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汤霓,以后你不仅是我女朋友,你还是我师父。”
“我怎么成你师父了?”
“‘渠道’!一字之师呀!”
“这是一个字么?你的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哈哈,两字,两字。”
曲南休眉飞色舞讲了自己销售成功的经历,李汤霓笑着打趣:“拜师拜师!”
“还真拜呀!”
“对呀,人家孔子还拜师呢。”
曲南休笑道:“孔子的老师是钻子,因为没有钻子,哪来的孔?”
“哈哈去你的,没正经。”
“那怎么个拜法?”
李汤霓故意摇头晃脑诌道:“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顺辞令。”
曲南休听懵了:“啥意思?”
“意思是先正衣冠,然后行拜师礼,洗手,点朱砂痣......一个一个来,嘻嘻。”
李汤霓说着走到曲南休鼻子底下,作为“师父”,装模做样给“弟子”整了整衣服,随便挑了个褶子抹了几下,嘴里还嘟囔着:“个大不呆是个宝,这弟子长那么高,不学习会变傻大个儿的。”
接下来,行拜师礼。
古时候,学生先要先双膝跪地,九叩首叩拜孔子神位;然后再拜先生,三叩首就行。拜完先生,学生得给先生送礼,送的是“六礼束脩”。
“六礼束脩”是啥呢?
不得不说,古人真会玩儿:芹菜,寓意勤奋好学;莲子,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曲南休一听,抬脚就打算往外走。
李汤霓揪住他袖子:“你干嘛去?”
“买芹菜去呀!”
“哈哈哈,要不那些繁文缛节就算了吧,给‘师父’鞠个躬就完了。”
曲南休搂住她,笑着一猫腰:“我怎么感觉像结婚仪式呢?夫妻对拜......”
这让李汤霓想起了一件事,便顺势提了一下:“那个,今年我就毕业了......”
曲南休的笑容猛地一收,知道她是想计划结婚的事,女人总是想尽可能多地做好计划。
在他眼里,李汤霓就是个没吃过苦受过累的公主,只不过不娇气罢了。
但要真让他早早嫁给了自己这个三无人员,日子不见得好过,而且谁能保证,柴米油盐的平凡不会很快消磨了她的激情呢?
再说了,自己的女人,当然不希望她受委屈,希望到时候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当然是以自己的财力而不是她家的。
这么想来,不不不,结婚还早,现在千万别提,自己还没这个资格。
但嘴上说出来,还得护着自己男子汉的尊严:“别急啊,反正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又没说不要你......”
明明自己生怕人家跑了,可还假装镇定。曲南休这样说着,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可李汤霓一点儿都不给面子:“我也不保证我肯定要你啊。”
这话说得不错,不知道有多少狼,正虎视眈眈盯着李汤霓这只小白兔呢!说到小白兔,不由又朝她波涛汹涌处望了望,然后心里暗暗替自己解围道:寡人有疾,寡人有疾......
《孟子·梁惠王下》,齐宣王说的:“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齐宣王说他自己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爱好女色,曲南休此刻急忙拿过来给自己挡了挡。
忽然又想到,每次去罗教授那里,现场对自己的大脑进行各种检测,万一自己刚好动点儿歪脑筋,比如从头到脚想李汤霓呢,会不会被罗教授知道了?
转念又一想,哎知道就知道吧,罗教授也是男人,而且是过来人,不见得比我想的清白多少呢。
说曹操曹操到,罗教授来电话了。
曲南休当着李汤霓的面接起来说:“哦,小赵是吧,我急着去趟厕所,一会儿给你打过去啊。”
罗人雁一听,知道接电话不方便,也就心领神会地挂了。
然后,曲南休跟女友说:“是我同事小赵,可能公司有事找我。我我我先去趟厕所啊。”
他不想欺骗她,可是后悔药和秘密实验室的事,罗教授不让说。
好在教授说了,等后悔药真正问世,就不用再保守这个秘密了,也就可以告诉李汤霓了。
“小曲,赶紧过来一趟!”
“什么事儿那么急啊?”
罗人雁的声音相当兴奋,好像高兴得直跳脚:“后悔药,后悔药的雏形出来了!”
背景里好像还听到摇摇在兴奋得大声唱歌。
“是嘛,我这就去!诶,教授,吃起来是什么味儿的呀?有没有点儿甜?”
曲南休爱吃糖。
“别啰嗦,你来了就知道了!”
