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跟他聊天,就越觉得他其实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只不过故意不说而已。但是不论我怎么跟他说,他都没有要承认的意思,这可让我为难了。
好不容易从水里出来,湖面上正好有一艘船,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了。
也不知道周行之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和我一个船舱,其余的人偏偏都在另外一个船舱里面。面对着他我也不敢乱说话,于是把脑袋靠在木板上装睡。
周行之居然戳了戳我:“别装了,陪我聊天。”
对于他这个行径我非常不悦,叉着腰不客气地说:“冥羽大人,我需要休息,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就把我叫起来?”
周行之翘着二郎腿,摆出了一副大爷的架势:“很久没有人陪我说过话了。”
少在这里卖可怜好吗!之前鬼冽跟你说的不是话吗!
我故意装傻:“难道大人人缘太差,所以没有人敢跟您说太多话?”
“嗯。”周行之也不生气,点了点头就说,“人缘是挺差,不然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妹子看得上我?”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了下去:“那是因为大人不愿意,要是大人真的想要姑娘,还不是摆摆手就有一大批的人投怀送抱?”
“那可未必,有的人就是不识抬举,明明我很器重她,可她偏偏不理我。”他还叹息一声,可怜巴巴地说,“我又不会哄人,这可怎么办呢?”
我一下子就怒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头顶在狭窄的船舱上头撞了一下,顿时小船就晃了两晃。
我也顾不上疼痛,指着周行之的鼻子就说:“你说谁不识抬举!”
周行之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淡定,眼风从我身上飞过,眯着眼睛说:“又没有说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快坐下。”
到了这里我算是明白了,周行之肯定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就等着我自己承认。
我还真就不想遂了他的意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互相飙戏好了,看最后谁先低头。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压制住泛滥而起的怒火,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才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大人,我刚刚有点失态。毕竟以前遇到过一个渣渣,居然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不在我的身边,所以现在有点神经过敏。”
你不是对于没有保护好我这件事情心怀歉疚吗,那就别怪我使劲地戳你的伤口,顺便往上面撒把盐了。
“哦?说说看那人对你怎样?”
“不想说。”
“我想听。”
“大人我看着好像快到了吧……”
我掀开帘子走出了船舱,看着那一圈一圈漾开的水纹不由得有点眼晕,问了一下船夫,发现真的快要到了,我不禁一阵高兴。
然而周行之不依不饶,跟到了我的身边缠着我问:“为什么不说?”
我知道他的脾气,如果我一直不说的话他肯定会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让我说出来,而且一样比一样极端,于是我干脆开启了吐槽模式:“他就是个神经病!一门心思地非要压榨我,凭着他家有钱让我干这干那,还口口声声说着我欠他钱!”
周行之若有所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当你的夫君还真不容易,每天都要承受你这尖牙利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眼睛一闭狠了狠心就说:“你这么有意思吗?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秦小布,你也不用找来找去了。”
一口气把真相说出来,简直是卸掉了一个大包袱。
周行之却是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不解地问:“姑娘,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如果想要跟我攀关系的话,也麻烦你去想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哪怕你说你饿了想让我给你吃的,也比刚才说的那些话有说服力。”
我先是目瞪口呆一会儿,想到这就是他一贯的风格之后反而淡定了:“行了,你也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早就看出来了,这么一路非要跟我黏在一起就是为了试探我,现在我也如你所愿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你就别蹬鼻子上脸了。”
“我看是姑娘搞错了,我要找的那个人和你长得一点都不一样。”周行之拱拱手,又补了一刀,“颜值还不如你们水鬼一族。”
合着这家伙拐着弯的把我和水鬼全都贬低了。
我挺直了腰板儿,认认真真地告诉他:“大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这样很容易遭雷劈。”
话没说完,顿时天边一个惊雷打下来,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紫色的痕迹,然后落入了水中,在湖边上消失了。
不远处有一个屏障,我们的船驶到这里便是再也无法过去,只能在屏障里面来回兜圈子。这应该就是韩家人在村子边缘设置的结界,以防止外人的进出,至于刚才那道闪电……估计我们的行踪已经被韩家人知道了。
“刚刚是屏蔽掉韩家相互联系的信息才过来的,现在人太多,肯定被发现了。”鬼冽皱着眉头看另一道惊雷凌空劈下,对周行之说,“看来韩家发觉有外人出入,所以又加强了结界的信号,不然凭借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本来是可以护住所有人的。”
“看来是的。”周行之手握成爪,有淡蓝色光芒在手中流溢出来,渐渐地凝成圆球的形状,那蓝芒蹭的一下飞上天际,和紫色的闪电交接在一起。
两方对峙之际,还是蓝芒比较厉害,渐渐地击退了紫色闪电,不多时天空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然而远处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
又有一个声音喊道:“是周行之!还有——那是,那是鬼冽大人!”
