫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
我把他手机短信里的验证码填上,等到付账成功之后离开了自助餐厅。
“你不跟温妈妈说一声就走?”
“不想说。”他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竟然还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我旁敲侧击:“那你就玩失踪吧,温妈妈那么爱你,你这刚出院就到处乱跑,不得让她担心得要命啊?”
“跟夫人在一起,我不会有事。”
我咬了咬牙:“我有事。”
一念至此,我决定预订两个标准间,我可不想去旅行的时候还被折腾得起不来床,连看风景都是有心无力,这还有什么意思?
到了十字路口,我提出要回家去收拾东西,周行之拉住我不让我走,还振振有词:“为夫也没收拾东西。”
“所以你赶紧回去收拾啊,最好多带点东西,免得到时候再买。”
没想到接下来他居然抱着我的胳膊甩了甩,撒娇似的说:“我不会收拾,要夫人帮忙才行。”
我踮起脚尖摸他的额头,顺带着喂他一碗心灵鸡汤:“乖,夫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独立。”
“以前出门都是夫人为我收拾好行李的。”
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大概以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一把拉住我就对着附近的计程车招了招手,不由分说把我塞进车里,顺带着报上温家别墅的地址。
真是够了,每次都对他无可奈何。
从车上下来,我半开玩笑地说:“你应该学开车,这样就不用打电话给司机,也不用打车,想把我弄走的时候你就直接开车过来,趁我不注意打开门把我扯进去就行,简单粗暴。”
周行之居然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道理。”
我一下子噎住了。
上楼之后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这让我兴奋且慌张——原本这房子里只有我和周行之两个人,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现在居然有了其他人,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周行之把食指压在下唇上示意我噤声,他小心翼翼地走上旋转楼梯,到拐弯处时停了下来:“谁在上面?”
立即有一个温柔但略显疲惫的女声传来:“儿子,你回来了啊。”
既然是温妈妈,那不请自来就情有可原了。
周行之扶着扶手又上了几个台阶,咚咚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房子里分外明显。
“妈,你过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温妈妈依然温言软语,“帮你洗衣服,你呀,一直都是懒得要命,还不喜欢别人动你的东西,一直以来不都是妈妈为你洗衣服?”
“哦对。”周行之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我站在一楼楼梯口,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得到周行之的侧影,此刻我特别纠结。说实话从听到温妈妈的声音那一刻起,我就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考虑到这样显得我特别心虚,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尴尬地站在原地。
突然地,周行之瞄了我一眼,还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楼去。
进退两难之际,我心想反正迟早都要和温妈妈照面,干脆心一横走上了楼梯。为了降低我的存在感,我刻意把每一步都放得特别特别轻,只觉得自己跟水上一只蜻蜓似的,来去乘风潇洒又轻盈。
距离周行之还有五级台阶的时候,他忽然闪身过去,我的跟前瞬时间没有了遮挡,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了温妈妈和蔼的面容。
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
我咬紧下唇,努力地想要想出一两句台词,但不争气的脑袋瞬间停止运转,紧张让所有的词句都从脑海中消失了。
危急时刻还是周行之为我解围:“妈,忘了跟你介绍,她就是我请的保姆,之前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说过。”
虽然很想控诉周行之这种趁人之危的行为,但保姆就保姆吧,好歹有个身份不至于太尴尬啊!
我拼命地点头:“对的对的,我刚被温公子叫过来打扫卫生,您是温太太吧?”
温妈妈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她顺手把一件短袖晾在衣架上,对周行之说:“妈妈不是为你请了钟点工吗,怎么,对那个人不满意?”
“不太喜欢。”周行之优哉游哉地倚在沙发上晒太阳,话里也带着几分慵懒,“正好她欠了我不少钱,就把她叫过来干活,算是抵债了。”
我干干一笑,狠狠剜了周行之一眼,然后保持沉默。
温妈妈擦了擦手说:“孩子你先坐下,不用那么紧张,温羽又不会吃了你。”
温妈妈你可是看错了这个人啊,他不仅不是你儿子温羽,而且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彬彬有礼,吃了我完全是有可能的啊!
我内心对于周行之的控诉此刻已经加剧形成了狂风暴雨,然而表面上我依然面不改色,乖乖地坐在沙发角落里认真地表示:“我很能干的,一定能及时地把欠温公子的钱还清。”
嘴上这么说,我心里却跟明镜似的,知道即使我有还清债务的能力,周行之也不会让我还清的。他的宗旨就是让我一直欠着他,永远欠着他,这样他就有理由把我绑在他身边,永永远远都不让我离开。
温妈妈坐在我对面,一看那端正的坐姿就是受了良好教养的淑女。
她把鬓角的发拢到耳后,和颜悦色地问:“看你也是学生吧,怎么就欠了温羽的钱了?”
“我打碎了他的杯子。”我一脸无辜。
温妈妈垂下长长的睫毛,语重心长地教育周行之:“一个杯子而已,你何必这么为难人家?”
“就想为难她。”周行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温妈妈一副过来人了然于胸的模样,吃吃地笑了起来:“行,你的小心思妈妈都知道,既然这样你待人家姑娘好一点,别弄得跟奴隶主似的。”
“放心吧。”
温妈妈“嗯”了一声,又问了我的名字,看了看时间说她有一桩生意要谈,拿起手包就要走。
周行之叫住了她,漫不经心地说:“后天我想去散散心。”
“就你一个人吗?”
周行之指了指沙发边缘的我:“和她一起。”
“想去就去吧。”温妈妈的眼神长久地停留在我身上,“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跟你说。”
“我?”
“对就是你。”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温妈妈到了侧卧,她立刻换下了那和颜悦色的一张脸,严肃地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样的目的接近我儿子,我都要警告你别离他太近,如果你执意粘着他,那我能使出的手段绝非你能想象,到时候就算他再喜欢你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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