曲南休感到莫名的激动,跟李汤霓请了个“假”,说有事去趟公司,就跑了。
想到等了那么长时间的后悔药就要出现,一路上情绪亢奋得很,只可惜自己在整个研制过程中,没出得上多少力。
秘密实验室因为要保密,所以一般不能在里面吃东西或喝水,甚至在去之前一小时内就得禁水禁食,否则排泄物会引来爬虫等生物,容易泄密。
小曲本来有点饿想去买点吃的,但想到这儿就忍了。
此刻,秘密实验室里一片喜气洋洋。
罗人雁果然没食言,定期给摇摇买了漂亮衣服,把她当个真的姑娘。
今天大概是因为实验室有喜事,所以她穿了一身中国红的旗袍,那样美好妖娆的身材套上侧开衩的旗袍,真是美不胜收,着实让小曲惊艳了一把。而且她身上居然还喷了绿茶味的香水!
这个机器人真是逆天了!
小曲又忍不住朝那被烘托得很好的胸器望去,心中乱七八糟默念:“寡人有疾,寡人有疾,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罗人雁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更惊艳的在这呐!”
他拿出一颗指甲盖大的扁平光滑的黑色小东西。
曲南休瞅了瞅说:“这不扣子吗?”
罗人雁神秘兮兮地说:“不,这是第一代后悔药!”
曲南休边说边伸手去拿:“哦,长得真像扣子,好吃吗?也没个包装啥的?”
罗人雁赶紧把手缩了回去:“可不能往嘴里放哦。”
“不是吃的?外用药?”
“都不是。”
小曲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不是药吗?药应该能吃呀!”
摇摇插嘴道:“有一种造字法叫作‘会意’,就是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独体字,根据意义之间的关系合成一个新的字。繁体的‘薬’(药)字,就是‘乐’字上加个‘草’字头。人生病了自然不会快乐,只有吃‘草’才快乐,这里的草表示蔬菜。生病多吃蔬菜,这是我们的祖先在上百万年的生存经验中总结出来的生活经验,并把这些经验融合在汉字的创造中。繁体的‘藥’字,会意就是解除疾病,恢复快乐,能达到这个目标就好,谁规定药就一定是吃的呢?”
罗人雁在一旁点点头:“我刚才电话里说了,这只是个雏形,将来性状肯定要发生变化。只要能达到效果,外观是什么样的其实并不重要。而且也不排除,我最终会把它做成药片服用的可能性。但现在,它只是一枚定向电流发射器。”
曲南休已听得目瞪口呆,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摇摇这么能掰糊,如果将来让她写小说,会天马行空到一个什么程度呢?
罗人雁继续:“原理嘛,就是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通过它对人脑中的颞叶部位进行定向刺激,来达到干预记忆、减少痛苦记忆的目的。”
曲南休再看看罗人雁掌中不起眼的小黑“纽扣”,谁能想到,它就是日后可能会震惊世界的新发明呢?
罗人雁招呼着迟疑的小曲,坐在一把头部有支撑的软椅里,想找个合适的位置把黑“纽扣”固定在他身上。试来试去,就拿个夹子别在衣领上了。现在一切都在摸索阶段。
“说吧,你有啥后悔的事儿?”
曲南休首先想到的不是别的,而是洪爷。因为这事儿离得比较近,而且给他的冲击力最大,伤害最深。
他后悔没有多去看看洪爷,没有早点陪他喝白酒,给他送保暖的衣服,以至于让他那样毫无尊严的死去,死的时候,大冷的天儿,两个脚踝还裸露在外面......
每次想到这些,就觉得眼底泛酸,心痛异常,需要喝点儿酒才能慢慢平复下来。
罗人雁说:“好,小曲,你现在就把我当成心理咨询师,有什么不痛快的,你说出来,尽量描述清楚时间、地点、人物和后悔原因,还有对生活的影响程度,1是很轻,10是非常深远,1到10你给打个分。”
曲南休详细叙述了与洪爷相识相交的过程,然后很保守地打了个6分。
罗人雁听完回到了自己的电脑跟前,而小曲面前是一堵白墙。
很快,坐在舒适的软椅里的曲南休,耳边响起了轻柔的音乐,似乎是给小婴儿放的没有歌词的摇篮曲。同时,似有徐徐微风拂面而来,让辛苦了一天的他,感到很是放松。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小,小曲的眼皮开始打架了,最后干脆眼睛一闭,睡着了。
“纽扣”中有极微弱的电流通过,但他根本感觉不到。
罗人雁在自己的本本上进行了长达三十分钟的精细操作,整个过程几乎不敢眨眼,汗水滴落下来他都不知道。
终于,他往椅子上一靠,长吁一口气,离开工作台走到小曲身边,静候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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