觉察到鬼冽的存在之后他们顿时不敢近前了,鬼冽趁机对周行之打了个手势,然后对着那一群韩家人挥了挥手,竟然打起了招呼:“嗨,各位,好久不见!”
我一头黑线。
周行之趁这个机会凝聚了更多鬼力,手中的圆球的体积越来越大,随后拉长形成了一把剑,硬生生地在屏障上捅出一个洞来。
“哐当”一声,好像是什么碎裂了,小船剧烈地晃动起来,东摇西摆的我下意识地抓紧了周行之的袖子,他手一抖就打偏了,导致我们头顶上的屏障哗啦啦碎裂。
“周行之,我说了你们出不去的,就算你强行击破屏障,也会有新的屏障迅速生成。”掌事人的声音从湖边传来,“或许你和鬼冽以灵体状态可以出去,但其余的呢?水鬼王和我们有契约在先,根本就无法走出这个地方,至于那位姑娘——”
说到这里掌事人忽然停了下来,探了探脑袋似乎是在仔细观察她的模样,等认出来之后不禁啧啧赞叹道:“你是当年那个韩宣巧?真没想到你还活着,确实寻到了所谓的长生之法吗?”
“你就是现在的韩家掌事人?”意料之外,宣巧根本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是霸气地宣告,“如果今天你不让我出韩家村,小心我们联手打得你们跪地求饶!”
“你所学的都是多少年前的招数了,也好意思说这样的大话?”掌事人冷笑一声,随后挥手作为信号,一声令下,“韩家弟子听令,出手!”
一部分人手里握着骨器叫喊着冲了上来,也有一部分人踟蹰不前,似乎在跟掌事人耳语什么,但离得太远我又听不到他们的话。
只能猜测他们在顾忌鬼冽的身份,同时在猜测周行之的真实身份。
但韩家掌事人不像那些人一样考虑甚多,不等他们说完就一巴掌扇了上去:“废物!岁神安排的事情你们不能做到吗!如今还犹豫什么!到底是鬼冽给了我们韩家的子孙和现在的地位,还是岁神给的!”
那名被打的韩家弟子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但掌事人视若无睹,直接一脚踩了上去,身后的韩家人也紧跟着掌事人的步伐踏过了他的身体,撑船朝着我们这边划过来。
视线越过乌压压的一片人头落在那个被踩踏的韩家弟子身上,他痛得伸直了手臂还想要阻止这一群疯狂的人,然而根本没有人听他的。恐怕就算他付出了生命,这群人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信仰着所谓的岁神,甚至不惜因此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有韩家人使出了飞行符,已经朝着我们飞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我仰头看天的时候手里忽然被塞了一个细长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骨刀,身边的水鬼王说道:“还你的东西,快出手吧!”
这柄骨刀说实话应该是属于韩子归,所以我用着并不是特别趁手,而且这几日也没使用了,本以为动作会非常生硬,等用了一下才发现我错了。
几天以来好像沉淀了一些东西,就在握住骨刀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套完整的刀法,我手腕轻转投掷骨刀,各种不同的手法都得心应手,眨眼之间就解决掉一个韩家弟子。
落水声响起,我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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